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傀儡师

局面如赵郁星料想得一样。原本同一战线联合作战的两名傀儡师此刻为了一个游戏手柄, 如同野兽一般，互相怒目低吼，离打起来只剩下一个火星子的距离, 一点就着。只是一个游戏手柄而已，赵郁星还没让徐腾烧游戏主机呢，场面就已经这样了。想到两个傀儡师打架必定会操纵傀儡, 要是真打起来, 前方的两个傀儡估计伤势更重, 赵郁星及时开了口。“我有能力将游戏机给你们, 看到了吗？”原本低吼对峙的两名傀儡师在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如抽象画一般的小人们重新将黑色眼眶对准了赵郁星的方向。傀儡师们有些疑惑，原本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攻击面前的这个青年才对,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向同类出手呢？但他们仅有的一点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他们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他们看了看地上的游戏手柄, 这东西对他们的**力太大了。他们决定放弃思考，快乐地接受游戏的蛊惑, 乖乖地听面前这个青年的话。赵郁星盘腿坐下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动了一下, 地上的游戏手柄转了一圈, 几只黑黢黢的眼眶随着游戏手柄而转动。玻璃房内的场面已经被赵郁星完全掌控了。赵郁星、两个傀儡师带着傀儡呈三角形围坐在一起，讨论者如何一手交游戏机一手叫傀儡的多方事宜，场面十分和谐。这在玻璃房外的人看来, 这几乎可以算作是一桩奇迹。十几分钟前, 傀儡师还在和赵郁星打得不可开交，那凶狠的样子仿佛要将赵郁星撕碎，仿佛要将这玻璃房撞破, 将这医院甚至这城市一把火烧了。只不过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凶狠的傀儡师就变成了一个贪玩的孩子, 为了游戏机安静地坐下来，耐心地听着“大人的教导”。玻璃房内，赵郁星也确实有种大人在带小孩的感觉，这两个傀儡师的智商跟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而且是个熊孩子。两方抽象地交流了一段时间后，赵郁星起身，对外面喊道：“可以做手术了。”现在问题被抛到了外面。究竟由谁来做这个手术？虽然现在两个傀儡师看似乖巧，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暴起攻击。在场的医生又全都是功成名就的业界翘楚，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他们没必要去冒这个险。苏嘉卓主动安抚道：“赵郁星既然让你们进去做手术，一定是确认没有任何风险了。”“这……还得再观察观察吧……”“就是，做手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还得准备很多东西。”“哎，我记得特情局的人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等他们到了再说吧，人多一点也安全些。”……不管是对于赵郁星还是对于苏嘉卓说的话，他们都没办法百分百信任。苏嘉卓微微蹙眉，他不想让赵郁星等太久。就在他准备拿出苏总的威压，拽一个人带进去的时候……“我去。”这短短的两个字打断了大家的讨论。主动请缨的是潘医生。说话时，他看向是的赵郁星，虽然他跟赵郁星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足以让他信任赵郁星。他相信，一定是没有危险了，赵郁星才会让他们进去。他自己选择相信赵郁星，做出这个决定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我需要两名助手……”这个医院里倒是有很多他的学生，他愿意冒这个险，但他没有权利替他的学生做决定。他的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其他医生本来就不愿意冒险，更何况冒险去给他当助手。一时间，他竟找不到合适的人。苏嘉卓自然是半点都不怕的，他主动问：“助手的工作复杂吗？”潘医生：“复杂倒是不复杂，听我的指挥就行，只不过需要点力气。”苏嘉卓礼貌地问：“您看我可以吗？”陆瀚也主动凑过来，说：“还有我，我从小力气大。”特情局跟赵郁星合作多次了，相信赵郁星的一切判断都快成他的本能反应了。潘医生高兴坏了：“可以，可以。”苏嘉卓作为苏家的新总裁，心理素质绝对远超很多人；陆瀚是特情局的人，经过专业训练，而且有实战经验的，虽然不是医疗相关的训练和实战，但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绝对过硬。这两人，够用了。潘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会心里建设。