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他伸出素白的手捡起来, “鹤丸……国永吗?我当然知道。”被握在手中的鹤丸国永看着这张过分年轻漂亮的脸, 在战场上这样的人能活下去吗?“先带着吧,总不能留在这里吧?毕竟以后……嗯,现在还没到时机啊。”这个人在和谁说话?鹤丸国永心中充满了好奇,他知道, 不是在和他说话, 他只是一把没有生命的刀而已。“带着吧,找个机会……我知道啦!会保证他的安全的, 会好好保护他的。”保护他吗?一个奇怪的少年说,要保护一把刀。…鹤丸国永端着食盒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如他所料,星野悠果然还没睡醒。鹤丸国永把餐盒放到桌上, 然后看着星野悠的脸, 他伸出手戳了戳星野悠的脸。又去看星野悠枕在脸下的手。他当然记得,曾经他被这双手握过,对方把他抱在怀里小声说一定会保护他这样的话。但还是轻易地把他转手送出去了啊。他的主人这张脸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跟以前一模一样。他的手指摸上星野悠的脸然后又逐渐下移,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 星野悠微微蹙起眉, 不耐烦地伸出手去拨弄脸上的那只手。鹤丸国永目光幽暗, 语气轻快,“主人, 该起床了哦。”星野悠真想拉被子把外面的声音全部隔绝……起床。星野悠猛地睁开眼, 对上鹤丸国永的眼,对方的手还停在他脸上, 见星野悠醒来完全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他笑意盈盈, “哎呀, 偷看主人被发现了呢。”星野悠:“……”星野悠鼓脸,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因为主人一直不起床呢。”鹤丸国永叹气,“今天的内番主人也没有分配任务,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呢。”星野悠伸手推开鹤丸国永的脸,“抱歉,我这就起来……”“没关系哦,主人没来之前我们也会自己准备,其实主人完全可以多休息一下的。”鹤丸国永无辜的笑,“但是昨日一别实在想念主人,所以我就来打扰主人了。”星野悠:“……”今天晚上,绝不会再下楼了,他一定洗心革面,好好睡觉。“主人真可爱。”鹤丸国永微微低头,遮住了眼底的晦暗,“哎呀,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主人这副可爱的模样呢。”星野悠微微蹙眉,他推开鹤丸国永坐起来,“不要说这样奇怪的话,这样的话也吓不到我。”鹤丸国永:“……主人觉得我在吓主人吗?”“不知道。”星野悠很诚实,他说,“但是这种话不要再乱说了,一点都不可爱。”鹤丸国永:“。”星野悠摸了摸鹤丸国永的脑袋,“好啦,乖一点。”鹤丸国永微微眯了眯眼,他又轻轻地笑了出来,真是……如果是对主人一无所知的人,此刻已经被迷惑了吧?鹤丸国永握过星野悠的脚,动作温柔地替星野悠把鞋穿好,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想把主人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啊……”星野悠垂眸看着鹤丸国永,只当没听见这句奇怪的话。“主人会离开吗?”鹤丸国永又问,“会离开这里吗?离开本丸什么的……”第二个人问这种话了,就像昨天加州清光问会不会抛弃他们一样。“算了,主人还是不要回答我了。”鹤丸国永说,“吃完饭主人想做什么呢?”“主人整日在房间里会做些什么呢?”鹤丸国永又问,“一个人在这里,会很无聊吧?难怪长谷部很多时间都陪着主人在房间里呢,那么长谷部会和主人一起做些什么呢?”星野悠回答,“也没有那么无聊吧,主要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啦。”“那主人找我做近侍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呢?”鹤丸国永说,“我会让主人不那么无聊的。”“啊,今天主人穿什么呢?”鹤丸国永打开衣柜,“诶,主人的衣服都是和服呢……”星野悠抬眸,“这些衣服,不是你们准备的吗?”“对哦,好像是三日月准备的啦,真是符合他的品味。”鹤丸国永取出衣服里,“那主人想穿什么呢?”“穿什么都一样吧。”星野悠说,“反正也不出门,穿睡衣也差不多。”“唔……”鹤丸国永转过头来笑盈盈道,“那干脆什么都不穿好了,反正也不出门。”星野悠:“……”“开玩笑啦开玩笑,这套吧,红色的肯定很适合主人。”星野悠已经很习惯地展开手让人给他穿衣服了,真是腐朽的做派啊,星野悠心想,衣来伸手什么的只差饭来张口了。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如此的,但是不知从哪天起,长谷部忽然包揽他的起居。以他的话来说就是,这就是近侍的任务,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不是合格的近侍,是不被需要的刀什么的。鹤丸国永替星野悠穿上衣服,然后低笑一声,“主人不要这么乖巧,这样像任人摆布的换装娃娃什么的。”星野悠看着给他系衣带的鹤丸国永,“这种话太失礼了。”