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

东西该丢的丢，该装的装，最后季冉带着一车子行李回了别墅，刚好遇到阿姨过来打扫。“洛小姐今天刚和我说让我收拾个空房间出来给您当画室。正好，您现在挑个房间吧。”阿姨亲切和蔼，两人昨天已经见过一面了，但昨天季冉满腹心事，只和阿姨匆匆打了个照面，今天倒是聊起来了。听阿姨说，洛思默搬进这个别墅也才一个多月，之前是住在另外一个很远的地方，也是她在打扫，这次特地给她加了工资，让她换个地方继续工作。“洛小姐人可好啦，事儿不多，非常自律，而且从来不往家里带人，总是保持着干净整洁，我以前接过的工作，那些富二代什么的啊，总是搞得乱七八糟，得好几个人收拾。”“听说洛小姐还是个什么公司的总裁，大老板，真有出息，难怪有钱住这么好的地方，对啦，季小姐你和洛小姐是什么关系呀？她的妹妹？”看着阿姨单纯而又带着些八卦的双眼，季冉偏了偏头，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那个，我们刚结婚。”阿姨就惊讶了一小下，随后便露出了笑容，夸赞道：“小两口呀！难怪洛小姐那么上心，挺好的，你们俩看着可般配呢，现在时代好，得好好抓住这个光明正大相爱的机会啊！好好在一起！”阿姨的一句感叹也让季冉想起了律条通过的不容易，那时候她大学，还曾经参加过好几次同性可婚助力活动呢，终于，近几年通过了。同时回忆起来的还有最初发现自己性向时，由于父母的反对观念而不敢吐露实情的那种害怕和担忧之感，还好，隐藏了几年后，在离开父母后，她大大方方的出柜了，虽然也遭遇过恶意，辱骂，但也有很多的认同和支持在背后支撑着她。和阿姨闲聊了半晌，最后季冉选了楼下的一个空房间，在阿姨的帮助下收拾出了一个画室。她高中原本是学的美术，画了两年画，但最后一年因为一些变故，最终放弃了美术考试，没能上心仪的学校学设计，不过她还是很努力的靠文化分考上了江城一个不错的本科大学，学平面设计。毕业后因为家庭债务危机，很快投入工作，变成一台挣钱机器，这么多年的经历，早已消磨了她曾经的梦想和自信。现在，她就想躺平，咸鱼。再次感谢洛思默给她躺平的机会。整理好的画室很是空**，因为她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在纸上作画了，毕竟之前的房东家也没太多空间给她画画，而且现在更多都选择在电脑上作画，画画的材料和工具也没多少。说是画室，其实更像一个小的个人工作室。晚上八点，洛思默还没回来，季冉犹豫着，要不要实行伴侣义务，关怀一下洛思默的用餐问题，以及啥时候回家。正常夫妻应该都会这么做的吧？可作为新手，季冉犹豫了半天，又措辞了半天，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将消息发出去。一个人吃着饭，看着偌大的房子，季冉不由得想起刚刚阿姨说过的话。“现在有您陪着洛小姐一起，挺好的，或许这栋房子的孤独感会消失很多吧，洛小姐也能更加开朗一点。”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孤独。但还没孤独多久呢，外面就晃过车灯，季冉立刻向外边张望过去，是洛思默的车，正要开进地下车库。没一会儿，一身正装的洛思默从地下室那边的门里走出来。一天没见洛思默了，此刻终于等到她，季冉心头莫名的有一丝丝雀跃的激动，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过奇怪的是，洛思默竟然抱了一捧玫瑰花，还提着一盒小蛋糕。看到季冉望着自己，洛思默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你，这是干嘛？”季冉没理解，但还是顺手接过了洛思默递过来的鲜花。“昨天太着急，竟然没注意到是你的生日，抱歉。”今天早上睡醒，她把结婚证拿出来看的时候才猛然发觉，昨天是季冉的生日。既然是生日，那怎么能不过呢？季冉自己都大吃一惊：“昨天我生日？”她不爱过生日，因为这几年净着急挣钱了，唯一聊得来的发小也不靠谱，早忘记她生日了，所以没人提醒，她是真没意识到。洛思默放下蛋糕，微微皱眉，似是责备季冉连自己生日都能忘，但很快，又有些心疼她。她也不清楚季冉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只记得，初见时，小小的季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眉眼间都是贵气，但却一点都不骄横讨厌，和院里其她的小朋友完全不一样，会在她面前张开手臂保护她，帮她赶走其她讨厌的小孩，告诉她们自己是她罩着的，陪她一起训狗狗，玩上一整个下午。