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小试牛刀

萧鸿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弟子：“侯权，你还有什么话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么？”“老师，他刚才对我锻造的长刀似乎有些看法，我现在倒想听听他的看法，如果他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对弟子来说也是一个进步的机会，如果只是空口说大话那么我一定会让他从帝国学院退学。”萧鸿微一思考道：“那就听你的吧，先听听他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货。”侯权提刀走近姜山，神情有些倨傲，对姜山道：“说吧，我倒要看看你对我锻造出的长刀究竟什么看法，我的长刀怎么就是次品了。”此时萧鸿也看着姜山，作为侯权的老师，他自然是十分了解自己学生的情况的，他心里清楚侯权刚刚锻造出的这柄长刀有确实两处缺陷。但是也算是一柄品质上成的长刀，决不至于沦为次品，他此刻也在等着看姜山究竟能说出些什么。要自己当面指出别人的不足，姜山还是有些尴尬。但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这柄刀从表面上看确实勉强能算精品，但是这柄刀有两处处缺陷。”这时，周围的那些少年就围在了三人周围，他们目光都集中在姜山身上，对他细细打量。萧鸿听了这话，脸上一惊，脱口而出道：“两处不足！你说说看，是哪里两处不足？”姜山伸手接过侯权手中的长刀，点石成金手悄然施展，随即又改口道：“我说错了，还有一处缺陷，应该是三处缺陷！”一时周围众人无不惊呼一声，随即都议论纷纷，似乎都对姜山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平日里，侯权铸造的兵器，萧鸿都很少说有超过两处缺陷的。而今天这把刀不过只是个师范品，难度不大，就算是说有两处缺陷众人估计都不信，更遑论说三处了。这一听，众人都觉得姜山是在信口雌黄而已，并无本事。萧鸿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本来以这小子是个人才，没想到竟然敢信口胡诹。这柄刀确有两处不足不假，但要说有连他都没有发现的第三处，他是万万不信的。听到姜山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批的一无是处，侯权的脸上挂上了不可思议的冷笑，问道：“哦？有三处不足。你倒说说看我的这柄长刀有哪三处不足！”姜山知道今天这事越是纠缠越是得罪人。当下也不再躲躲闪闪，他晃了晃手上的刀：“请看这刀，容我来说一下我自己的拙见。”顿时包括萧鸿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刀上。姜山将长刀横在胸口，一手抹过锋利的刀刃后，手指轻轻一弹，随即刀发出了一声轻吟。点石成金手之下，这刀在他眼里就跟放在高倍显微镜下看一样，便是上面的一个原子，他都能清楚的知晓。“这柄刀是一柄五尺长刀，在长刀中也算是比较长的。这种刀适合用于战场厮杀，你这柄刀在锻造的时候应该是考虑到刀劈砍的效果，因而适当加大了刀头的重量，这样做有一定道理。但是你该知道真正极品刀剑的处理方法并不是这样。极品刀剑整体重量分布均匀，从刀柄到刀尖重量略微递减，这样整柄刀握持感才是最佳。这是第一个不足！”姜山目光又从刀头移到刀身上，接着道：“这柄刀的第二个不足便是在刀身上，刀身在整个锻造过程中处于中段，这时锻造者最是容易懈怠，而导致最后铁英不纯，使不堪承受巨力和撞击。你的刀，是豆腐腰。”姜山说到这里，不仅是侯权和周围的少年，连萧鸿脸上都泛起了一丝震惊，因为姜山对于这柄刀的不足认识的比他们还要清晰。萧鸿所知道的也正是这两处，此刻不禁惊讶地看着姜山。“那还剩下的那一处缺陷是？”萧鸿忙不迭地问道。姜山也不再客气，直接道：“最后一个缺陷就是在刀尖的暗伤，最后成器时为了想让刀更为锐利刻意把刀尖收薄了，这样做确实是能让刀看起来更具锐气，但这上百下的锻打将力量都集中到了刀尖，于是刀尖在收薄的时候便会暗伤残留。这就是所谓锋芒毕露必遭折损，过犹不及了！”说话间，姜山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刀尖，轻轻一掰，“啪！”的一声刀尖果然断去一寸。而后竟然从刀尖处产生一道裂纹，一直到刀柄，眨眼间长刀就沦为碎片落了一地。姜山轻轻摇头，面露惋惜。“嘶——”周围少年全都抽了一口冷气，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他们还从没看到过这等手法。这一幕出现，周围众人和萧鸿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山。要知道萧鸿可是帝国学院首席锻造师，锻造的技艺在整个帝国学院仅次于院长。姜山最后所说的暗伤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而且姜山在指出前三处不足的时候，说的简明扼要，可谓一针见血，这让他们无不对他惊为天人。姜山却心里一突，自己刚刚说的兴奋，却失手折损了人家的长刀，不禁讪讪地笑着，正想着怎么赔罪。