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 3

一最聪明的孩子某天，他便不再说话，别人总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来看着他，叹息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没想到是个哑巴。自那天起，他学东西就便得很慢，别的孩子学几次就学会的东西他往往要多学好多次。他早上记住的单词到了中午就会忘掉。不过，那时他并不悲伤和难过，也不会为了别人异样的眼光而觉得尴尬愤怒，因为那时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又过了几年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同龄人都已经在野外打架放羊了，他还在蹒跚学步。四周的人除了用怜悯的眼光来看他之外，眼神中渐渐多了些其它的东西。以前那些和师父交好的人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和他们说话，送他们东西了。没过多久，师父带着他离开了村子。他正被师父抱着，依旧还像个六岁的孩子。离开村子的那天，师父抱着他见了几个人，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将脸埋在师父的怀里不敢抬头。“小炎很高兴吗？知道他们是族人啦，真聪明！我就知道小炎是最聪明的孩子。”诚如师父所说，他在某天身高又开始拔高，有好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就得异常简单。外表如同人类十岁的孩童一样，但却比十岁的人类要懂得很多，听话得很多。周围不知情的人都惊叹他是个天才。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师父却已经一头银发，笑起来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反而带着很沉重的寂寞和伤痛。但当师父说起他小时候的样子时，眼里却闪出一股骄傲，说：“我就知道小炎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眼光一向很准！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蔓草他们就认出来是他可以亲近的人啦！”其实他很想吐槽他的师父：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哪里知道谁是族人啊？只不过是因为小孩子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那些人当中正好有几个长着红色头发的人而已……不过看着师父那股得意的样子，他还是把这些话憋回心里吧。二成长期间关于孩子的话题其实师父不仅仅是师父，还是小舅，不过师父更喜欢叔叔这个词儿。当时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p孩，根本不知道师父和叔叔是什么。那天他去问佩罗特家的大哥哥，叔叔是什么？安基里德斯马萨克.佩罗特回答：“就是你的亲人啦，你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他和你母亲是同辈人。”“那母亲又是什么？”“呃，就像小拉生下小小拉一样，小拉就是小小拉的母亲，也就是妈妈。”小拉就是族里养一只山羊，刚生完小崽子。“我不觉得妈妈有多好……”安基里德斯马萨克.佩罗特这才无话可说了。“这个……其实，其实小炎不用担心啦。妈妈可是有两种的哦，一种是生你的，一种是养你的啦。生你的如果对你不好的话，养你的一定会对你好的。”“养我的？”“嗯，你看小小毕并不是小拉生的，但也吃小拉的奶，所以是小拉养大小小毕的，小拉也是小小毕的妈妈哦。哈哈……”小小毕就是艾斯伯格捡回来的一只白毛小狗，还没有断奶，被艾斯伯格扔给了小拉。“这样吗？也就是养我的也是我的妈妈了？ta会对我很好吗？”“当然当然……”——安基里德斯马萨克.佩罗特正想着“菜地里是种白萝卜好呢还是种菠菜好？”“这个小祖宗好像不喜欢吃菠菜啊？”等等等等，以上的话纯粹是没经大脑的安慰人的话。于是那天晚上，当师父从外面回来时，他马上飞扑上去抱住师父的腿，睁着那双和师父一模一样的眼睛说：“师父，师父什么时候你肚子里会有小弟弟小妹妹？”师父摸了摸头，笑着说：“师父的肚子里不会有小弟弟小妹妹的。”“可是别人都有！安基说，你是我的妈妈啊。妈妈都会给宝宝生弟弟妹妹的。”“呵呵，师父没有结婚，等结婚了你就有弟弟妹妹了。”他似懂非懂，然而马上又被师父带回来的礼物吸引住了注意力，全然没有发现师父的脸色已经青白相间了，以及师父冷冰冰地对着某人说的话：“安基里德斯马萨克佩罗特，一会儿我们到练场去说些悄悄话。”等到了他学完生物学常识之后，他才明白一件事：单身的雄性肚子里能长的只能是个瘤子。“所以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叔父。”“你小时候太傻了而已。”“你明明说过我聪明的。”“有吗？我年龄大了，都忘了。呵呵！”三左手or右手？他的师父是个左撇子——当然，是在师父的左手臂没断之前。他觉得他的师父很厉害，厉害的师父之所以那么厉害也许有着左撇子的原因。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右撇子都打不过师父？于是他觉得自己要是是个左撇子一定会和师父一样厉害的。左手写字，左手吃饭……不管干什么，他都刻意先用左手一试。身边的人看着他用左手，都很惊叹：呀，小炎也是用左手啊，跟阁下一样呢，以后肯定也是和阁下一样是个厉害的人。师父并不常常在家，每个月都会有好多天在外面。尤其是到了新家之后，他见着师父的面又变少了。是不是师父在嫌自己没用？那自己变得跟师父一样厉害，就可以天天着师父了。他这么想，带着心里一些小小的得意，偷偷地锻炼着左手。然而当师父从外面回家，发现他用左手写字的时候，直接把他往大腿上一放，举起左手，“啪啪啪”就是三下。他被打得一懵，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应该哭起来。“再让我看到你用左手，我就把你右手砍下来。你是不是只要左手就够了啊？”