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契约力量

萧鸿扭头看了一下说话的学生，有些不耐烦道：“姜山现在使用的锻造手法很简单，但是你们可以看看，看姜山有没有哪一锤是不符合锻造规则的。我可以负责任的讲，一次都没有，他的技艺远在你们所有人之上！”黑衣少年被萧鸿训得再不敢吱一声，只好静静地看你姜山锻造。姜山没有受众人说话影响，站在锻造台前，左手控制着锻造材料，右手一锤接一锤按部就班地不断捶打。“叮、叮、叮……”石锤在姜山的手里不断扬起又落下。锻打声铿锵有力，锻造处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山锻造。侯权忽然惊道：“咦？他锻造的过程中都不用再回炉么？”一般人锻造的时候多是锻打一段时间就要回炉重新煅烧，然后再接着锻造其他的部分。可姜山手中的铁块，仿佛一直都是烧红的一样。萧鸿听到说话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也是他到目前为止施展的锻造法里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你们都好好看着。”虽然他第一次见姜山锻造，但萧鸿也看得明白，姜山使用手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化劲道，这可是院长的成名绝技。自己都一直未能领悟，惊讶之余，他也默默期待着姜山的手法究竟能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忽的，姜山锻打的节奏开始加快，石锤起落间一锤赶着一锤连成了一幕幻影，锻打声响成一片，一声声之间竟似毫无间隙。“要器成了么？”侯权喃喃了一句。此刻，锻造处的人有的正瞪大了眼，有的眼神微眯但却光彩熠熠，他们全度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姜山锻造。萧鸿此刻看得也极为入神，姜山不但施展的化劲道让他震撼，而且在锻造时显露出来的扎实基本功也让他惊讶不已。萧鸿扪心自问，即便是他自己，单论基本功也不敢说比姜山高出许多，何况姜山还是个少年！姜山手中锻打的材料渐渐成形，一柄长刀的形状已经初见端倪。终于，本来通红的地方已经又变成了黑铁的颜色，原来熔炼的地方也变得只是通红。高温的物体在空气中热量本来就要散失，这是自然规律，姜山虽然用化劲道化解了热力的流是速度，但依旧有无法违背大自然的力量。铁材料的高温退去，锻打的时候就不那么方便了，也正因如此，大部分匠师在锻造时才要阶段性的回炉加热，然后再继续锻造。可是就在这时，姜山锤法忽然变化，一下一下如炮崩击。三两下后，匪夷所思的一幕产生了，只见已经有些冷却的锻造材料竟然又再度红热起来。萧鸿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山手中的锻造材料，以他的眼光，他十分肯定姜山并不是通过使用什么手段来恢复锻造材料的高温的，姜山靠的只是锻打，纯粹的锻打！“这是什么手法，神乎其技呀！”众人无不称赞！“此子锻打的基本功已堪称登峰造极！”萧鸿忍不住在低声赞叹道，身边的弟子深以为然的点头。然而姜山此刻早就物我两忘，沉溺在锻造中不能自拔。他从观摩绣娘能让铁锅无火而热的技法后，领悟了火德锻打法从而学会了崩劲道，如今牛刀小试，果然让铁块生热，当真让他欢喜不已。姜山紧握石锤，开始施展成型锻打之法，这已经是他信手拈来的技艺，可每一次，他都如履薄冰。姜岳林告诫过他，锻造中，每一步都不能马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基本功都非常扎实。更重要的是，他的态度，由于醉心于此而认真专注。响成一片的锻打声戛然而止后，姜山从锻造台上抽出已经成器的长刀，顺势将手中的石锤又插回自己的腰后，动作仍然是那么行云流水。此时锻造处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长刀。姜山施展化劲道，将手里的长刀一抖，霎时那通红的身上的通红瞬间变成了寒光闪亮。“好手法！”萧鸿又忍不住赞叹，姜山的化劲道分明已经登堂入室了。姜山走到萧鸿面前，恭敬地将长刀呈给他，锻造处里的人就全都围了上来。这些人哪里见识过这等技艺，此刻心中早已深深折服。萧鸿伸手就直接从姜山手上拿过长刀仔细端详了起来。只见这长刀光华内敛，长刀身散发着青灰色的光泽。锋刃处又如湛湛秋水锐气逼人。萧鸿右手持长刀，仔细端详：“好长刀！好长刀！此长刀气势浑然一体，宛如天生毫无人工锻造的匠气。”萧鸿忍不住用左手轻弹长刀尖，只听“嗡！……”的一声，震动从长刀尖传到长刀身，最后又传到长刀柄。见到如此浑然一体的长刀，萧鸿才算明白姜山在锻造是为什么不再回炉了，如果是分几次回炉再锻造成型，金行力必然大量流失，哪会有如此完美的作品？萧鸿也是锻造成痴之人，此刻他双目紧闭，早已经醉在这一声完美的长刀吟声之中。半晌，萧鸿才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喜悦：“好刀，好长刀，削铁如泥也不为过！”随手一挥，便看到一块生铁被削去了一段，切面光滑如镜。锻造处的其他学员立刻惊呼起来，纷纷争相观看，只觉得姜山锻造的这柄长刀虽然是锋芒内敛，但看到锋刃之处却是锐气逼人，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大家看向姜山的眼神也从他闯进锻造处时的不满甚至仇视，变为现在的羡慕和崇拜。