接下来的几分钟, 陆怼怼被沈晚清教育。AO有别,作为一个顶级alpha,不能和顶级oga拉拉扯扯,大庭广众之下, 成何体统?陆知夏看沈晚清, 又瞅瞅她攥着腕子的手, 意思是:那你这是在干嘛?沈晚清抬手推陆知夏的脸,挡回去,动作自然娴熟。她坐在陆知夏身边,淡声道:“光顾着教育你了,你不介绍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 秦筝,”陆知夏倒也规规矩矩地介绍了, 轮到沈晚清,她的手做邀约状,“这位是沈晚清。”她自动掠过沈晚清的身份,毕竟她们之间不好定义。这一波操作, 秦筝看得明白,沈晚清在宣示主权。这是来自顶级oga的共通性,她一眼看出, 她们不仅认识, 而且关系匪浅。秦筝笑了笑, 主动问:“这位是?”颜梦回主动搭话, 说:“我是晚清的发小, 颜梦回。”陆知夏这才留意到, 后面还站个人, 是个beta。四目相对, 颜梦回礼貌地勾起笑,陆知夏漆黑的眸深深地望着她。颜梦回不知她是否认出了自己,佯装无事,轻轻拍了拍沈晚清的肩膀,说:“晚清,我们换个地方吧。”沈晚清没回她,偏头看陆知夏,笑着问:“几点回家?”两人距离近,沈晚清眸光肃然,一片清冷,透着威严。“还不确定。”陆知夏相当诚实,“我们还要逛会夜市。”沈晚清点点头,摸摸她的头,跟么小宠物似的,说:“完事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不用了吧?”陆知夏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沈晚清淡笑,那笑里分明藏着一把刀,语气温柔:“用的。”她站起身,回身看颜梦回,说:“你不想尝尝?”颜梦回蹙眉摇了摇头,沈晚清主动跟秦筝道别,伸出手去。秦筝连忙站起身,握住沈晚清的手。过分漂亮也是攻击力,沈晚清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冷兵器,让人生畏,且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沈晚清握住手,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淡淡道:“失礼,我要冒犯您一下。”说话间,沈晚清将秦筝的袖子往上拽。青紫一片,触目惊心。沈晚清回身看陆知夏,她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陆知夏霍然起身,语气有些急,问:“秦筝,到底怎么回事?”秦筝慌忙间要缩回手,沈晚清却没有放开她,反而走到她跟前,低头直视她闪躲的眼神,有一种逼问的意思:“你身上还有伤吧?”秦筝挣不脱,有些急了,眼眶也红了,颤声道:“请你放开。”沈晚清依旧攥着她,语气温和却又坚定:“不管打你的人是谁,打人都是不对的,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陆知夏眸光阴沉,想到了什么,问:“是他打的吗?”“你放开。”秦筝使劲儿向后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求助地看向陆知夏。陆知夏握住沈晚清的腕子,语气冷硬:“放开。”沈晚清偏头看了一眼陆知夏,淡声道:“接下来的话,我说给你们两个听。”她先看着秦筝,说:“首先,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显得你很软弱。”她又看陆知夏,语重心长道:“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你可以继续装睡,如果不是,请你醒过来,给予对方痛击。”沈晚清说完放开秦筝的腕子,拍了拍陆知夏的后腰,嘱咐道:“你帮朋友可以,但是不要惹祸。”她转身准备走,想到什么又回头,说:“三思后行,做事麻利点,我不想看见你上热搜。”沈晚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挥了挥手说:“完事找我,一起回家。”