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雨

洛思默离开的第一天。偌大的别墅只有自己和八月，和往常洛思默去上班后一样，但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平时，到了傍晚，洛思默就会回家，甚至偶尔还会提前回来。可现在，一整天都是只有自己一人。没着急着去画室工作，季冉回到家，先去补了个觉。**，洛思默的薄毯和睡衣都已经被她自己收了起来，只剩一床被子。季冉呈大字状躺下，看着自己挑选出来的淡蓝色窗帘慢慢进入神游状态。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她好像对洛思默接受程度越来越高了。而且，短短几天，她就已经习惯了有洛思默在她身边。那洛思默是怎么想的呢？这个人太奇怪了，自己怎么也看不懂。胡思乱想着，季冉慢慢进入了睡眠，直到一阵视频电话的声音将她吵醒。吓了一跳。是洛思默的电话，季冉一下清醒，忐忑的接了电话。她们可从来没打过视频电话。而且，在季冉的习惯中，通常都是发消息联系，只有重要的事情才会打电话，打视频几乎没有。那么，洛思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吃饭了吗？”洛思默的声音先传出来，然后季冉看到镜头从桌子上移开，出现一双穿着宾馆拖鞋的脚。再看自己这边，镜头对着刚睡醒的自己，季冉赶紧将镜头转了过去。“还没，马上点外卖。”洛思默这是特地打电话过来报平安呀，竟然把自己的话这么放在心上，季冉心里升起一阵满足。“好，我刚刚也叫了酒店送餐服务。”说着，洛思默站起了身，“给你看看我住的地方，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洛思默的声音带着笑意，很明显就是指季冉昨晚说的那番话。“不用了不用了。”真是没想到，昨天半开玩笑的那话，今天还能被拉出来鞭尸。“不行，我必须得给你看看。”洛思默倒是倔强起来了，举着手机给季冉从进门那里讲起来。“我一个人住，这是客厅，这边是洗手间……”“好好好，我都看到了。”等洛思默说完，刚好她叫的送餐服务到了，季冉准备着挂电话，那边的洛思默却拒绝了。“我不想一个人吃饭。”镜头从服务生送来的两菜一汤上掠过，季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洛思默将镜头调转，然后把手机立在了面前，食物和她一起出现在了季冉眼前。“不是吧你，我这边还什么吃的都没有呢！”“那你快点外卖吧。”洛思默已经拿起了筷子，季冉满脸怨念的开始准备点餐。“把你那边的镜头也转过来呀。”从一开始，自己就只能看到床单。“不要。”季冉并不习惯和人视频聊天，确切的说，她使用这个功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刚开始接到洛思默电话时，她还有一丝慌乱。洛思默停下了夹菜的手，认真看着镜头。“可是这样，我看不见你。”“那就看不见呗。”季冉抗拒镜头。太不习惯了。上一次视频聊天，还是大学时和爷爷奶奶视频，两个老人家玩不好智能手机，总是找人帮忙，于是季冉就只是打打普通电话了。不过，大学时见得最多的就是室友和她对象打视频电话，有说有笑的，或者一起视频监督学习。而且，还能经常在朋友圈看见有人晒通话时长，动不动几个小时的。季冉难以想象，也从来没经历过。虽然有点小羡慕，但季冉不说，而且现在年纪大了，早没了那种世俗的欲望。现在和洛思默开视频，她就有点小别扭，不自在。“看不见你，那多没意思呀。”洛思默循循善诱。“这就和我们平时一起吃饭一样呀。而且，我之后吃饭可能都是和大家一起了。三天后，10.3号，我们才能再见面一起吃饭。”季冉起初不为所动，最后心中开始有些纠结。别的情侣好像打视频都打的挺开心的，以她们的关系，现在异地，似乎也确实该靠视频来维系和经营感情。最后的最后，季冉拿着手机，起身去了浴室。“你等我一下。”梳好头发，洗干净眼角，季冉清清嗓子，将手机镜头转向了自己。浴室的灯光很亮，虽然是原相机和素颜状态，但季冉看了看镜头里的自己。嗯，不难看，竟然还挺漂亮的。难怪美女都爱在厕所拍照。终于看到季冉出现在镜头里了，洛思默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然后，发现季冉背后的陈设有些熟悉，迟疑道：“你，这是在厕所？”“对啊。”在浴室里一直站着也累，于是季冉便坐在了马桶上。洛思默顿了一下。“我正在吃饭。”季冉也懵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洛思默在吃饭，连忙解释。“我没上厕所！我没在用！我只是坐着在！”洛思默那一筷子菜半晌后才缓缓放进口中，表情有些许无奈，季冉见此反倒咯咯笑了起来。然后，面对镜头的不适感慢慢消失。“你的饭菜点了吗？等会儿难道要在厕所吃？”“正在看，肯定不啊，等会儿去楼下吃。”“哼，所以四舍五入就让我在厕所吃了？”最后，四舍五入，洛思默算是在厕所里吃完了那顿饭。