“抱歉主人。”鹤丸国永松开手后退一步,从善如流道歉,“我的本意是夸你。”星野悠撩起眼皮来看着鹤丸国永。鹤丸国永又说,“主人看起来像是要去结婚的新娘子。”星野悠试图无视掉鹤丸国永。他在桌前停下,拿起筷子。“需要我喂主人吃饭吗?”鹤丸国永在对面撑着脸看星野悠,“主人应该需要多多休息才对。”星野悠:“……”他没忍住开口,“你可以别管我吗?”“不可以呢,作为一个合格的近侍,让主人舒服是我的责任。”鹤丸国永微笑。星野悠没忍住和系统吐槽,【我觉得他比长谷部还夸张。】系统嗯嗯,【没事的,他们对主人就是这样热情啦,总比冷漠以待来得好吧?】星野悠:【……】还是觉得怪怪的啊。…鹤丸国永端着餐具下楼,三日月宗近老神在在问,“主人今天也不下楼吗?”“不下楼。”鹤丸国永说,“主人看起来很喜欢我呢,三日月如果不想做近侍的话,明天也换我好了。”三日月宗近笑了一下,他说,“主人的要求我岂敢不从,当然是要遵从主人的命令。”鹤丸国永语气悠悠,“三日月一向自称爷爷,作为爷爷辈的人,应该不会对主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吧?”“虽然不是很懂鹤丸的意思。”三日月姿态优雅,语气温和,“但是鹤丸才总是会让主人苦恼吧?总是恶作剧的话。”二楼的窗户被打开,楼下的星野悠探出头来,他叫道,“鹤丸。”鹤丸国永收回和三日月对视的目光,抬头看去,“主人是有何吩咐吗?”三日月也抬头,看着星野悠,他的目光落在星野悠穿着的红色和服上,神色不明。“三日月也在啊?”星野悠嘀咕了一句。被两人看着的星野悠一时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了。星野悠丝毫不尴尬的挽尊,“没什么事,等会儿你上来再说。”“独自和我说悄悄话吗?”鹤丸国永瞥了一眼神色淡定从容的三日月,“主人有这样的要求我岂敢不从。”星野悠:“……”什么悄悄话啊,不要胡说八道……明明只是忘了准备说什么而已。鹤丸国永一走,三日月问道,“主上不下楼吗?今天没有多少人在本丸呢。”“诶?”星野悠眨巴眨巴眼。“难道又要晚上的时候下来放风吗?”为什么说得他好像做贼一样啊?星野悠坐在窗上侧脸,他说,“本丸的大家都不在吗?”“因为觉得主上在屋子里会烦闷吧……”“啊我想起来了。”星野悠恍然,“说起来三日月你昨晚不是说……”“说什么?”“你说今天出去采买可以带上我的。”星野悠跳起来,“我要出门!”“小心——”三日月话还没说完,星野悠的脑袋已经磕在了窗框上,好疼。他扶住窗,茫然的眨了眨眼。好疼,他……“主上。”三日月宗近的声音不大,“小心一些。”哦,小心,他得……星野悠冲三日月宗近露出一个晕晕乎乎的笑容,没能扶住窗,他从二楼窗口掉了下来。“主上。”完了,他看起来像跳楼自杀一样。“……”意料之外地掉到地上这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三日月接住了掉下来的星野悠,似乎有些无奈,“都说了要小心了啊……冒冒失失的。”星野悠呜呜地应了两声,脑袋好疼。“鼓起来了。”星野悠声音都带着哭音,“撞那么厉害,肯定鼓起来了吧?”“你先放我下来。”星野悠说,“放下来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要出血了啊?”三日月宗近依言把星野悠放到地上,他看着鼓起来的额头,“没有出血。”“居然没有流血吗?”星野悠脑袋还有点晕,“我觉得我要脑震**了。”三日月宗近伸手碰了碰星野悠的脑袋,换来星野悠龇牙的吸气声,“好疼……”“看起来有点严重。”三日月宗近揉了揉星野悠的脑袋,“得消肿呢。”星野悠抹了一把眼,“我,我还要出门呢。”三日月宗近无奈笑了两声,“出门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主上无需太过着急,额头上的伤可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主上是哭了吗?”星野悠摇头,“没哭。”没哭吗?眼睫都湿润了,鼻尖都红通通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就算是活了很久也没有改变自己爱哭的属性啊。“总之走吧,我房间里备有消肿的药,如果主上不介意的话就去我房间吧……鹤丸真是不怎么合格的近侍啊,明明应该时刻跟着主上的,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从二楼摔下来如果没有被接住的话会吃一点苦头吧?主人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啊,如果刚才我不在的话,主人会摔到地上吧,那可不是头疼的问题了……”“三日月。”星野悠嘀咕,“你好唠叨。”“啊抱歉主上。”三日月笑了两声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星野悠:“……”他年纪也很大的,他话也不多嘛。“走吧。”三日月伸手拉着星野悠往房间走。星野悠抬眸看着三日月宗近的背影,他想不愧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那把刀,是真的……很好看的。回到二楼的鹤丸国永对着空****的房间愣了一下,他叫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