陆知夏回眸,正赶上颜梦回也回头,目光再次触碰,各怀心事。“你跟我说实话。”陆知夏眉头皱着,“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瞒我。”秦筝低头揉揉泛红的手腕,不做声。沈晚清和颜梦回上了车,沈晚清低头摆弄手机,再次确认:“你真的不试试麻辣烫?”“不要。”颜梦回眉头皱得很深,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陆知夏。她高高瘦瘦,手臂肌肉线条紧致,皮肤白皙得发亮,自带贵气。在脏乱差的环境里,她的存在,有一些突兀。颜梦回语气中有些嫌弃:“真不知道这种垃圾有什么好吃的,环境脏乱差,你以后也别来了。”沈晚清刚发动车子,听见这话,又熄火了。颜梦回注意到不对,偏头看她,见沈晚清眸光冷淡,神色冷清。“怎么了?”颜梦回仿佛才意识到,刚才随口说的话,有些过了,补充道:“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些专家说的,麻辣烫是垃圾食品,我也怕你吃坏肚子嘛。”沈晚清发动车子,语气很淡:“你照顾好自己就行。”车内安静,好一会,颜梦回声音颤着,低低地问:“你生气了吗?”不等沈晚清说话,她垂眸道歉,泪水也落下来。沈晚清无奈地叹口气,无奈道:“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啊。”她抽出纸巾递过去。“你别气了,要不然咱们回去吃麻辣烫吧。”颜梦回的提议,沈晚清自然不会接纳。车子最终停在颜梦回家门口,她疑惑:“晚清?”沈晚清停车,轻轻舒口气,说:“梦回,我让家里给你准备定制餐,晚点送过来,吃饭下次吧。”沈晚清下车,后排的保镖已经开了门,她坐上车,车子离去。颜梦回站在车边,潮红的眸子露出一丝阴狠。麻辣烫店也没能问出秦筝的话,夜市虽热闹,但两人都不在状态。陆知夏眉头拧着,一路走过去,眉目凌厉,眸光很深,和她擦肩的人都自动避让。秦筝跟她走了很久,人少的地方,她拉住陆知夏的手,问:“你和她什么关系?”“谁?”陆知夏正在盘算别的事,分了心。“就是那个沈晚清。”“她……”陆知夏顿了顿,说:“我们两家联姻,她算我姐吧。”“就这样?”秦筝似乎不信,追着问:“你喜欢她么?”陆知夏的心尖一跳,立即反驳:“你说什么呢?”“你别气。”秦筝牵着她的袖子,低眉垂眸道:“你要有喜欢的人,记得告诉我。”陆知夏有些心烦,双手扳着她的肩膀,忍着火气问:“秦筝,你跟我说实话,你的伤到底怎么来的?”秦筝别过头,深吸口气说:“真没事。”陆知夏火大,也没再问,有些赌气地说:“你回家吧,不逛了。”“我让你不开心了,是不是?”秦筝低声道歉:“对不起,鹿鹿,我不是故意的。”“出租车!”陆知夏替秦筝拦车,提前预付车费,“多不退少了你补。”秦筝几乎是被陆知夏塞紧车的,她坐在车子里,眼泪汪汪的。车子驶出去一段距离,陆知夏伸手拦车,这次边上停了个私家车。车窗压下来,一个西装男低头说:“我是沈总的人,请您上车。”陆知夏着急,也就上了车,指着前面的出租车说:“跟上。”她们赶到时,出租车已经走了。保镖下车,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俯身拿出一个棒球杆:“出于对您个人的安全着想,打架需要带武器,但这是法治社会,先去掉任何可能性的证据,也别往死里打,尽量走法律途径。”陆知夏:“……”陆知夏背着双手握着棒球杆,往利德烟酒行走。她还没到跟前,已经听见里面隐约的争吵声。利德烟酒行侧方位停了一辆奥迪,陆知夏倾身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翟教授,联系方式:……翟教授,翟青杉,也就是秦筝的丈夫。海京大学的心理学和经济学的双料博士,外人眼里儒雅君子,一派斯文。陆知夏听着渐渐清晰的争吵声,伴随着肮脏侮辱性的字眼,她拎起棒球杆,左右张望。摄像头左右两个,左边只剩“摄像”两字,头没了。右边的只剩头耷拉着,线都断了。陆知夏走到门口,透过玻璃门看见满地狼藉,地面残留血迹未干。秦筝跪地,正在擦血,手臂上露出大片青紫。反观翟青杉,正站在旁边,说笑着打电话。