电话挂掉的时候，季冉看着上面的通话时间：34分钟，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露出了微笑。忍不住，将这个画面截了个图。如果年轻几岁，她也想在朋友圈晒通话时长。忽然间觉得，视频聊几个小时，好像其实没什么难度？.如洛思默所言，之后她便开始忙起来了，吃饭都是在应酬生意，连晚上也在开会。不过，她总是能抽出时间来告知季冉。而季冉也就顺着她的消息，分享着自己做了啥。出差的第三天，果不其然，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天气阴沉，暴雨将至。其实洛思默手头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原本可以提前回去的，但这样的天气，想都不用想，航班肯定停了。正看着书，手机上收到了季冉的消息，洛思默给她设置了特殊的铃声，所以不会错过她的每一条消息。季冉：作品集我整理好了，家里有打印机没？没有的话我抽空去外边打印；洛思默：我在楼上的书房里有，电脑密码是xxx，嫌麻烦的话，手机也可以连；季冉：OK；洛思默：后面架子上有空文件夹，你可以用；洛思默：装好后直接放我桌子上，到时候我带过去；季冉：好嘞——消息发完，季冉应当是去忙事情去了，再没回消息，洛思默看了一会儿屏幕后，点击了季冉的头像。季冉的头像是一张色彩浓郁的风景画，朋友圈背景图也是同一张，而朋友圈什么内容都没有，洛思默啥也看不到。关掉手机，洛思默继续看书。没过多久，外边狂风忽起，酝酿了很久的大雨终于坠下，啪嗒声和着风声一起袭来，洛思默看了眼阳台，起身关上了门，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做完这些后，她又发消息给了季冉。【a市下雨了，天气预报说江城也有一场大雨】【记得关好门窗，乖乖待在家里】【明天下午天气好转后我就回来了】发完消息后，季冉没有即刻回复，洛思默只当她是正在忙，等会儿看到后应该就能回了，于是关上了手机。可不知为何，听着外面狂躁的雨声，洛思默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宁。是什么呢？难道是这次的合作有什么纰漏？江城……季冉给洛思默发过消息后便去了她的书房，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房间没上锁，直接打开就行，装修简单。而且，一眼就可以全部看完，房间还没她楼下的画室三分之一大。不过倒是隔音很好，外面那凄厉的风雨声在这儿什么都听不到，静谧到季冉有一丝紧张。这算是洛思默的私人空间了吧？她给自己安排的小书房，没有接待区，很明显表示了这儿平时只有她一个人。房里放了三排书架，显得空间有点小，而整张桌子上，只放着电脑，打印机等办公用品，没有什么装饰品或者花草。唯一起到装饰作用的，还是那个复古款的台灯。这也太沉闷了一点吧。等会儿和她说一下，然后去花房里给她搬点花草来。办公椅应该是真皮的，看着就很舒服，季冉坐着试了试，然后舒服的转了两圈，最后拿出手机连上了打印机。十几张纸很快就打印出来了，检查过后，季冉将它们立起，在桌上磕了磕，弄整齐，然后转身去找后边书架上的空文件夹。严格来说，有两个书架都算是在后面，只有一个是在侧面，于是季冉顺手从最左边开始看起。文件夹没找到，倒是让她看见了一本感兴趣的书，是某个珠宝设计大师的作品集锦册加设计感想。季冉想都没想就将书抽了出来。这本书是在她高一时发行的，就限量出了三次，可惜她一次都没能买到，当初光想着去抢签名版去了，结果最后连普通版都错失了。却没想今日能见到！而且，还是签名版！简直太惊喜了，不知道如果向洛思默讨要这本书，能不能要到。应该是能要到的吧，自己怎么说也是她老婆啊！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利用身份了。正这么想着，季冉翻开了书，却是从中飘落出一张方形的白纸，季冉连忙接住。上面是洛思默的笔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也见过那么多洛思默留下的便签了。而纸上写的内容是——如果可以，想要送给她。送给谁？季冉皱了皱眉，也许，自己应该认为是送给自己的？但，这张纸看起来可不新了。她和洛思默认识可没多久。发现书的兴奋一瞬间被冻结，季冉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将纸条放在了桌上，又翻开了书的第一页。扉页之上是中文的作者签名，以及一段多出来的，后来写上去的，潇洒而飘逸的法文。季冉拿手机翻译了一下这段话。翻译软件给她的译文是：给我最亲爱的林小姐，祝你如愿成为优秀的设计师。当然，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最优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