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工作

遛了半天八月，两人刚开始还能唠唠嗑，但后来洛思默似乎也有些跑累了，回答渐渐变成了单音节，嗯，哦……轻松踩着平衡车的季冉自觉闭嘴。很快，太阳升起，阳光渐渐变得有些晃眼，两人便就此返程。回到家，八月难得的累到趴地上休息。洛思默忽然来了个电话，去到了屋外接听，季冉放完平衡车出来，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寻到了洛思默身边。洛思默接电话接去了花房里面，正绕着花架来来回回的走，偶尔停一下，似乎在仔细瞧花朵的长势。应该是工作电话，洛思默说话没像平时那般随意。但，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工作，连表情都是凝重的，却又莫名带着一股子随心所欲。毕竟谁会在商谈重要事情时还看花花草草啊，甚至还伸手去摸！季冉没进去花房，只在门口看着洛思默。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语气成熟稳重，下达命令时的气势不容反驳，但手里却是在摸着一盆海棠花的叶子，然后又摸了摸人家的花瓣，就好像很好奇是什么触感一样。真的有在专心谈电话吗？而且，洛思默此刻穿着件无袖的长款背心，还是玩着下衣失踪那一套，露出纤细笔直的长腿，踩着白色的运动袜和运动鞋，怎么看都像是年纪轻轻朝气蓬勃的漂亮女大学生。可电话里却指点江山，气势十足。洛思默转身，看到了靠在门口的季冉，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并且带着笑容，瞬间小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清电话里说了啥。“不好意思，再说一遍，我刚刚走神了。”“严总那边派来的经理说想晚上请您吃饭，似乎是对我们的报价不满意，还想压价……”想着要处理的事情，洛思默转过了身去，不再看季冉，免得分心。被无视的季冉：自己这么大个人，看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太冷漠了吧！亏自己还冲她笑呢。算了，还是不打扰她工作了吧。想是这么想的，但季冉转过身后忍不住又靠在了门边。不行，这人越是忽视自己，自己越想干点啥。你越不理我，我越要在这里盯着你！于是，当洛思默顺着花架慢悠悠的晃悠完一路后转身，又看见了门口的季冉，这次不止是微笑，还冲着自己挥手了。洛思默继续无视，转过身去。季冉：有空闲摸花，没空闲理自己？又是一次转身，洛思默看见了还靠在门口的季冉，这一次洛思默终于有所行动了，看了看季冉，然后指了指自己翘起来的左脚。只见左脚上运动鞋的鞋带散开了。季冉：这是在喊自己过去给她系鞋带？季冉小翻一个白眼，想转身就走，但偏偏，该死的，自己的脚竟然不受控制，往花房里走了过去。季冉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听话的进去了。或许是，好好经营伴侣生活这个念头已经扎根脑子了？走到洛思默身边，为了不打扰她通话，季冉没说话，默默的蹲下身去，给她系上了鞋带，而且系的紧紧的。叫你打个电话还走那么多路！系紧点，看你还松不松！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系鞋带的季冉，洛思默半天没回电话里的人，果不其然，看到季冉，她又分心了。她只是抱了颗试探的心，万万没想到季冉真的过来了。“这件事晚上再详细说吧，告诉他我晚上六点应约，然后让许助提前一个小时在公司等我。”“好的，还有和f国那边合作商的通话，老板您别忘了。”“OK。”没办法，只得草草挂掉电话。季冉在门口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的八月，没人陪，孤零零可怜巴巴看着自己。这谁能几次三番的忽视呀。“我一来就挂电话，咋滴，怕我窥探商业机密？”站起身，季冉拍了拍手上不知道有没有的灰。“没有，晚上有个聚餐，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看了看脚上新的蝴蝶结，洛思默有点忍不住心里的开心。“我刚刚听到了，你去呗，我晚上点外卖。”“嗯。”洛思默点点头，然后提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之前答应过你的，给你一份新工作的事情，你有想好要什么职务吗？”季冉早就辞了工作，最近看她在家里闲得不得了，连游戏都翻出来玩了，洛思默不得不考虑给她找点事情做。“工作吗？”季冉皱眉，做了五年社畜，她现在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说实话，有钱了，她已经完全不想工作了，对于洛思默之前答应她的这件事，她也早就忘干净了。能直接有钱打在卡上，为什么还要工作？可完全不工作吧，她当了五年社畜的心又有点惴惴不安的。而且，确实太闲了，她又没有当富太太的心思，去学插花呀，交友呀啥的。一直窝在家里也不好。“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工作呀，反正就算我去上班也挣不到几个钱，而且我啥也不会，不如就在家里当个咸鱼，照顾八月吧？”思来想去，果然还是不想上班。咸鱼本质暴露无遗。听到季冉想当咸鱼的话，洛思默皱起了眉头。季冉一看，心里顿时打鼓，这人都这么有钱了，不会还想自己出去上班补贴家用吧？还是说……瞧不上自己咸鱼？“我，不喜欢咸鱼。”洛思默迟疑着，说出了这句话。季冉表情凝固，顿时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家里养一个八月就行了。”