“看不出来你小子在锻造方面还真有两下子啊，一下次就把这些人震得服服帖帖。”咪咪的声音又是响起在了姜山的脑海。咪咪这货今天已经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了，姜山也懒得理会它。“姜山啊，你明早就直接过来上课吧，上课的报到手续我今晚去帮你办好，你自己就不用操心了。”萧鸿已经从刚才的沉醉状态中缓过来了，现在正热情地拉着姜山的手。“那有劳老师您了！”姜山本身对于什么时候过来上课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倒是萧鸿这么热情的拉着他的手让他有点尴尬，不禁又一阵腹诽，该不是真有个别的爱好吧？萧鸿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姜山脸上的尴尬：“姜山啊，我没想到你还是他老人家的传人，你能来我们这边真是太好了！像你这么有天赋的人一定要早点来上课，耽误了自己进步多划不来啊。”“额……萧老师说得有理，那我明天就来吧。”姜山听得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答应，只想快点把手抽出来。萧鸿这才松开姜山的手，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好了，今天先下课，老师要为姜山同学去办一下上课手续。大家回去继续钻研自己的锻造手法，明天再继续！”萧鸿朗声说道。姜山忽然想到他刚刚那句“他老人家的传人”该不是说的欧冶鼎吧？便要开口问问关于欧冶鼎的事情，可左右一看，哪里还有萧鸿的身影。锻造处里其他学员也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带着崇拜的目光走过姜山身边，一一和他打着招呼，姜山也连忙笑着回应。侯权走过姜山身边时，轻轻说了句：“今天对不起，还请不要介怀。”姜山连忙挥手，仍有些尴尬道：“没事，今天这事情要说都是我的错，一场误会误会，一场误会！”侯权主动道歉确实是让姜山刮目相看，他打心眼儿里看得上这样真性情的人！与众人一同走在通向后山的路上，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铸剑谷以前那条路早就荒废了，现在开辟出来的路正好通向宿舍区。姜山不禁暗恨那个卖自己学院地图的王八蛋，自己差点没走丢了！一路上也只有铸剑谷的同学，他们都是正规生，唯有姜山一人是推荐生，所以很快就和他们陆陆续续分别。最后他一人走在了山路上，而他此时，正和咪咪闲聊着。姜山看到远处那片水域忍不住感慨道：“那天还真没看清楚，原来那片水域在这么远，你说你到底怎么就被人也关在那里了！”咪咪顿时像被踩到痛脚，一下子从怀里窜出趴到姜山头上，恶作剧地将他的头发扯乱。姜山疼得龇牙咧嘴，还听它口中叫不停嚣道：“什么叫被关在那里？是被欺骗！”姜山连忙告饶道：“是欺骗！是欺骗！”咪咪这才松开了他的头发，整个小身子都趴在他的脑袋上，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姜山忽然又惊呼一声：“啊，你怎么还会说人话！”咪咪又从他头上翻身滚到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撑着它肥嘟嘟的小圆脸，人性化地侧卧着，慵懒道：“少见多怪，本大爷可是伟大的壬夔一族，是神兽你懂么！像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是有多么强大的，你只要记得本大爷是无所不能的就行了！”姜山鄙夷道：“臭屁什么，你可别吓着老大他们！”咪咪小爪子挠挠自己的猫腰，不屑道：“放心，除了你，本大爷才懒得跟别的人类说话！”姜山连连点头，笑道：“那就好，省的一跟人说话就被人骗！”咪咪又气急败坏，瞬间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过怎么看都十分可爱。看姜山不害怕，反而津津有味地看着，咪咪立马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地趴到姜山的脑袋上，无耐道：“你都知道了？”姜山嘿嘿一笑道：“不能总让你知道我的心事吧，最近我已经可以开始读到你心里想的事情了，这应该就是你我之间契约的力量吧！”咪咪在他脑袋上道：“契约力量，契约的力量可不是就这么简单！你现在体内的封印可全指着契约之力，否则的话，你体内的土行力和先天水行力必然斗得你死我活，到时候你就等死吧！”姜山听得心直跳，不禁停在了一座山峰上，看向远处那片水域。一道巨大的堤坝横亘在两峰之间，正好拦住了披挂下来的瀑布，轰隆的水声隔这么远都隐隐能听得见。不由心生感慨：“人力之无限，能与天地相争。”咪咪道：“人类真是让我等神兽都害怕的物种，毕竟你们才是神留遗族！”姜山惊疑：“神留遗族？这世间真有神？”随着经历，他的世界观早已经天翻地覆地改变。咪咪一拍他脑袋道：“这些事情你别多问，等你实力够了再说。否则告诉你也无用，恐怕还会影响了你的心境！”姜山语塞，叹了口气才道：“你是如此，我家老头子也是如此，一个个都等我实力到了才告诉我！我的实力，什么时候才能变强？”“啊——”姜山忽然长啸一声，吐出胸中的那口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