苏嘉卓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准备，他为了让剩下两个人安心，率先去按了玻璃房的开门键。玻璃门缓缓地开，除了已经做好准备进去的两个人，其他人全都肌肉绷紧，做好了逃命的准备。苏嘉卓率先进入了玻璃房，陆瀚护着潘医生走了进去，苏嘉卓一直守在旁边，又断后关上了玻璃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两名傀儡师甚至都没有起身，什么都没有发生。看着关紧的玻璃门，所有人绷紧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几人觉得自己刚刚准备逃跑的姿态毫无必要，甚至有几分可笑。潘医生虽然进来了，但面对从未处理过的病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好在赵郁星开了口，说：“先把后面这两人的指甲剪掉，然后再动手术把前面这两人身体内的指甲取出来。”潘医生一时间有点懵：“怎么剪？”赵郁星：“跟正常剪指甲一样剪。”潘医生：“可是我们之前……”他们之前也尝试过不少办法，但那指甲就像是钢筋铁骨一样，根本就弄不断。赵郁星淡定地说：“现在可以了。”苏嘉卓帮忙安抚道：“就按照他说的做。需要我们两个助手做什么？”想到自己现在是主刀，两个助手还等着自己的安排，潘医生靠着多年的专业训练，很快恢复了理性。“我们先做这一对，你们先把这一对抬到**去。”潘医生指着其中一对傀儡和傀儡师。玻璃房内有两张手术台，苏嘉卓和陆瀚合力将其中一对傀儡和傀儡师抬到了手术**。“让这两人侧身对着我。我剪指甲的过程中你们要将两人控制好……”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傀儡和傀儡师没有任何的挣扎，果然没有任何危险了。潘医生放心了不少，他一边吩咐，一边拿起了剪刀。他将手伸到两人身体的连接处，小心翼翼地开始剪指甲，他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咔嚓！”意外清脆的声音出现在玻璃房内。潘医生都有些不敢相信，原本钢筋铁骨的指甲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他剪短了。而且……似乎他没必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咔擦！”顺利的第一剪让他增加不少信心，他快速落下了第二剪。第二剪印证了他刚刚的猜测，只需要很小的力气就能把指甲剪开，跟平时剪指甲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一切顺利地让他展开了紧锁的眉头，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之前指甲硬得如同钢筋铁骨一样，是因为傀儡师在全力防御，经过赵郁星刚刚一通又给巴掌又给糖的操作之后，现在的傀儡师卸下了所有的防御，主动卸除指甲，所以潘医生才会这么轻松。在而他身边，真正主导这一切的赵郁星眼神却并不轻松，甚至有几分严肃。刚刚，赵郁星在与傀儡师的沟通中弄清楚了指甲的作用。傀儡师的指甲帮助他们连接和控制傀儡，十分重要，跟一般人的指甲不一样，并不是可以随便剪掉，毫不疼痛的。傀儡师的指甲与傀儡师血肉相连，剪掉指甲相当于活生生切掉他们的一个器官。一般来说，没有傀儡师会愿意忍受这种疼痛，所以所有到了傀儡师手上的傀儡只有被弄死的份，从没有傀儡能活着被释放。现在，手术台上的傀儡师就正在忍受着这种疼痛。准确地来说并不是他在忍受，他那点熊孩子般的脑容量根本就不会忍耐，是赵郁星在帮助他忍耐。在潘医生看不到的地方，他每剪掉一根指甲，就有大量的黑烟冒出。那黑烟里有怨、有憎、有惧，原本寄居在傀儡师的体内，现在因为指甲的断裂，全都跑了出来。赵郁星先是点燃了火折子，将这黑烟点了。然后又在火折子的周围画了几道符篆，围城了一个炉子的形状，火折子成了炉芯。不同的炉子有不同作用，他画出来的这个炉子便是把点着的黑烟里的“怨、憎、惧”全炼成了“喜”。喜悦可抵一切疼痛，是最好的止疼药。傀儡师此刻能老老实实、没有暴动，全靠赵郁星在旁边不停炼制这味止疼药。没有任何阻力，只光剪指甲还是很简单的。凭着潘医生多年主刀的手速，没一会就将十根指甲全剪完了。傀儡和傀儡师之间彻底被分开了！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有了第一个的经验，第二对傀儡师和傀儡就分开得更快了。接下来便是要将两个消防员体内的指甲取出来，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傀儡师的傀儡，而是恢复了自己作为消防员的神智，终于有了痛觉，哀声叫个不停。有痛觉、有反应，这对医生来说是个好事情，病人不给任何反应才让医生头疼。潘医生给两人上了麻醉，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取指甲。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赵郁星正在处理另外两个人，那两个被分离出来的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