却见萧鸿忽然来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嘿嘿，这位同学，请问你是什么专业的，可否有兴趣加入我们锻造专业。我实在希望能和小友你交流一些锻造心得。”姜山一阵恶寒地看着萧鸿，他怎么觉得这货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似乎像极了欧冶鼎那个老滑头。想抽出手来却被死死的攥着，想着这老家伙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嘴上却道：“我叫姜山，今天过来就是要来学习锻造的，只不过我是新来的推荐生，还没来得急报到，今天来的唐突，冒犯老师和学长了。”推荐生，什么时候，帝国学院有这么厉害的推荐生了！整个锻造处都安静下来了。姜山在锻造上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让人震惊了！“这个家伙是我们锻造处的新同学！”整个锻造处在短暂的沉静之后，立马陷入欢呼之中。姜山有些不明所以，不禁想萧鸿问道：“老师，怎么大家这么高兴？”萧鸿笑道：“因为我们铸剑谷这里是整个学院中人最少的一个专业，不过却最团结，大家都想振兴匠师之名才走到了一起。可惜这里已经有两年没有招到人了，你现在肯加入你说大家高不高兴！”姜山恍然大悟，看着各位欣喜的笑容，不禁十分开心。这一帮志同道合的人，让他不禁想起了欧冶钟和罗布他们。年少毕竟气盛，侯权脸上仍是几分不服气：“姜山兄弟，我的刀却是不好，不过你要是不露上一手，我可只能服你一半哦！”虽然不同于侯权的气盛不服，萧鸿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姜山，显然他也希望姜山可以露一手。咪咪提醒姜山道：“你把人家说的一无是处，要是不露点真本事镇住他们，只怕今天的事永远都会被那小子记恨了。”姜山没好气地传音道：“还不都是你害的！”他知道今天自己指点评判侯权的刀，有些气势凌人的嫌疑。可如果露两手，他又有点怕打击到他们，一时有点进退两难。姜山自己对今天的事也是比较无奈：“唉……第一次到学院锻造出来，还没正式报到上课呢，就先把同学给得罪了。”姜山也不再推脱，拿着刚才的那柄废刀，径直走向锻造台。姜山在锻造台前站定，传音让咪咪别朝他。接着姜山顺手将一块生铁丢进了炉火当中，他也想锻造一柄一样的长刀。炉火熊熊，青色的火舌不断跳动。姜山静静的看着炉火，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在等时机，等待自己重铸这柄长刀的最好时机。突然，姜山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石锤，他一手握锤，一手直接探入火中去取那已经被炉火烧的烧红的铁块。顺势石锤已经锻打在生铁之上，一下一下大开大合，看起来行云流水。“叮叮叮……”富有强烈节奏感的击打声一声声响起。“这人他居然能徒手不带防护直接道烈火中取铁！这是什么功夫？”看见姜山露出这一手，锻造处的人对着神奇的手法不禁议论纷纷起来。萧鸿也微眯着眼睛细细看着姜山的手法，他见多识广，在他看来能徒手入火的功夫虽然难得但还不算稀奇，但是以他老辣的眼光，竟然发现徒手入火耐高温只是姜山这套手法之一，他非常肯定姜山这套手法远远不止于此，隐隐觉得姜山的这套手法甚至能对烈火中的情况有所感应。饶是他以见闻之广，锻造经验之丰也对姜山施展的手法惊奇不已。看到此处不禁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我锻造处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院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萧鸿想到此处不禁也是欣喜不已。姜山忽然锻打法一变，顿时改成了化劲道施展，瞬间那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鸣声戛然而止。可他手中的铁块却依旧被敲击变化着形状，这简直叹为观止。萧鸿顿时瞪大他的双眼，忍不住低呼一声：“化劲——”可随即他又连忙住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山的每一个动作。可随即，姜山手中化劲不再，又复一般的锻打法，他只是用点石成金手感知着生铁中的铁金结构，以普通的锻打法去除杂质，使之慢慢成型。“叮叮叮……”锻打声又开始不断传来。姜山这次并没有使用五德锻打法里太多的技巧，他只是左手固定控制锻造的兵器，右手按照锻造需要不断击打铁器。这样实实在在一锤一锤的击打已经能实现姜山这次的锻打需求了，他没必要使出五德锻打法里精妙的手段。“他要锻造什么？”“不知道，看不出唉。你觉得他的锻造法有什么特别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但是又好像有点特别……”“你这说的不等于废话么！”锻造处里一时间议论纷纷。“嗯哼！用心看，别多话。能看多少，全看造化！”却是萧鸿出声了。“可是老师，我实在看不出他的锻造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小青年，他在锻造处里天赋一般，成绩也一般。确实是看不出姜山的手法里有什么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