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看过去, 话却是对不二周助说的,“不二学长不是说,不能轻敌吗?”不二周助按上额头笑起来, “对,你说得对……不过, 这只是实话罢了。”每个人都是自信满满的,在对待网球上面。星野悠还是不懂网球, 但是他好像有点懂得了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喜欢网球了。他看着张扬到令人无法忽略的迹部景吾, 喃喃开口, “在球场上,他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目光的人啊。”“行啦,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过去休息吧。”不二周助推了推星野悠,“快过去吃你的东西去。”星野悠:“……哦。”他好像一直在休息,惭愧。星野悠回到位置的时候发现椅子上已经有人趴着睡着了。……是睡着了吗?该不会是中暑了吧?星野悠有些紧张, 轻轻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椅子上的人, “同学,同学。”对方一动不动, 星野悠更紧张了,他很担心这个人出事了。星野悠凑近了些,听见了平稳的呼吸声和这人红润的脸, 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不过, 星野悠的视线移到对方那橙色的卷卷的头发上,他轻轻眨了眨眼, 好像绵羊的毛啊……有点可爱。轻轻地碰一碰应该没关系吧?星野悠小心地伸出手摸上那头卷发, 软软的很舒服……星野悠眼睛亮起来, 他没忍住又摸了一下。有点失礼……但是现在他睡着的, 应该没关系吧?“谁……”手一下子被抓住了,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对方睁开迷蒙的眼。被发现了。胆小的小松鼠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着对方一点点睁开眼,声音都在颤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你睡觉的。”芥川慈郎盯着面前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年,歪了歪脑袋,“你是谁?”星野悠声音很轻,“我叫星野悠。”“你在……”芥川慈郎见星野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想问他在做什么的话咽下,换成了另一句,“青学的吗?”星野悠点头,他小声说,“对不起,我开始还以为你晕倒了……”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顺手把星野悠从地上拉起来,“你要坐吗?”星野悠茫然眨眼。“请坐吧。”芥川慈郎说。星野悠不明所以地坐下,然后旁边的人一下子倒下来,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星野悠身上,“睡吧。”说完就睡着了。星野悠:“……”星野悠一动不动,僵硬地看着前方,被陌生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同学当抱枕了。好像又吵起了,但是星野悠没听清说的什么,看起来好像是输了不服气,旁边的树袋熊也一动不动,完全没被影响到。星野悠幽幽地叹了口气,微微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树袋熊,树袋熊甚至还带着笑意。星野悠:……算了,要不要看看怎么把树袋熊从身上扒拉下来吧。星野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树袋熊抱得很紧的手努力松开,只是好像没有那么顺利,微微松开的手一下子又抱紧了,星野悠甚至听见树袋熊嘟囔了一句什么。星野悠:“……”没关系,这次换个方向。极其努力认真的星野悠没再关注手冢国光那边,直到那边传来一声小心,星野悠下意识把树袋熊抱紧护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脑袋一痛,茫然之间听见了惊呼声他便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好吧,是因为我挑衅了那几个人才会这样,我会负责他直到出院的。”“不用,我带他来的,理应由我来照顾他才是。”“说了这么多,不是应该先通知他家里的人吗?”“他哪里有什么家人?他的家人……”脑袋好痛,好吵。能不能安静一点。星野悠凭着本能抓紧了最近那人的衣服,声音沙哑,“我……”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星野悠颤抖着睫毛睁开眼,迷茫地看着病床前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全都是……陌生的。星野悠呆呆地抬头看着被自己抓住衣服的人,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角下的泪痣似乎都在问,你在做什么。陌生的……星野悠猛地松了手,又飞快地把自己裹紧,这么多人类,难道他被送进实验室了吗?系统说了,现在这样的时代一旦被发现妖怪的身份的话是会被送进实验室的,不仅如此,还会被解剖。“星野。”手冢国光弯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星野悠把自己裹得更紧了,这个人……看起来好像认识自己。