第二次见面，是高中的时候，季冉成了突然到来的转校生，眉眼间的贵气和精致变成了少女的潇洒恣意，不再是公主裙和小皮鞋，穿着简单的帆布鞋和校服，但一样的是，这一次她又挡在了自己面前，嚣张的放出话去，谁敢欺负自己，就是和她作对。而让洛思默意想不到的第三次见面，她在解开季冉衣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季冉过的过于普通了，她一向观人入微，从衣着打扮等猜测，精准拿捏到季冉的要害，将她留在了身边。她不知道季冉遇到了什么，或许是家道中落，或许是别的，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想让季冉和以前一样，重新带上光芒。“难为你准备这些了，谢谢。”季冉此时说不感动是假的，也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般镇定，心里确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连相处二十多年的发小都忘了她生日，可前天才认识的洛思默却能如此细心，体贴的给她补过生日，真是个优秀的伴侣啊！季冉为自己刚刚连发消息关心人家的举措都没有而感到愧疚。自己以后也要向洛思默学习，争当优秀好伴侣！“还有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洛思默说着指了指花里，季冉看过去，然后从里边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丝绒礼盒。这仪式感也太足了吧，万年寡王季冉表示惊讶。“L家的新款项链？”刚看到盒，季冉就一眼认出来了，“听说这次引用了中国古典风，以荷叶荷花等做灵感设计的。”洛思默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季冉，就知道她肯定还在关注珠宝首饰方面的消息。“好可爱的荷花，这么小巧，上面还镶着钻做露珠呢。”看着项链，季冉不自觉就开始做起了鉴赏分析，“她们家一惯喜欢做立体效果，这次倒是做了平面，很像是中国工笔画里的荷花……”洛思默也不说话，安静的听着，直到季冉说了个痛快，慢慢停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她。“拙见，拙见哈！不要在意我说了啥。”“喜欢就行，生日快乐。”本来洛思默还想说亲手帮季冉戴上，但季冉十分痛快的合上了盖子，啪嗒一声，清脆干净，洛思默也就不做多想了。再等等吧，等季冉慢慢适应两个人的生活，等自己再多多经营她们之间的关系。首先从陪她度过每个节日开始。蛋糕只比巴掌大了一点，没有造型和太多装饰，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季冉生日快乐」几个字，由于名字写的太大了，后面的生日快乐四个字直接小了两个字号。“你做的？”“就字是我挤的，蛋糕胚和刮的奶油都是师傅做的。”她尝试了自己做，但时间太急，没有太多重来的机会。“看得出来，哈哈哈。”见季冉露出笑容，洛思默也就心满意足了，不枉费她花这功夫，就算季冉是在笑自己字丑，她也不在意。“下一次，一定能做的更好。”“行，等着看你下一次做蛋糕。”季冉笑着点点头。蛋糕上的年龄蜡烛，洛思默特地要了个18。“为什么是18？难不成你不记得我年龄？”“当然记得，我们同年，但我希望你永远都是18岁，阳光明媚，朝气蓬勃。”18岁啊。季冉的笑容短暂的僵硬了一下，但又很快掩盖过去，继续笑道：“说的好像你见过我18岁时啥模样似的。”“确实没见过。”但我见过你16岁，17岁时飞扬的青春，是那般耀眼。客厅内的灯被关掉，季冉捧起了蛋糕，烛火顽皮的跳跃着，带着她眉眼也变得欢快起来。“许愿吹蜡烛吧。”“好。”闭上了眼，可季冉脑袋里却是空空如也。许啥愿望？算了，祝自己身体健康吧。蜡烛被吹灭，洛思默也配合的打开了灯。“许的什么愿望？”“等等，你刚刚好像没给我唱生日歌！我就说哪个程序有点不对劲。”季冉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提起唱歌，洛思默也装听不见，立刻转移话题。“来吧，寿星切蛋糕。”小蛋糕被两人一人一半瓜分了个干净。一个补过的生日也就这么平淡落幕，只留下一个被烧到残缺的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