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 坐拥宝库

“好小子！”韩戈戟忽然赞叹一声，闪身上前，扶住姜山，防止他双手乱动。姜山此刻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此刻仿佛是元神出窍了一般，意识游离在自己的躯体之外。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腹中，这股力量包裹住自己的器官，想方设法的想要探入其中。“唔——”姜山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叫出了，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元神回了窍，他手脚已经不听使唤地挥动起来。韩戈戟牢牢地制住，他才无法动弹。终于，所有痛处如潮水般褪去，姜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双腿一软就要摊在地上。韩戈戟将他扶到了店里的藤椅上，低声赞了句：“像个男人！”欧冶鼎眯着眼睛，盘膝而坐，长长的舒了口气，他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间，鼻孔中两条白练如苍龙出海，盘桓倒回。姜山看着欧冶鼎，虽然虚弱，仍旧鼓着一口气，等待着他的答案。韩戈戟似乎知道了答案，他没有出言，只是皱着眉，倚在了店里的柜台旁。欧冶鼎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却破口大骂道：“这不是要遭天谴么，你老子老娘是怎么想的？”姜山被他没头没脑的话给震懵了，他还是头一次被人骂了父母，顿时就不高兴了，道：“你放屁，说什么呢！”欧冶鼎被姜山骂愣住了，诧异地看了姜山，又看了一眼韩戈戟。韩戈戟哈哈大笑：“哈哈，老滑头，吃力不讨好了吧，活该！”欧冶鼎瞪了他一眼，罕见地没有回击，却对姜山道：“你先别急，倒是听我说完！”姜山毕竟不真的就是小孩子，很快冷静下来，点了点头道：“我从不愿别人辱我父母！”欧冶鼎倒是笑起来道：“你要是敢辱我父母，我倒是可以给你跪下磕头！”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见做作。姜山被他这话弄得目瞪口呆，疑惑地看着一旁的韩戈戟，却听他道：“别看我，老滑头这话可没开玩笑。”姜山倒是被两个老头说的不好意思了，好在他也脸皮厚，直接问道：“那我究竟能不能成为五行师？”“五行师？”欧冶鼎疑惑道，随即反应过来，鄙夷道：“是土行师才对！跟你说句实在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姜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方才强撑的一口气终于被无情地抽了出来，顿时感觉全身丝毫没有了力气。冷汗很快从他身上浸透衣衫，炎热的夏天，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凉。他想成为五行师，父亲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可他明白，姜岳林不会是个平凡人，父亲与他一般都有着秘密。姜岳林一直没有说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知道了也没有用，所以自己需要变强，否则有些事情，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片刻后，姜山眼神又坚定起来，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欧冶鼎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以你这等心性，当真是修炼的好材料。其中的道理说说倒也无妨，五片大陆的人分别修炼着五种行力，分别是水木金火土，这五中行力对应着人体的五脏。”姜山一听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地猜道：“肾属水？”欧冶鼎诧异地看着姜山问道：“你知道？”姜山想到了前世的中医五行理论，此刻哪能不知道自己猜对了，便道：“我听说过，肾属水，肝属木，肺属金，心属火，脾属土，不知道对不对？”欧冶鼎点头道：“没错，只是说法有出入，我们都说水润肾，木荫肝，金通肺，火强心，土载脾。”姜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问道：“那刚刚前辈是在查看我的脾了？”欧冶鼎点头道：“还算机灵，你的脾已经无法融入土行力了！”姜山还是不明白，道：“因为我的脾不能融入土行力便不能修炼了么？”欧冶鼎居然有几分气愤，冷哼道：“方才我说的五脏的属性其实是无数年前五星大陆的先祖的纯粹体质，而其实如今五行大陆，不是这样分的，这也是我刚刚说你的父母的原因。”姜山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道：“难道是因为混血？”他有些不确定。欧冶鼎似乎有些火大，道：“这个你也知道？”姜山随口道：“我胡说的，没想到哈猜对了！”韩戈戟倒是叹了口气道：“你猜的真准，资质不错，还是我来简单地跟你说清楚吧。”欧冶鼎没有打断，他弯腰坐下，而地上忽然升起一张石墩，正好让他坐在上面。姜山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连忙道：“还请明示。”韩戈戟道：“其实很简单，所谓的土载脾，这只有土行帝国的人才合适，而金通肺也只有金行帝国的人才合适，同理其它也是如此，你可明白？”姜山点头，随即他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不是我是混血，所以连土载脾也不符合？”