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沈晚清回家了,陆知夏去上班。颜梦回一改常态,对她示好不说, 并就之前的摩擦表示歉意。陆知夏也不是小气的人,没有多说。下午,颜梦回手里收到全球23个项目合作资料, 陆知夏需要尽快整理出来给她。这次颜梦回没限定时间, 只说尽快。陆知夏忙到傍晚, 颜梦回主动过来叫她, 说:“先吃饭再加班。”“颜总, 您先去吧, 我待会再去。”陆知夏等门关上,琢磨半天, 点开微信。一下午, 沈晚清的LT阮件不在线,她先发信息试探,沈晚清没回。她又忙了一会,心里挂牵得紧,忍不住便拨通电话。没人接。陆知夏蔫巴巴地叹一声, 沈晚清干嘛呢?不会是晕倒了吧?她脑洞大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智能化的房间很空旷, 万一没人发现沈晚清晕倒怎么办?她连忙收拾资料, 抱着电脑,直接打车去云水庄园。这次她学会怎么开门了, 左边有识别区域, 沈晚清已经帮她录入信息。她进了门, 瞥见旁边的小车车,轻车熟路地开车去主厅。家里没人,真是奇也怪哉。陆知夏站在门口,**没人,她放下办公用品,挨个房间走。绕来绕去,不知绕了多久,她凑巧绕回来,就是不见沈晚清的影子。手机这时候响了,江梦莱打过来的,问她什么情况。陆知夏正不解,江梦莱如实说,她在《时代周刊》发飙的事传出去了,至少她已经听说。果然,这世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人。陆知夏让江梦莱帮忙查查源头在哪,并向她说明情况。江梦莱了然道:“我就说你不可能无端发火。”她安抚几句,转了话题:“你们家那片租房,价位大概多少?”江梦莱的工作调到总台,回家太折腾,打算就近租一个。陆知夏跟她讨论半天,突然想起什么,说:“诶!秦筝那还有个主卧,你要不要租?”江梦莱和秦蓁联系,刚好,熟人,价格比江梦莱预期的低很多。“太好了哈哈。”江梦莱打电话给陆知夏道谢,张罗道:“我今天就搬过去了,你有时间不,帮我搬点东西,完事一起吃个饭?”陆知夏将整理出的5份资料发给颜梦回,剩下她会尽快在下周三之前全部整理完毕。颜梦回回了个OK,没再说别的。陆知夏的日子似乎也突然顺当起来了,她等了沈晚清好一会,也没等到人。日落,房间里渐渐自动感应亮起灯,陆知夏又给沈晚清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唉,陆知夏心里空落落,挺不是滋味。她已经说了,追求她,喜欢她,但沈晚清似乎没有太大反应。人家也确实没必要,告知她日常动态,陆知夏自我安慰过后,写好邮件发给神秘邮箱,离开云水庄园。江梦莱的家在近郊的别墅,但与陆知夏家的方向正好相反,南北遥遥相对。陆知夏没车太麻烦,幸好是有笔理财明天到期,她打算买个车。她喜欢的车,买不起,太差的不想要,于是犹豫不决,帮江梦莱收拾东西搬家,边和她讨论买什么车。江梦莱也有豪车,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近千万。陆知夏也不是没钱,她手里的投资加起来也有个千八百万,但那都是她自己一点点攒起来的。她和江梦莱算了一笔账,说:“两家联姻,从婚纱照到喜宴,我要承担500W,我不是不孝顺,但我真的肉疼,沈晚清太有钱了。”江梦莱直笑,调侃她:“你还真要还,人家肯定不能要。”陆知夏不想欠人情,欠钱更不行,她得还了钱,平等地追求沈晚清。沈晚清一直没动静,陆知夏心不在焉。到家楼下,意外遇见刚从画廊回来的母亲,上下打量她两眼,说:“我回家等你,你想想要跟我交代点什么。”陆知夏帮忙搬东西,到楼上,搬完和秦筝聊天才知道,她上热搜了。她站在台下,双手撑在椅子扶手,和沈晚清低头说话被拍了。江梦莱凑过来,图片里的沈晚清微微扬头,下颌线优越,相当的漂亮;陆知夏微微低着头,以笼罩的姿态伏在上方,颇有一种冲击力。“挺好看呐。”江梦莱说的实话,秦筝没做声,指了指屏幕上的字,上面写的是:豪门顶级AO配·暧昧感氛围十足话里话外,是把两人往爱情上写,秦筝看得有些计较道:“这简直是造谣,现在这转发量,都可以告他了。”江梦莱瞟了一眼陆知夏,肩膀撞她,道:“诶!就一张照片还没看完?”陆知夏无所谓,伸手拎起行李道:“赶紧收拾,我饿了。”江梦莱推着行李跟着进去,秦筝眉头微微蹙起,在下方留下评论:她们是姐妹,不是情侣,请不要瞎写。晚上,仨人都懒得折腾,江梦莱点外卖。有钱人的外卖都是五星级酒店出来的,据说只对定向的顾客。等餐的时候,陆知夏回了趟家,言芳华没好气地看她。陆知夏被她盯得无奈,问:“是因为热搜吗?”“哦呵,你还知道你上热搜了?”言芳华手机又响了,她丢过来,说:“你看吧,沈家人跟排班似的给我打电话,你赶紧给我澄清下,到底怎么回事。”接下来,言芳华又说起她在《时代周刊》耍大牌的事,陆知夏听得无语。“你知不知道《时代周刊》和沈家是战略联盟的关系,这是你能得罪的吗?”言芳华显然打过电话核实过了,只不过听来的版本,相当的可笑,“人家就是看见晚清在,顺便问了一嘴,你们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发什么火儿啊?”