说着，师父又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他觉得师父这是**裸地嫉妒，害怕他变得和自己一样厉害。师父的左手什么的断掉了最好了！看师父还不让他用左手！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师父常常回家。只要一被师父发现自己在用左手写字，他的屁股就会开花。他怕了，渐渐地，也不再光明正大地用左手写字了。但在私下，他仍不甘心地锻炼着左手。师父的手是在几年后断掉的。他见过那只断臂。被蔓草封在冰里，除了苍白了许多但似乎还是接在师父身上时的样子，形状优美，线条流畅，每一条肌肉都似乎饱含着力量。几个月后，他见到了闭关许久的师父，那头和他一样的黑发已经变成了像云一样的白发，但是那双眼睛却还是和他一样黝黑。他抱着师父的右手，哭道：“师父，我不再用左手写字了，我也不再用左手吃饭了。都是我的错，你的左手，左手……呜呜呜呜……”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师父的手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像以前每一次抚摸一样。但他知道，这次有很大的不同，师父再也不会用左手抚摸他的头了。“你小时候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现在变这么笨了？”师父的叹息从头顶上传来，他抬头看着师父的脸——师父脸上的表情他永远也忘不掉——师父用唯一带着颜色的唇说：“这是我自己不要的，它不听话了，所以我才不要它的。坏孩子就应当受到惩罚。小炎哭什么呢？难道觉得我说得不对吗？”他将脸埋在师父冰冷的怀抱里，心里下定决定，他也不要用左手了。等到他顺利地从师父的暴力**（大误）——其实是武力训练中毕业的时候，他这才明白师父当初为什么打他。左撇子，在这个以右撇子为主的世界上真的太多不便了。少数人，总是要被多数人挤兑，无论你无罪或有罪。四一年的时光小炎刚被师父抱回来的时候老记不住东西，但唯独一样记得很牢。那就是年季月份。这让当小炎师父不在的时候负责照顾他的格格法洛尔大叔觉得很是惊奇：每一年，这个小东西居然能清楚地知道哪一天是什么日子，准确得不得了。难道，阁下说得是正确的，小炎确实是个在某方面深藏不露的天才？！格格法洛尔大惊失色啊，大惊失色。不过，后来渐渐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直到小炎终于能单独接触其他人的时候，他才觉得哪里不对。“桑梅子，百串果，樱桃，草莓，苍椹，黄桃，红玉朵，水瓜，凤梨，草椰，苹果，青梅，甘蔗……”小炎顶着一张冷淡淡的脸，冷静地吐出了这几个词，听得格格法洛尔一头雾水，然后他又补了一刀：“每年都这样，这么快就完了。”“啥？”格格法洛尔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去相信那个顶着一张冰山脸的家伙其实本质是个吃货，虽然有个吃货的好处是每天都能吃到好多好吃的东西……直到格格法洛尔年老的时候，某天，阁下来看他，他才恍然大悟。阁下依旧顶着那张岁月无法在上留下任何痕迹的脸，先是感叹了一句，年华老去啦。然后又开始回顾青春。格格法洛尔觉得头疼，抱怨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阁下这个奇葩。阁下用仅存的右手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我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不上东西，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吧，所以大脑发育有异常人。那时候每天啊，总想着桑梅子，百串果，樱桃，草莓，苍椹，黄桃，红玉朵，水瓜，凤梨，草椰，苹果，青梅，甘蔗什么的，一年过得飞快啊~~~”格格法洛尔听这话表示很耳熟。阁下却接着讲：“现在的人真不知福哟，想当初blablabla我每天吃着野菜，树皮啊，老鼠啊什么都吃。那些在断谷中的岁月呢，发霉的干粮啊、野菜野草啊、皮衣啊、花花草草啊、树皮树芽啊、野菌啊、打的生肉啊像什么老鼠肉蝙蝠肉啊人肉啊、蜘蛛蜈蚣这些虫子啊什么什么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能吃是福啊，还偏偏有人这不吃那不吃，浪费一堆一堆的……迟早被吃掉呢。”格格法洛尔这才反应过来，吃货只有吃货才带得出来啊。嗯，你说阁下的话里混有些奇怪的东西？哎呀，我都这么老了，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啊。五身高这个梗啊顾文炎很讨厌喝牛奶，非常讨厌。按他的话，就是，谁会把那种温温的带有怪味的白色的**往嘴里倒，完了还舔一舔嘴唇，说“还要~~~”真恶心。当然，听到这话的某些人就开始产生不纯洁的想法了。不过要说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顾文炎也只能说：“很早很早以前……”好吧，也确实是很早很早以前，早到那时候顾文炎还没有出生，顾文炎的师父兼叔父也只是个少年而已。要说具体时间，好像是在一节生理课的时候。生理课的教师在讲板前面款款而谈，刚好谈到青春期身高问题。“嘛，青春期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身高都会发生显著的变化。如果是男生的话，有可能会长高40多厘米哟~说到身高，精灵族男性身高平均在187cm，女性身高平均在178cm；人类的话就会矮一些，男性大概会在178cm，女性在169cm……”好吧，坐在讲板前的一名少年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盯着教师，生理老师打了个寒颤不得不改口说：“大家也要相信自己的潜力的啊，也许现在身高不高，但是青春期过后也有长得很高的啊哈哈哈！”某顾姓少年淡定地翻书。事实证明，理论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某顾姓男子最后成年身高——174cm。“所以说，老师上课讲的大多数都是屁话——还有，小炎子，今天牛奶你喝完了吗？！”“呕——”不过最后，顾文炎还是终于突破了180cm大关，真是可喜欢可贺啊，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