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

方才听到第一句话，王卓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到了第二句话，王卓猛然惊起，盯着被劈成了黑炭一般的厉天，半晌说不出话来。厉天身体微微一抖，被烧作焦炭一般的衣服片片脱落，露出健硕的肌肉，厉天脸上的面皮也如同枯叶一般片片落下，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怎么？想不到会是为师？”雷道人淡淡笑着。“厉……厉天……老头子……你竟然装死？这厉天也是你装的？”王卓纵然聪明，也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为师来说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雷道人正色道，“你这兔崽子，生来天赋是极好的，而我为你打熬力气花的草药也不少，偏生你是个疲懒性子，练功就是不肯出力。”王卓微赧，约莫体会到雷道人的用心了。“为师试想，这不是个办法，你若再这般下去，为师这一脉便要断了传承。”雷道人道。“老头子，我之前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顶尖了。”王卓争辩道。“哼，井底之蛙。”雷道人嗤笑道，“你从未出过东海，哪里知道这世上流传着一句话，‘二十岁前未曾通督，合道终身无望’。”“通督？合道？”王卓知道通了任督二脉便是炼气境界，而合道境界，离他太远了，“老头子，你的要求有必要这么高么？”雷道人正色道：“我本也不想给你定那么高的目标，但依你的性子，若不是以合道为目标，怕你连炼神境界都无法达到，等老头子我百年之后，你便只有任人鱼肉。”“有这么夸张么？大不了我不出东海罢了。”王卓道。“你想得倒是美，但这世上没有这般美的事情。”雷道人突然严肃起来，向王卓说起一段辛秘。“你和为师所修这《五雷真经》，乃是上古一大能所创。所谓五雷，其实本意并非是天地之间的雷力，而是淬炼自身五脏而得出来的能量，这种能量以雷法的形式施展出来。”“这《五雷真经》只是炼精层次的秘籍，这你是知道的，进入了炼气炼神层次，便要修行《五雷法》，之前我同你说《五雷法》被厉天夺去，是骗你的。”“厉天这人怕也是假的吧。”王卓冷笑道。“厉天这人却是真的，你且听为师细说。”雷道人顿了一顿，道，“这《五雷法》实则分为五部，分修五脏之气，每一部都对应一门神通。”“神通？”“对，很厉害的神通。五脏分属五行，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这五门神通，也就对应了五行之数。”“为师这一门神通，练得是心气，属火。”“火者，迅猛快捷，所以才有那三才快剑。你看，这汲雷剑的纹路，是不是如同火焰一般？”王卓这才注意到，汲雷剑上果然有火焰纹路，自己以往真的是太不上心了。“炼精层次修习过《五雷真经》进入炼气层次，持此剑便可获得无穷好处。”“好处？”“对，你无法想象的好处。”雷道人故意放慢了语速，来勾起王卓的性子，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才笑道，“进入炼气层次后，于以念御气的法门自然是所有涉猎了，神念也比以往强大很多。这时，便可以以意念观想沉入此剑中。”“剑中有六道幻象，每击败一道幻象便可获得一招剑术，待得你击败了六道幻象学会六招剑术后，自然而然就突破到了炼神层次。其实这汲雷剑，才是真正的《五雷法》，准确的说，是《火之雷法》！”“什么！”王卓震惊了，老头子竟然有如此多的秘密没告诉自己。“那我只要躲在东海靠着汲雷剑修炼，便可进入炼神层次，我还怕得谁来？”王卓问道。“这正是为师接下来要说的，你现在已知道，《火之雷法》只是《五雷法》的一部分，这其中藏得是一套绝世剑术，便也该知道，《五雷法》的其他部分，藏得也有绝世的功法。”“创出《五雷法》的大能，偏好剑术，所以这五套功法中，有两套是剑术，一套遁法，一套防御的法门，一套增强功力的法门。”“其中，金主尖锐，所以《金之雷法》也是剑术，御剑术，藏于汲雷针中。”“御剑术！”王卓感叹道。“木主生机，《木之雷法》便主防御，藏于汲雷甲中。”