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唱苦情歌唱到路边树上的鸟都学会了……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吗?谢让尘嘴角抽了抽, 莫名地感到了些许丢人,脸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甚至他想,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贺承川是回到国外才开始发的疯?不然如果目睹到这一幕, 他一定觉得对方的脑子有问题, 隔着多少层恋爱滤镜都治不好那种。到时候他们步入的可能就不是婚礼的殿堂,而是医院的病房了。安罗笙在一旁继续道:“后来老大大概是觉得这些歌没一首能准确地描写出他的心境,就动笔写了我们的第一首歌《Win》, 这也是我们三个人音乐道路的开始。”“可是……我听过你们组合发的《Win》。”谢让尘语气微顿, 表情带着疑惑:“这首歌听着不太像是苦情歌吧?歌名也不像。”难道是他记错了?还是说HAY真正的第一首歌并没有发出来?“不,其实是这首歌在写好后被老大修改过, 修改后就没有原来那种苦情的感觉了。”“……为什么要改?”“因为老大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他的脆弱。”安罗笙正色道:“老大还说了,人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不然就永远都等不到成功的那天。”“……”话是好话, 听着还挺有道理。不过——谢让尘疑惑:“这和贺承川改后的歌有什么关系?“咳, 老大说, 他都振作起来了,那就一定会有成功那天,可以先提前畅想一下成功后的心情,反正早晚都是要经历的。而且这样说不定还能刺激他更加努力,早日取得成功……”大概是觉得贺承川这话挺离谱,安罗笙的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一些:“《Win》就是老大这么改出来的,所以叫“Win”嘛。”“……”谢让尘闻言沉默, 这算什么, 提前预支胜利, 另一种意义上的“精神胜利法”吗?本来他还有些心疼因为“失恋”而在异国他乡无比消沉的贺承川, 现在一听安罗笙说才知道, 原来这人消沉了没多久就开始笃定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功了, 他该说他乐观还是说他狂妄?而且他不理解,贺承川既然这么笃定将来能成功,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如果不是他在采访时勇敢地吐露了心声,贺承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国主动来找他呢?谢让尘越想越觉得弄不清的地方太多,一个个问题交织在一起,让他想理出点头绪都理不出。贺承川的脑回路总是异于常人,一般人理解不了,或许只有等他恢复记忆后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个答案。绕了一圈,还是要等贺承川恢复记忆。想到这,谢让尘不自觉叹息一声,贺承川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呢。“大嫂——,啊不对,谢哥,你是不高兴了吗?”不知是谢让尘沉默的时间太长还是那声不经意的叹息被听到,安罗笙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当着谢让尘的面说了那么多贺承川“初恋情人”的事。安罗笙不是没谈过恋爱,自然是明白“前女友”和“前男友”的杀伤力有多大,看这情况,肯定是惹得谢让尘心里不舒服。他赶紧说:“谢哥,我和你说的这些你都别放在心上,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事,我真没放在心上。”谢让尘笑了笑,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将事情挑明白:“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说实话吧,其实那个让你们老大失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啊?”“啊!”不只是安罗笙,这下连喝得醉醺醺只有半只耳朵在听的杨兆兆也惊讶出声,眼睛不自觉瞪大。“但这是个误会,我当时没有和别人谈恋爱,应该是贺承川他不知道在哪里误会了,没问我一声就直接从国内离开,让我们错过了这么久。”“这件事承川他没有和我说过,我也没有主动问。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过去的事就不那么重要,珍惜当下就好,我们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谢让尘微笑着看向安罗笙和杨兆兆,语气带着请求:“所以今天的谈话可以替我保密吗?就当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没问题。”安罗笙和杨兆兆点头,十分可靠。见状,谢让尘松了口气。他这话自然是只说了一半,瞒下对话的原因是有他说的那部分在,另一半则是能帮着把贺承川记忆错乱的事情瞒下来,免得提到后露馅。他和贺承川的故事太过复杂,能少牵扯人进来最好,过去的事最好少提,或者提都不要提,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只是面对这样憨厚的两兄弟,他心里忍不住有些愧疚。好在没过几分钟,去洗手间的贺承川就回到了包间,气氛回归热闹,谢让尘的心思也随着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月上中天,这顿迟到的接风宴终于落下帷幕,除了谢让尘,其他三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安罗笙和杨兆兆回国前,韩露就提前给他们找好了生活助理,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谢让尘作为四个人中唯一没有沾酒的清醒人士,负责地等助理将安罗笙和杨兆兆扶到车上离开后才带着贺承川回家。贺承川同样喝得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但至少还会走路,谢让尘将车停在车库里将人一路扶回家。感受着身侧传来的重量,他忍不住感慨:幸好贺承川高二回国的时候审美变得趋近于国内,不再喜欢那样夸张的肌肉和格外强壮的体格,不然他一个人哪怕是扶也够呛能把人附近屋子。回到卧室,谢让尘把贺承川安顿在**,转身去洗手间给他准备湿毛巾擦脸。就贺承川醉的这样,洗澡是洗不成了,只能擦擦脸应付下。谁知他刚打开水龙头,就被抱进了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里。“尘尘。”毛茸茸的脑袋在颈窝狂蹭,蹭得谢让尘没法继续手中的事,只能无奈地用胳膊肘推推身后的人:“你跟过来干嘛,头不晕了吗?”“看不到你有点慌,就来找你了。”贺承川收紧手臂,脑袋抵着谢让尘的肩窝,对着镜子里两人重叠的身影傻笑:“这样就不晕了。”他比谢让尘要高半个头,这个姿势对他这样的大块头无疑是很憋屈的,但贺承川却一脸高兴,让同样对着镜子的谢让尘简直没眼看。“行了,别笑了,看你这傻样。”谢让尘被气笑,干脆转过身,拿着毛巾扣在贺承川脸上,边嫌弃边动作轻柔地给贺承川擦脸。贺承川乖巧地低着头,十分配合的微微弯腰,他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谢让尘,瞳孔里也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影子,深情而专注。谢让尘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想起安罗笙今天在饭桌上讲的贺承川回到国外后消沉的模样,他忍不住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低声:“你当初写《Win》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写《Win》吗?让我想想,好久之前的事了。”因为喝了酒,贺承川说话都有些慢吞吞的:“好像是很难过。”“为什么?”谢让尘引导着问,“你在为谁难过呢?”“为我喜欢的人。”醉酒后的贺承川在无意识下模糊了自己和“贺洲”的记忆,误打误撞地回归了正常:“他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我……”“我,我好喜欢他。”“他和那个人……”“我不知道,就只能走了。”酒精麻痹着大脑,贺承川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谢让尘耐心地听着,一点点拼凑他曾经错过贺承川的那段时光,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这一晚,谢让尘是主动抱着贺承川睡的。他甚至决定,要好好补偿对方一下,就从清晨的早安吻开始。然而这天一醒来,谢让尘没在身侧看到熟悉的睡颜,而是看到了跪坐在他旁边一脸悲痛的贺承川。谢让尘:?贺承川认真忏悔道:“尘尘,昨天和你说的都是我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错,我真的不喜欢那个人,你信我!”“我爱的人是你啊!”作者有话要说:谢让尘: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