陆知夏一直听到母亲唠叨完,她确认道:“你说完了,我可以说了吧?”她陈述整件事始末,尤其强调,沈晚清只是陪她去的,她有些气急道:“沈晚清都说了不接受采访,我也一再强调,她们现场拍了,让删除还不想删,叽叽歪歪,不肯道歉,我没起诉她们是好的!”“你还要起诉?”“对!”陆知夏生气,先礼后兵,说到做不到就得付出代价,“我管她和沈家什么关系?擅自拍摄沈晚清,那个主持人一点素质都没有,老打断沈晚清说话,太没礼貌了!”她一口一个沈晚清,言芳华听在耳里,不禁想起之前陆知夏的戏言,她眸光灼灼,说:“小夏,我可告诉你,就算是我们联姻没领证,是合作关系,但名义上沈晚清就是你姐姐,你以后注意点。”至于注意什么,言芳华没细说,陆知夏逼问道:“注意什么?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联姻,管我什么事?合作就合作,还什么联姻!”“你!”言芳华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不省心?”陆知夏冷笑道:“我看是从小到大,我太让你省心了,小时候不照顾我,现在想起管我了?晚了!”她一身逆鳞,如若不愿,谁也碰不得!陆知夏要出门,却被言芳华拽住,命令道:“你赶紧微博澄清。”“澄清什么?”陆之遥拧眉不满道:“他们造谣一张嘴,我们就得辟谣?凭什么?她们想知道真相?好啊,让他们当面问我,看我不砸了他们的烂机器!”她气势汹汹,眸光满是怒火,言芳华了解她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言芳华让步道:“就让你发个微博,至于那么费劲?”“我的微博,谁也不能管!”陆知夏叫板,“我就不发,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发!”她摔门走了,气得言芳华差点背过气。这个混球儿,气得她胃疼。陆知夏一口气下楼,站在路边,狠狠地抽烟。正碰上麻辣烫老板从旁边经过,他吆喝一声,问:“带对象来吃麻辣烫啊!”陆知夏笑着打招呼,等人过去,她从兜里翻出手机。她犹豫几秒,拨过去,居然是在通话中。她合理怀疑沈晚清故意不接她电话,她回想起上午的表白,或许是因为那句“我喜欢你”,沈晚清躲着她吗?她黯然地低下头,鼻尖泛酸,使劲抬手打树根底下的野草,愤愤不平道:“靠,以后再主动表白我是狗!”秦筝的电话打过来,问她在哪。陆知夏没心情吃饭,随口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你不开心。”秦筝心疼道:“要好好吃饭,你想吃什么?要不然去吃麻辣烫?”“外面下雨了。”陆知夏站在树下尚好,路边小雨湿了地面,“你们吃吧,真的。”年少时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用一碗麻辣烫抹平。再多的不开心,加上一盒跳跳糖,也就可以开心了。如果还有一丁点的苦涩,一根老冰棍足够稀释悲伤,她都可以快乐。她现在长大了,麻辣烫、跳跳糖、老冰棍都不能填补心底的空缺。她想沈晚清,她很没出息,沈晚清躲着她,她却忍不住思念她。她小时候以为药片最苦,现在却觉得思念泛苦,得不到回应的思念最苦。手机振动,她没理。又振动,她摸出来,竟然是沈晚清打过来。低沉的心上扬,遮挡心脏上空的乌云迅速被阳光驱散,陆知夏很快地接起电话。谁也没开口,像是在听彼此的呼吸声。陆知夏的眼眶酸得厉害,越想越委屈,委屈到说不出一句话。“小狗。”沈晚清只是温柔地叫她一声,她的泪水便争前恐后落下来。她倔强地不吭声,那边柔声似水地说:“小狗想姐姐了吗?”她抹着眼泪,说不出话来,沈晚清像是感应到了,突然问:“小狗是在哭吗?”她像是被戳了肺管子,炸了似地吼她:“你干嘛不接我电话?你不接我的,却接别人的!我就是说了喜欢你,至于躲着我吗?沈晚清,你说啊!”她气不过,又凶巴巴地嚷:“亏得我担心跑去你家,你不在家到底去哪了!我告诉你,我很生气,非常生气,除非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更生气!”“小狗好大声哦。”沈晚清笑得软绵绵的。她其实是故意的,不大声,就会暴露哭腔。那边又是沈晚清很轻的声音,说:“凶巴巴的样子很可爱。”她听她细风温柔的声音,泪水又忍不住涌落更多,她抬头抹泪,终于开始抽抽搭搭。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她好难过,人生第一次表白,结局竟是这样。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出声,路人经过,诧异地打量。一双高跟鞋停在她面前,那是一双镶着钻石的高跟鞋,这世上只此一双定制。陆知夏想到她哭红的眼睛,站起身就要跑。手腕却被拽住,下一秒被拉进温暖的怀抱,一把玫瑰金色伞压下来,筑起小小的隐秘世界。沈晚清双手捧着她的脸,哄道:“乖,不哭。”她哭得更凶,沈晚清无奈地么么她的头,踮起脚尖,封住她的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