“土为大地，厚德载物，玄妙无穷，《土之雷法》主遁术，藏于汲雷符中。”“水主滋补，《水之雷法》能够增强自身的功力储藏，让人越战越勇，而这《水之雷法》所藏最为神秘，不知在何等事物中。”“超绝剑术，御剑术，遁术，超强防御，超长战斗持续力。”王卓可以想象的出创出这《五雷法》的大能是何等的威风。“下面的话，你要好生听着，”雷道人正色道，“这《五雷法》中的任意一门，都能够让你突破炼神层次，但若想要合道，便要搜集齐全五门！”王卓瞬间便懂了，接口道：“即便我不想合道，持着另外几门雷法之人必然也有想合道的，他们必然会来找我。可是他们能那么容易找到我吗？”“他们能！”雷道人神情严肃起来，“这大能创出《五雷法》，自然是想要传承道统，这五件器具在炼制出来后，彼此之间便有联系，倘若在百里范围之内存在五行器具中的任意两件以上，这些器具上便会自生紫电，根据紫电的强弱，便能够感知彼此之间的距离！”“难怪老头子你躲在东海这么多年，想来有人已然搜集了两件以上的器具吧。”雷道人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道：“不错。正是那厉天搜集了两件器具，汲雷符合汲雷甲都在他手上，他若是参悟透了，至少也是炼神中期的实力，为师斗他不过。”“可老头子你还没死，那么急着磨练我干嘛？”王卓有些怨恨，再想到那村落中的血魔傀儡和长生岛上被杀的弟子，心里便有些不舒服。雷道人的神情突然落寞起来：“徒儿，你不必怪师父，那长生岛一干人对我雷岛一直不怀好意，杀了便杀了，而那刘家村中的邪魔，实际上是我进入炼神层次后炼出的一道阴神分身，虽然附身在那村民身上，却并不会害他性命。为师本不喜好乱结是非因果，却是因为时不我待，迫不得已啊。”“迫不得已？”“对，为师修行日久，逐渐可感召天命，已然觉察到寿数将尽，是以才定下这等伎俩，是要磨练你成才。”王卓的心头涌起一股纷繁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与雷道人相处素来嬉闹，此刻却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地向雷道人磕了三个响头。雷道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你这个鬼崽子，从东海一路而来，看到你如此长进，为师也放心了，你那漩涡雷力更是意外之喜，但那雷力似乎已经突破《五雷法》的修行范畴，日后如何修炼，你需得慎之又慎。”“为师修行几十年，也并非只修习了《火之雷法》，在易容和阴神一道上面也卓有些心得，一并传了你吧。”王卓接过雷道人递过来的包袱，里面是一本《易容术》和《阴神术》，还有两道符和两张面皮。“这两道符里便藏着为师的一道阴神分身，还有一道，你自己琢磨吧，总之比那村落中的邪魔分身要强大的多，日后你可以慢慢琢磨。至于这两张面皮，则是我精心炼制的，相信你以后也用得上。”“老头子，你这是……”王卓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这时候，我也是时候去了，”雷道人呵呵笑了起来，“为了让你突破炼气层次，我已经施展秘法延长了数月寿命，是时候了……”“记住，那厉天与我有仇，你一定……”“放心，我一定找他报仇。”“不！不要去找他，听说他在北漠中创立了一雷神门，门中高手甚多，你斗不过他的，至少在你达到炼神巅峰层次以前，不要去找他。为师所希望的，只是在为师走后，你不至于轻易便让人杀了。”王卓觉得自己心底有某些东西被触动，之前雷道人装死要王卓去报仇，谁想不要去报仇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啊……对了，”雷道人的眼中突然一亮，幽幽道，“老头子我修行几十年，连家都没有回过，家中妻儿怕是过得不好，如你有空，可去照拂一二……”“老头子你居然还有家人。”王卓笑了，眼泪却也留了下来。“哈哈，鬼崽子，十八年来没见你哭过，原来你也是会哭的。”雷道人话锋一转，道，“其实你也并非孤儿，有空的话，也回去看看吧。”接过雷道人递过来的布帛，上面详细记载着雷道人家眷的住处和王卓的身世，王卓心中五味杂陈，回过神来却是浑身一震，雷道人端坐着，已然安详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