不二周助凑近了星野悠问,“小松鼠,你还好吧?是人太多了害怕吗?”小松鼠?星野悠这下牙齿都在颤抖,果然……果然被发现妖怪的身份了,这下要被解剖了吧?见星野悠被吓得脸色苍白,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说,“刚刚还说照顾他到出院,怎么现在把人吓成这样?”迹部景吾哈了一声,“谁吓他了?分明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吧。”“你们在做什么啊?”叫了医生来的忍足侑士叹了口气,“现在不应该医生给他看看吗?”星野悠心跳得厉害,他甚至觉得自己快哭了,他声音细弱蚊蝇,“你们……要,解剖我吗?”几个人奇怪的视线又落在星野悠身上,星野悠抖得更厉害了,他连忙说,“我,我一点都不好吃,不仅难吃,我也没什么用……我就是一只什么都不会的松鼠,你们别解剖我好不好?”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不二周助率先笑出来,星野悠看着他的笑,脑子里甚至已经浮现出被解剖的自己了。嘴巴一瘪,忍着被解剖的恐慌,星野悠试图叫出系统,系统没有回答他。越前龙马奇异地看着星野悠,“没有人要解剖你,这是医院,你被球砸到了,需要治疗,你……忘了?”星野悠呆了呆,“医院?”“虽然平时叫你小松鼠,但是你被砸到脑袋后怎么还真觉得自己是小松鼠了?”不二周助奇怪地问。“他该不会是脑子被砸坏了吧?”迹部景吾问。星野悠:“……”原来只是医院而已,那……星野悠小心翼翼问,“我认识你们吗?”“……”“……”“真砸坏了啊?”迹部景吾微微皱眉,“这可有些不妙。”“让医生看看。”忍足侑士忍了很久了,“你们一直在这堵着,根本看不了啊。”医生给星野悠看过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在星野悠的目光中起身看向身边几个少年说,“他只是短暂性失忆,用不了多久就会记起来,不过因为脑子被砸到了需要住几天院。”“只是失忆啊。”迹部景吾说,“那就好,他住院这几天我会安排的。”手冢国光看向星野悠,那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眸看起来果然像是受惊的松鼠,他问,“你家住哪里还记得吗?”星野悠愣了愣,“家?”几个人都看向星野悠,星野悠顿时又紧张起来,他小声说,“我没有家人,我是一个人……”不二周助笑容微微一滞,他想起来那天星野悠说自己没钱的话,原来已经没有家人了啊,难怪没有钱,也没有便当吃。星野悠并不知道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个落魄到需要救济的小可怜,他又说,“不过没关系,我适应能力很强的。”他可是妖怪!妖怪怕什么短暂的失忆!“你现在可是病人啊。”不二周助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到出院吧?要不然我们每天抽一个人来陪你好了。”星野悠忙摆手,“不用。”“好了,星野悠是吧。”迹部景吾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你是因为我才住院的,那么在此期间,我会担负起责任来!”星野悠叹气,“真的不用,谢谢你,但是我……我不需要住院。”一个妖怪住什么院啊?如果被人发现是妖怪可怎么办?“你脑子出问题了,肯定要住院的。”迹部景吾抬了抬下巴,“我都没嫌麻烦,你还嫌弃上了?”脑子出问题了得星野悠:“……我也没有这个意思。”“那就这么说定了。”迹部景吾拍板道,“我会叫人来的。”迹部景吾说要叫人来,这次手冢国光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向星野悠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只笔撕了一页纸唰唰写下一串数字说,“我是手冢国光,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就好。”星野悠勉强不那么害怕这些人类了,他看向手冢国光写的数字,手指不自觉摸上颈前,发现招财猫的吊坠还在时微微放了心。星野悠微微松了口气说,“谢谢你,手冢……先生。”这次不二周助没忍住他的笑声。迹部景吾笑了,“手冢,没想到吧?已经是可以被称为先生的年纪了呢。”忍足侑士看起来很冷静,眼底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笑意。越前龙马的视线从星野悠身上移到手冢国光身上,又移回去。手冢国光:“……”手冢国光神色不变,他对星野悠说,“我是你的学长,你平时都会叫我学长的。”星野悠在其他人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此刻听见手冢国光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比较好。他声音微弱,“对……对不起,手冢学长。”“没关系。”手冢国光说,“你好好养伤,有事就打我电话,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星野悠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手冢国光来接,也许是因为学长就是这样体贴的人吧。“那现在——”“现在你是我的责任了。”迹部景吾瞥了一眼星野悠裹起来的脑袋,“可得快点想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