陆知夏怒火中烧,深吸口气打开门。秦筝头都没抬,翟青杉转身笑脸相迎。几年未见,陆知夏变化不小,气质更加成熟稳重,此刻透着杀伐的狠劲儿。翟青杉定睛,几秒钟认出来,热落道:“哟——”话音未落,衣领被陆知夏薅住往外拽。翟青杉脸色巨变,挣扎推搡,怒道:“你干什么!陆知夏!”一只手犹如钳子,紧紧地控制住翟青杉。秦筝抬起泪眼,惊慌失措地叫她:“鹿鹿!”翟青杉脸色铁青,吼道:“秦筝,你还不报警!”陆知夏拎着棒球杆的手推开门,一把将人摔出去。翟青杉一个alpha饶是有些力气,可惜年纪长了,且面对的是顶级alpha,一个跟头摔得骨头快断了。陆知夏高高举起棒球杆,秦筝突然从后面猛地抱住她的腰,“不行!不行!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后面已是乞求,人也滑跪下去。陆知夏呼吸剧烈,棒球杆撑地,脚踩着翟青杉的胸骨,质问道:“是不是你打的?”“不是!”翟青杉立即问秦筝,“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摔倒了?”陆知夏回头单膝跪地,恳求道:“秦筝,你跟我说实话。”秦筝低头哭泣,翟青杉顺势起来,抄起旁边垫东西的砖头就要砸。陆知夏反手一球杆,正打在翟青杉的膝盖侧面,疼得他惨叫一声倒地。“秦筝,你看着我。”陆知夏低头矮身,从下向上看见落下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你到底怎么伤的?”翟青杉捂着膝盖惨叫,“陆知夏,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刺头,真是……”剩下的话,被陆知夏一记飞刀眼神给吓回去,他嗫嚅道:“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们两个那么恩爱,我怎么会打她?”秦筝只是哭不说话,陆知夏无名怒火升起。性子暴躁的人,看不得温吞的人。时隔多久,陆知夏仍然不喜欢秦筝的性子,以往小事忍忍就算了,这回被打还是不吭声:“秦筝,有我在,我给你撑腰,你跟我说实话行不行?”秦筝抽泣,被陆知夏扶进去处理伤口。翟青杉站起身,立在广告灯牌旁,给自己打了120。他站在夏夜的风里狠狠地抽烟,身后隐隐传来的哭声,他笑得有些丧心病狂。一辆跑车停下来,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端庄的女人,她手里夹着一根烟,走向他时妩媚又婀娜。翟青杉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服,避免太狼狈。沈晚清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他,淡声道:“一把年纪还家暴?活够了?”翟青杉跟被戳了肺管子似的,狠狠地盯着沈晚清,一个顶级alpha,他认怂也就算了。现在一个oga对他指手画脚,他反驳呛道:“跟你没关系,你TM少管!”沈晚清眉头微挑,回头看了一眼保镖。她咬着烟,摊开手,保镖递过高尔夫球杆。沈晚清转身走到车边,球杆擦着车身。翟青杉意识到了什么,要冲上去却被保镖拦住。沈晚清挥起高尔夫球杆,在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砸下去。啪嚓一声,前挡风玻璃碎得彻底。“你TM……”翟青杉话音未落,第二杆打在侧面的玻璃。第三杆打在车顶,第四杆打在后座玻璃,第五球打在后挡风玻璃。这一圈走下来,玻璃全都碎了。沈晚清甩了甩手,夹走唇齿间的烟,淡淡地舒口气,慢条斯理地说:“这回,和我有关系了。”这TM什么疯女人啊!翟青杉都吓傻了。陆知夏听见动静,从烟酒行出来。只见沈大小姐双手拄着球杆,右手夹着的烟,白雾冉冉升起,像是妖艳婀娜的女人在舞动,有些不耐烦地问:“陆怼怼,你好了没有?”陆知夏满脸错愕:“你、你这脾气比我还火爆,以后改名沈爆爆吧。”沈晚清扬起笑,语气难见的温柔娇媚道:“哎呀,我着急回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