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7

第三十七章再次拜访露西这么把这句话念了两遍，随后就像突然惊醒一样,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几个行人被她鲁莽的举动被撞开了,一个十多岁的女生还叫了起来：“你、你这人在干什么？注意下周围吧！”但她的言语并没有得到露西的回应,女生只好在一旁骂骂咧咧,旁边的其他人劝了她几句这才罢休。凯恩和司徒安急着去追赶露西,也只向这些人匆忙地道了歉，不过等他们冲过去之后,才发现露西站在一条小巷里一脸焦急地往四周看去。“怎么了，露西姐？”凯恩拉住露西的衣袖，有些害怕在人群中一不小心就让露西跑丢了。露西双手抱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惊慌地说：“我刚刚看到莫丽了。”“茉莉？”凯恩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在经过了前几天的那件事后，露西已经不可能再用这个词来称呼李茉莉了，她说的应该是她的妹妹“莫丽”。“我的妹妹，莫丽。我刚刚看到她站在这里，就在这里！”露西激动起来，用着故国语飞快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四周看着。她一激动起来，声量也大了起来，周围其他的人都被这个不属于这里的语言给吸引住了注意力，纷纷向这边看来，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这点，继续大声地对凯恩嚷道：“凯恩，她就在这里！她就在这里！天啊！”说着说着，她突然闭上了嘴，弯下腰，似乎呼吸困难起来。“露西姐！你冷静点！”凯恩双手抓住露西的肩膀，试图让她安静下来。不过，凯恩对这种歇斯底里的症状根本无从下手，露西现在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还能听到露西呼吸的时候“嘶嘶”的声音。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旁边插过来一个声音，说：“琉裘同学，让我来试试。”凯恩抬起头，发现是阿拉斯塔特，他虽然在心底有些不信任对方，但面前这个景象也让他不能多想。而司徒安也在一旁点点头，着急地说：“你让克里斯汀老师试试吧。”凯恩便干脆地把露西交到阿拉斯塔特的手里。阿拉斯塔特让露西半躺半蹲在地上，然后俯身在露西的耳边低声说着：“露西是吧？跟着我的节奏来深呼吸。吸气，呼气，吸——呼——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吸气——呼气——”这么不停地重复了五六遍，露西的脸色才慢慢好转过来。她好了一点之后，马上发现自己在一个成年男子的怀里，便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阿拉斯塔特察觉到她的想法，便招手让凯恩和司徒安把露西扶了起来，又说：“你现在还是先休息下吧，别急着走动，也不要太激动了。”司徒安抢在露西和凯恩回答前就对阿拉斯塔特说：“真是太谢谢您了，克里斯汀老师。”“不客气，救助他人是每个人应尽的责任。”阿拉斯塔特一边整理着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凌乱起来的衣服，一边笑着对司徒安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和凯恩对于前世的记忆里一样，显得温暖和文雅，戴着眼镜就似真的教师一般，完全让人猜不出他其实是光明教廷手中的一把利刃的刃尖。凯恩毕竟不再是当年还那么憧憬圣光团的孩子了，更何况后来他也知道阿拉斯塔特其实就是这么一把刀——一把作工精致，在阳光下耀耀发光的宝刀，但却在夜色里会让一个被设定的敌人流血的刀，所以他能看到那张笑面面具后面真实的冷酷面容。他不会觉得在这个地方突然遇到了阿拉斯塔特是巧合，也不会完全相信阿拉斯塔特上来救人完全没有私心。而露西却是因为自小受到信仰光明教会的亲戚的遗弃，又见证明过辛泽娜里光明教会的疯狂举动，所以在心底有着对光明教会的防备，然而这次她却受了阿拉斯塔特这个光明教会里的人员的帮助，所以这个时候有些矛盾，因此也没有跟阿拉斯塔特太热络。倒是司徒安，他完全不知道阿拉斯塔特的底细，只是被对方救了露西的这个事实给感动了，单方面与对方拉近了关系。对于这一点，凯恩比较清楚。他见识过阿拉斯塔特强大的洗脑能力，根本就不愿意司徒安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对上这么个狡猾的老狐狸，所以他没再让司徒安抢在他之前说话了。“嗯，确实，真的是太感谢克里斯汀老师了。要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凯恩连忙向着阿拉斯塔特说，“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阿拉斯塔特见凯恩也向自己搭话了，也借了这个梯子下了台说：“没什么。我今天只是出来走走，看看晨辉帝国的节日是什么样子的。正好遇到你了，也算是晨辉人说的‘缘份’吧。”“耽误了老师的休息时间，真是对不起。”凯恩说，“如果老师现在还有事的话，您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了，我们改日再登门道谢。”阿拉斯塔特笑了笑，说：“今天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忙，无非就是散散心罢了。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出门闲逛，人生地不熟的，一半时间都花在认路上了。”司徒安一听，忙说：“老师如果不熟悉地方的话，我可以带您逛逛街的。”凯恩一听这话，在下面暗暗拉了拉司徒安的衣袖，说：“露西姐身体不舒服，看样子是不能再逛下去了。司徒，你能帮我把露西姐扶回家里吗？