韩戈戟道：“你真的很聪明，道理就是这样，因为混血，五脏行力混乱，除了本该有的先天行力中，又混杂了别的行力，便大大影响了行力的吸收修炼。五行帝国的人，每一帝国只能修炼一种行力，因为五脏都只剩其一不含混杂行力。正因如此，实五大国早有一些默契，便是不同大陆的尽量不可通婚，否则，也最好别要孩子，不然就是贻害下一代，我想这么说，你该懂了吧？”姜山哪里还能不懂呢？前世的理念让他很容易地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因为她不是土行帝国的人吧。姜山问道：“那能知道我脾里面除了土行力，还有什么行力呢？”韩戈戟摇摇头，欧冶鼎道：“水行力，先天水行力。”欧冶鼎特地在先天二字加重了语气。韩戈戟一听顿时变色，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姜山，只是姜山丝毫没有注意。姜山不疑有他，朝欧冶鼎道：“方才多有得罪，只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管怎样，我也不会怪他们！”欧冶鼎却冷哼一声，却不愿答话。韩戈戟却道：“丑话必须说在前头，你是矿脉体，这件事我们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们，你明白么？”姜山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前辈放心，在下从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他大概明白，自己土行力亲和力极低一定和这个水行力有关，只怕其中仍有玄机。韩戈戟满意道：“孺子可教！”欧冶鼎冷冷道：“你有个好父亲，若非一直以绝强的土行力蕴养你的脾，只怕你早就夭折了？”姜山惊呼：“什么？”欧冶鼎不顾他的惊讶，道：“你脾内有极其庞大的土行力，哪里是无法修炼，根本就无需修炼，土行亲和力为紫，骗谁呢？”韩戈戟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大呼：“怎么可能，谁能做到？”姜山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记忆中，似乎经常晕倒，自己附身也是因为一次晕倒，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一切的好转，都是父亲给了自己这把锤子，姜山忍不住抚摸着腰后的石锤，入手冰凉，沁透心脾。“师父，不好了，大师兄方才冲击凡匠师高阶时力有不逮，已经吐血了！”这时，罗布忽然从内堂冲了进来，焦急地喊道。“他急个屁，兔崽子！”欧冶鼎骂两句，人已经闪电般冲了进去。姜山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又生出了诸多疑问，便看向韩戈戟一眼，却见他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韩戈戟抬眼看着姜山，道：“走，跟我去看看。”说着他当先向里面走去，姜山将所有疑惑都咽了下去，赶紧跟了上去。须臾，姜山已经进了昨天那个石室，只是里面空空如也。韩戈戟倒是熟门熟路，他直接又进入了其中一个甬道，姜山亦步亦趋地跟上。转眼，他便到了另一间稍微小些的石室。此刻，石室里围上了不少人，而欧冶钟还在火炉旁。石室内悬着块透明晶石，接受着甬道射来的光线，室内便十分明亮。只见欧冶钟此时脸色煞白，嘴角血迹未干。粗壮的手臂抡着大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一块铁矿，看起来分明势夹千钧，可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十分奇特。姜山心声赞叹，因为欧冶钟此刻的眼神。这眼神中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专注，这是一种完全沉浸在锻造其中的眼神。姜岳林一直都跟他讲，如果他不喜欢锻造，可以不学，如果喜欢，那就要沉浸其中。此刻，欧冶钟无遗是做到了，周围汉子们都受到他的感染，没有一个人出声，甚至呼吸都变的谨小慎微起来。欧冶鼎似乎松了口气，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酒葫芦，此刻一口口地抿着酒。而在强光下显得十分黑的万年寒铁的塞子晃来晃去，石室内温度渐渐降低。欧冶钟的石锤越来越快，仍旧没有一丝声音，姜山此刻看得分明，他明白声音都是由震动产生的，而欧冶钟的锤法中含有一种卸力的方法，便是用这种方法来让矿石毫无震动，如此便显得安静无声了。姜山虽然看出了道理，可却看不懂其中的玄机，不由瞪大了眼睛，观察着欧冶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可忽然“咔嚓”一声，石锤居然断了，姜山眼疾手快，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成败在此一举了，于是想也不想，抄起别在腰上的石锤，喝道：“接住！”石锤同时扔出。欧冶钟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抬手接住锤子，继续挥锤。此刻他已经是一个很玄妙的状态，眼中只有身前的矿石，一鼓作气，他又缓缓抡了九下。看完了这九下，姜山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被抽光了。他有五德锻打法，从来没有看得上别的锻打之法，但此刻见识到的一种极致锻打之法。姜山明白，五德锻打法是一种由简入繁的技艺，修炼到极处未必能比任何锻打法差。可他依旧不得不佩服这种锻打法，姜山隐约看出来，这种锻打法与他修炼的五德锻打法有想通之处。“嗬——”欧冶钟猛然吐气开声，猛地砸开矿石。众人眼睛瞪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