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后殿卧房内的窗棂半敞开,皎月映照,细碎银霜如雪,洒落间衬得辛钤那双四处点火的修长有力的手愈发矜贵白皙。矜贵却也凶横。不过须臾,燕泽玉被折磨得没忍住。他趴在男人大腿上,蹙眉,眼尾压了分薄红,嗫嚅着偷骂了声‘混蛋’。本以为如此小声,辛钤定不会有所察觉——但他还是低估了习武之人的听力。辛钤尖微顿,片刻后,另一只空出的手扣着他下颚往上抬了几分,天鹅颈一般细瘦的脖颈弯出漂亮的弧度,小巧的喉结在明暗中格外性格,青丝散落随之,露出少年瓷白中透着红粉的后颈。辛钤盯着小东西看了会儿,须臾,已经染上几分温度的指尖顺着少年后颈凸出的骨节抚摸到起伏的肩胛骨,又顺着锁骨往上,在侧颈的一块皮肤上摩挲了好一会儿。“这里的疤淡了。”燕泽玉心知肚明,辛钤说的是他上次咬的牙齿印。……尖利的犬齿压在脆弱的皮肤,复又叼起,反复如此,仿佛如获至宝似的不断玩。弄着。燕泽玉完全没料到辛钤骤然而来的举动,整个身体都因此绷紧,脚趾蜷缩着勾紧,指尖颤抖着无力又徒劳地胡乱抓了一把。触感柔顺,是辛钤的绸帛衣带,被他无意识揉皱。后颈的热度随着男人啃咬而愈发炽热,揉进血液里,顺着四肢百骸流动,几乎让他难以克制唇边将要溢出的呜咽。他急急喘了口气,“辛钤!”声调歪得不像样,几乎破音。“怎么?”比起他的狼狈,辛钤则是漫不经心,悠悠松了口,只是性感的薄唇染上薄薄一层水渍,声线比往常更为沙哑。没等燕泽玉抬眸去看,男人伸手一捞,侧身将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年揽起身推进了床榻里,那用来垫肚子的软枕也一并被丢了进来,就落在燕泽玉身边。男人的身躯紧接着压了下来,湿润的薄唇贴上耳廓,“小东西——”燕泽玉浑身都在发抖,舌尖勉强低着上颚压下了涌到唇边的惊呼,耳边充斥着自己‘砰砰砰’直击耳膜的剧烈心跳,后背紧贴着的是男人炽热的胸膛。很难想象,辛钤体寒竟也有炽热如烧红烙铁般的时候,燕泽玉像是被一尊火炉压着,捂得汗涔涔,浑身都燥热。他脑子热得发懵,但唯一一个念头清晰如斯——辛钤发现了。发现了他想藏也藏不住的欲。望,像是剥开果皮露出内里最隐私的核心,明明两人都衣冠整齐,燕泽玉却有种已经被剥光,赤。条条横呈在男人眼前的羞耻感。他徒劳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藏进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可、无处可逃,无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像是锯嘴的葫芦,一个字都挤不出来。辛钤一点没打算放过他,炽热的指尖来来回回……男人狭长的丹凤眼微敛,看似冷淡地瞧着衣衫凌乱的少年。燕泽玉微微偏侧的脸颊绯红,下敛的眼睫密密匝匝挂着抹湿润的泪水,也不知是爽的还是羞的,朱红丰唇翕张着,圆润的唇珠很可爱,处处都撩拨,引人采撷。谁会知道矜贵的大晏八皇子会露出这幅模样呢?辛钤沉沉哼笑一声,下颚线条却很紧绷,冷凝到极点的眸子睨着燕泽玉,就快要压不住深藏的狠戾,那些快要破土而出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局面。偏偏燕泽玉闷闷喊了句:“阿钤……”调子软得不像话,破碎的轻哼夹杂着浓烈乞求的意味。眸色瞬暗。……辛钤又一次咬了他。燕泽玉甚至能感受到辛钤尖利的犬齿扎进皮肉带出汩汩鲜血的感觉。辛钤这一次像是真正发了狠的狼,咬得比上一次狠多了,又重又急,犬牙深深刻进后颈的软肉,重重吮。吸着汩汩涌出的血液——仿佛他只是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一口便要将他完完全全拆吃入腹。……他像是只被钓上岸又随意抛在岸边接受太阳曝晒的一尾鱼,随着辛钤的咬合,和灵动的指尖,在那一瞬间猛地弓起身子,又迅速软下,脑海中炸开的烟花泛起眩晕的白光,叫人失神不已。……后颈的触感明明比第一次更深刻,痛感却并不强烈,或许是因为过电似的酥麻几乎要把疼痛掩盖过去。须臾,辛钤终于松了口,温热的**顺着少年瓷白的脖颈流淌,滴落到身下床单上,宛若一朵朵展开的红梅。但燕泽玉并未意识到后颈的伤口正汩汩滴血,酥酥麻麻的战栗还停留在四肢百骸,叫人懒懒散散地不愿意动弹。热泪无知无觉得盈满眼眶簇簇落下,把身下的枕头染湿了好大一块,他捂着脸抹眼泪,整张脸埋在散乱不堪的枕头被子里,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脑袋昏昏沉沉,燕泽玉恍惚地不知今宵何年,趴在**缓了好阵子才觉出后颈火辣辣尖锐得愈发清晰的疼,哽咽的抽泣声一顿,他朦胧着双眼微微撑起身子,往后摸去。他没能成功摸到后颈,手腕被男人在半路无情钳制住,顺势往身后一扣。