潜台词，不需要再养闲人。很好，再插一箭。“我觉得，人需要上进心。”话说的很不错，扎心了。自己就是没有上进心。季冉被说的都不敢抬头看洛思默。看到季冉低垂的脑袋，洛思默噤声了。这人现在这么不能接受批评了吗？以前那般不可一世。季冉是能够接受批评的，但被洛思默批评，即使说的很轻，她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很难过。混蛋，不是应该要对自己好吗？怎么嫌弃起自己来了！说好的经营婚姻呢？自信心都被严重打击了！半晌，洛思默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带上了几分温柔。“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贬低自己罢了，你才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咸鱼。”洛思默的思想在某些部分有些老派，毕竟是被老太太培养过的，她不是很懂现在年轻人用咸鱼来形容自己的自嘲，在她的认知里，咸鱼是恶意程度有点深的词语。“你的绘画能力就很厉害啊。而且，你很喜欢珠宝设计，高中时就入围过全省的珠宝设计大赛前十，还得过一些小奖，有这样的天赋，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咸鱼？”闻言，季冉慢慢抬起头，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时得过奖？”洛思默顿住，目光往旁边的花上面瞥去。“我们公司有专业的hr猎头，她们能查清楚你的工作经历和取得奖项。”“这样啊，确实，刚毕业的时候为了找工作，那些七七八八的奖项都被我写上简历了。”季冉不疑有他。洛思默的嘴角却是微微扯平，她倒是希望季冉能发现些什么。“所以，难道你要安排我去洛氏的设计部？”洛家这些年来主营工业还有房地产，和珠宝扯不上关系，能和她专业对口的，也就是设计了。估计还是和她之前的工作差不多。不感兴趣。“不是，和洛家无关，是我朋友开的珠宝公司，一个奢侈品牌在国内的分公司。”听到这，季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什么公司？啥牌子？我能做啥？”在还完家里的债务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做自己想做的工作。但是，普通的珠宝设计公司真的太少有原创作品，很多仿大牌和抄袭黑历史，而且工资不高，她瞧不上。但高级一点的公司，首先就否定了她的专业，连她的作品都不曾看过，多的是专业对口，留学回来的设计师应聘，压根瞧不上她。试了几次后她也就放弃了，继续自己做过的工作，至少工资高，能让她买房有个盼头。关键时候，洛思默却卖起了关子。“等过些天才能和你说。”毕竟公司还在装修中，怎么也得装完了再带她去看呀。被吊胃口，季冉更加好奇了。“过多少天？”“到时候会和你说的，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你想做的事情了。”季冉兴奋上头，一时都忘了问，洛思默是怎么知道她想做的事情的？关于这个，她可没在简历上写。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可能要成珠宝设计师了，而且身后还有着一个巨有钱的投资者。看着季冉那显而易见的喜悦，洛思默也浅浅勾起了嘴角，一片欣慰。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忘记自己还要事情要处理。“我还要再打一个电话，你要不先去陪八月？”“还真怕我窥探商业机密呀？”洛思默无奈的笑笑：“我只是担心你觉得无聊，你要是想，也可以继续在这儿陪我。”鉴于洛思默给自己找了个好「工作」，季冉决定留下来，贴心的陪伴她。“我一点儿都不无聊！留在这儿，万一你鞋带散了，我还可以帮忙呢。”季冉这言行和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得了好处的狗腿子，谄媚，但又有点可爱，洛思默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行，保持安静就可以。”搁平时，季冉早躲开了，还会气鼓鼓的看她。但现在，季冉丝毫不介意。挼吧，今日限定时间段，随便你挼。洛思默很快又开始工作上的事情，拨通了电话，这一次没再四处走动，而是和季冉坐在了花房的小圆桌上。季冉很识趣的从外面拿来茶水给洛思默添上。拎着茶壶进来的时候，洛思默的电话已经接通了，然后季冉就听到了一串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听上去感觉像是，法语？季冉默默坐下，默默倒茶，生怕打扰了洛思默。知道洛思默是在f国留学生活过，但当真的听到她讲法语时，还是觉得好厉害，也很好听。曾经她也是想过去f国留学。还自学过一段日子的法语，但后来都搁置了。现在她听洛思默说话，甚至连熟悉的单词都听不出来。不自觉的，便升起了对照之心，面前的洛思默仿佛能发光，优秀漂亮还有钱，是怎么愿意和自己领证的呀？难道她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吗？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洛思默保守传统有责任心，那天若是换了个人，也一样。想到后面这个原因，季冉莫名有丝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