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跟邺婴之忐忑地等了几日也没见到太上皇, 所以她们寻思着太上皇这是忙到忘了这事, 于是温善便劝邺婴之安心地回去读书。却偏巧,太上皇在邺婴之待在自家房中学习的那一天微服私访了,她穿着一身布衣, 来到温家门前,杜撰了一个旧人的身份, 那门房也没有因她的打扮而轻慢她,而是麻溜地进去禀报。贺顾听说是旧人, 心中好奇, 便让人将她接了进来,岂料这一看, 她吓得便要行礼。太上皇忙稳住了她,朗声笑道:“今日我这是温家,也是贺家的一个故友,不必紧张。”贺顾哪能当真,不过她也不想惹太上皇厌烦, 便顺着她的话应下,邀她入座。太上皇坐到了下首, 她道:“这儿光线好,我就坐这边!”贺顾:“……”听闻太上皇私底下极为不拘小节,没想到真的如传闻所言。她不能让太上皇一个人坐下首, 便坐到了对面去,又让人上茶,等太上皇自己揭晓她来这儿的目的。太上皇聊起了贺炎的事情, 贺顾虽然从别人的口中听过父亲的许多往事,可今日跟她说这些事的是打下这个江山,又开创了繁荣兴盛之治的帝王,她这内心还是有很大的触动的。等聊到差不多的时候,温善回来了,她看见太上皇在自家跟母亲聊得火热,也是吓得一跳。太上皇虽然年至古稀,可光凭她的外貌,说她只有五十多也有人信。谁能想到这么一位老人,行踪居然能让宫中的卫士、叶芳等人都毫无知觉,这不得不让温善想到了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人。可偏偏这不是一个武侠世界,叶芳等人也只是在拳脚方面比常人厉害、视力和听觉比常人敏锐,可绝对没到能飞檐走壁的地步。若说太上皇能飞檐走壁、飞天遁地,后世之人的第一想法便是——这些都是当时的人为了巩固皇权而神化了皇帝。可温善是亲身经历过被太上皇暗中窥视却察觉不到半分的,所以她的内心别提有多好奇了。她偷偷地观察太上皇,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的了,怎料还是被太上皇发现了,只听见她朗声笑道:“我准许你正视我,好好打量一下我,看看是否能满足你的好奇心。”若在现代,温善定然将这话当成长辈的调笑,可她身处这封建王朝,哪里敢越礼,便请罪:“臣失礼,望太上皇恕罪。”贺顾也赶紧请罪。太上皇不高兴了:“怎么?上回你跟婴之仰视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请罪?这会儿我只是贺家、温家的一个旧友,一个长辈,你这般拘谨反倒让我不自在了。”母女俩面面相觑,太上皇才挥挥手:“行了,也别请罪什么的了,温善,随我去走走。”温善略微紧张地带着太上皇在温宅里闲逛,太上皇走了一圈,到种着柿子树那边摘了个柿子,也不洗,用手擦了擦就直接吃了。温善刚想张嘴,想到太上皇那**不羁的个性,便又把劝说的话吞了回去。太上皇道:“你这性子未免也太谨小慎微了,明明才二十出头,就跟朝中那些老头子一样——”太上皇顿了一下,又撇撇嘴,“我忘了我也是老头子了。”温善:“……”她险些被太上皇给逗笑了,可是她忍住了。太上皇又教导她,“你这样是不行的,年轻人就该有朝气有活力。”“臣遵命。”“你看你又来了!”太上皇哼了哼。温善总觉得自己看见了老年版的小郡主。“晚辈定听取前辈的谆谆教导。”这话也不知哪儿戳中了太上皇的笑点,她哈哈一笑,道:“这个辈分和称呼用得好,我确实是前辈,你是晚辈。”温善琢磨不透太上皇这话的意思,她的直觉告诉她,太上皇指的并非年龄,可具体指什么,她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透。太上皇三两下吃完了柿子,又叮嘱温善:“我吃了柿子这事可不许跟别人说,要是让瑶儿知道了,肯定又得在我耳边唠叨我吃寒凉的东西了。”温善无奈地应下了,太上皇才说她今日来一是为了那日暗中观察温善,令温善不安而道歉,二来也是想问她关于国计民生方面的看法。前者温善自认为受不起,后者同样令她不得不严阵以待。太上皇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琢磨出新的造肥方法的?还有没有别的利国利民的计策,尽管说出来。”温善:这比去考恩科更大压力!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半,明天再补剩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