“别**。”辛钤的手很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烫人,声音也低沉,颗粒感十足的沙哑,有种风雨欲来的,强装出来的冷漠。辛钤其实有些后悔了,少年原本白皙光滑的后颈如今血淋淋的——他咬得太深。可一想到这次的疤大抵短时间很难消褪,齿痕会留存许久,他又觉得这样也不错。独属于自己的记号,像是古老部落中刻于身体的图腾纹身,寓意是……他属于我。“疼!辛钤你松开我!”少年在他手下挣扎起来,说话还带着厚重的哭腔,也不敢看他,低吼出来的话外强中干。辛钤没当回事儿。把人一搂腰,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往**探,拿了放在最里面还算干净的薄被子抖开给燕泽玉披上。怀里的人还在挣动,但小家伙明显还没缓过劲儿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辛钤敛眸看了眼,抱着人颠了颠,却没曾想被少年曲起的小腿蹭了下。这一下把男人激得不轻,差点没克制住。“别动。如果你不想更疼的话。”周围的气压随着辛钤这一声急速降低,燕泽玉倏尔僵住,任由男人看似不耐烦,实则妥帖地把他用被子裹了起来。“那……那个……我想洗澡。”犹豫了大半天,燕泽玉还是嗫嚅地把嘴边的话挤了出去,只是话音刚落,他整张脸都红了,辛钤隐约落下的目光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幸已经说了,燕泽玉吸吸鼻子泄气似的趴男人肩上不再开口。辛钤将金戈唤了进来。乍一眼瞧见被男人裹成一团抱在怀里,只露出些飘散的青丝空气中的少年,金戈一愣,紧接着,空气中淡淡弥漫的檀腥味和混杂的铁锈味让人了然。金戈黑黢黢的脸硬是透出点红,低着脑袋跪下再不敢乱看。“去备浴桶和热水进来,再叫婢女进来将床单枕头换一套。”辛钤神色语调都淡,但跟了他多年的金戈仍旧听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倒像是……欲。求不满……怎么可能!?玉公子不是都被抱着呢嘛,应当是成了……金戈赶紧把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抛开,低垂着脑袋应了声‘是’。刚要退出去,却又被叫住了,辛钤蹙眉,“再拿些纱布来。”难道是谁受伤了?方才空气里也有些血腥味……金戈带着疑惑退出寝殿,利落地安排了换被单的婢女抬浴桶的小厮。终究是太子殿下的终生大事,他也挂心,自己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傻愣愣地去厢房找了白棋。白棋拿眼睛斜了他一眼,把从小厨房偷偷带出来的宵夜扔到金戈怀里,慢悠悠说道:“有什么奇怪?男子间的那事儿本就有违天地阴阳,第一次尝试难免生疏,太子殿下的宠爱定是不太好承受的,但日后次数多了就无事了。”“哦……原来如此啊……”大块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寝殿内,玉面屏风后白雾袅袅,明明辛钤并未刻意吩咐,但主子半夜叫更换被褥、还添热水沐浴……明眼人自然懂得,侍候的人心照不宣地抬了偌大的双人浴桶进去。燕泽玉被裹在被子里别扭的抱着,视线从白花花的衾被里望出去只能瞧见辛钤,自然没察觉到浴桶的不对。直到被放在换完床单被褥的床榻上,瞧见裹着自己的被子上染了一块殷红的血渍时,他才恍惚,被忽略的疼痛后知后觉袭上大脑,燕泽玉想伸手去摸摸后颈又不敢,只得惊怒道:“辛钤你混蛋!怎么这么多血!”方才的委屈和强压下的羞涩尽数转为一股子火气,这话几乎没过脑子便喊出来了。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混蛋’把提着木桶进来添热水的小厮和婢女都惊住了,脚步一下子顿住,像是有刀子从头顶划过似的飞速低头跪了下去,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嘴却闭得死紧,噤若寒蝉,谨小慎微的模样。这可是他们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啊……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混蛋……辛钤倒是满不在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把跪坐在**瞪他的少年瞧了几眼。“不想感染发炎,就乖乖坐过来。”漫不经心,却处处拿捏着燕泽玉的痛点。作者有话说:审核太太 求求你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