我还要去通知弗莱尔哥哥今天逛街的计划中断了呢。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我能陪老师逛街吗？”司徒安听到凯恩前半句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不过他也乐意和露西独处，也没有反对。阿拉斯塔特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说：“很高兴有个人能陪我过下节日。”既然大家都认同了凯恩的这个决定，于是四个人便在巷子口分了开来。司徒安扶着露西先在一棵树下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回家；阿拉斯塔特则跟着凯恩往早先和顾文炎约定好的方向走去。其实当露西发病的时候有不少人在巷子口围观，但见着阿拉斯塔特上来救人的时候，不秒人就散开了。等到露西身体发软地被司徒安扶出巷子之后，最后几个围观的人也散去了。因此，四个人的行动也没怎么受阻，也没有什么人在旁边打量着他们。凯恩带着阿拉斯塔特慢慢地在人群之间穿行。等他们拐了个弯，确定露西和司徒安都没办法看到他们时，凯恩便突然低声问道：“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我说是偶遇的，你认为呢？”阿拉斯塔特用着大陆通用语低声地回答道。凯恩对这个解释的反应是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你看，你肯定是觉得不可能的。”阿拉斯塔特这么说，“所以，你要的答案就是你想的那个了。”“哦，不愧是久经各种沙场的人，这种答案是跟酒吧里那些漂亮姐姐学的吗？”凯恩也用着通用语回答道。“嗯？凯恩同学小小年纪就知道酒吧里的事儿了？这可不好，可得小心别被漂亮女人骗了啊。”凯恩闭上嘴，抬眼看了阿拉斯塔特一眼。这个人还是那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在跟自己聊天的时候还能非常自在地和旁边的路人打招呼。对这种人，凯恩一向都觉得有些棘手。他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放弃了和阿拉斯塔特的试探，直接进入了主题。“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像这样聊天吧？”凯恩问道。“嗯，是有点想和你这么一聊会天。毕竟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人说话。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不和同类交流会变得不正常的。”阿拉斯塔特答道，“除此之外嘛，见一见熟人，给朋友提点建议也是正常的交往吧。”“我可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别这么说，我会伤心的。我以为我们在辛泽娜共患难之后，关系至少会变成一般的朋友这一层。好歹让我高兴下嘛。”“好吧，亲爱的‘一般的朋友’，您来这里到底干什么？”“给一个最好的忠告：离开这里，马上。”凯恩笑着看了阿拉斯塔特一眼，风轻云淡地说：“这是忠告还是威胁？”“那看你是站在什么角度上来看问题了。”阿拉斯塔特也笑着看着凯恩说道。凯恩想了想，说：“新石村的事跟斩首者的事无关吧。”他说完这一句，阿拉斯塔特难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了三步之后，才说：“你很聪明。说说你的看法？”“我觉得你是为了新石村的事而来的吧。工作效率很高，不错。你在前几天处理好了这件事，不过你更觉得另一件事更为棘手和重要。”凯恩简单地说了几句，又说，“我不知道你和我那便宜师父是什么关系，不过顾既然相信你，我也不想把你当成敌人。”阿拉斯塔特轻轻笑了一声，说：“不想？你这是已经把我当成敌人了吗？不过，你还真聪明，怎么看出来的？”他并没有明说凯恩是怎么看出哪个方面的，凯恩也不想把底暴露出来，所以抿了抿嘴，转移话题问道：“我已经说完了，你不说说你的看法吗？”“嗯。事实就跟你猜的差不多。其实我这次来不只是之前所说的那么简单，不过斩首者的事情我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有些麻烦，格奈乌斯既然传信拜托我处理好你们的事，我至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阿拉斯塔特说。凯恩感觉到阿拉斯塔特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但他能理解，像对方这样的存在必须得有所保底，而光明神教里的各种事也鲜少曝光于外。而阿拉斯塔特所能做的是给是当前最直接最方便的建议。不过，凯恩也有自己的打算。“要离开是迟早得离开的。不过，马上是不行的，还得再过三四周。”凯恩说。三周之后，便是毕业考了，他想要去帝都读书，至少得拿到一个及格分。阿拉斯塔特应该早就想到这点了，凯恩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提出来。而阿拉斯塔特这时只是说：“最近得小心了，别管其他人的事了。”他抬头看了看远方，又笑着说：“看来，我们得提前告别了。那再见了，琉裘，替我向顾文炎转告问好。”然后他对着凯恩挥了挥手，便转身从右边的街道离开了。他在人群中只现了几下便被淹没在其中。凯恩冷冷地看着阿拉斯塔特这么离开，然后转过头去——正看到顾文炎穿着件深蓝色的短袍站在前方的路口处，在一众人当中尤其地显眼——凯恩一眼便看到他了。他连忙走上去，突然心情变好了不少。“嘿，顾。让你久等了。”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不写死人就觉得怪怪的，下章又要开始了，沉石谷要乱起来了。p.s.人这种生物是最喜欢自相残杀的了，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