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难过

来f国的第四个星期，周末遇上了圣诞节。圣诞前夕，楼下的老板娘举办了一个热闹的派对，老板娘两天前就热情的邀请了她们，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结尾又让她们千万记得带上她们的那个漂亮朋友——林晗。季冉不负老板娘嘱托，给林晗发了消息，然后派对当天，林晗兴冲冲就来了。倒不是因为派对，而是一到周末她就爱往季冉她们这儿跑。几次的相处下来，季冉发现林晗有不知多少次都看着自己似乎想说什么，但当自己的目光带着疑惑的看向她时，她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她这样的神态，季冉简直是太熟悉了。最近，每个星期都给她打一次电话的林喻彤就是这样子。两个人真是太像了。林喻彤总是背着洛思默，偷偷向自己问林晗的事情，还要假装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并且不让自己和洛思默多说。而林晗，畏畏缩缩，至今都不敢问出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两人都选中了自己，但季冉还是挺乐意做这个牵线人的。派对上，老板娘看到林晗出现，立刻就放下了身边正在谈话的朋友，向着她而来。季冉语言不通，纯粹当个看热闹的人，观察着众人神态。林晗擅于和人交谈，总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本就爱慕她的老板娘和她说话时，更是笑容满面，但没说几句，面上又满是惋惜遗憾。“她们在说什么？”季冉撞了撞洛思默肩膀，问道。洛思默却指了指另一边的台子上挂着的横幅。“看得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季冉眯了眯眼，看着横幅上的法文，她最近都有在学习记单词，依稀认出了两个。“爱情，说，什么什么的，看不懂。”洛思默笑了笑：“还不错，认得两个字，上面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表白大会。”季冉挑挑眉：“大声将爱说出来？”“对，就是这个意思。”“玩得还挺有趣，不过和她们的谈话有什么关系？”“因为得将两者联系起来看，老板娘办这个应该是想等会儿借此上去，向林晗表明心意。当然，林晗也看出来了，可能是不想老板娘为难丢人吧，趁老板娘还没说出来之前，就婉拒了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季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洛思默这观察力，也是很厉害了，和林晗一样都是人精，自己怕是就算懂法语，都听不出别的意思来。林晗告别了老板娘，来到她们这边，季冉眼睁睁看着老板娘一脸失落，猛灌一杯酒，点燃了一支烟。在f国，抽烟的人还真的挺多的，特别是女人抽烟，要么十分优雅，要么酷到没朋友。季冉甚至都有点蠢蠢欲动，可那天她提出让洛思默教她抽烟时，却只得来了洛思默凶凶的眼神。小朋友，不学好，抽什么烟，不许抽！简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特别的双标。为了打消季冉想学抽烟的念头，洛思默还特地给她科普了好些抽烟的危害，软硬兼施，连哄带忽悠。那个表白的台子，老板娘没能上去，但却有别的人站了上去，声情并茂，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并满含深情的看向台下的一个女生。最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女生也上了台，两人深情相拥，打了个啵儿。季冉听不懂，只能看个热闹，大概明白个意思。原本想让她的御用翻译官给她实时翻译，但不知道为啥，御用翻译官好像出了点问题，不愿意说，让她自己看，反正她看得明白。许是看只能看画面不能看「字幕」的季冉有些可怜，林晗代替起了御用翻译官的职位，在下一对求婚的情侣上台时，给季冉来了个实时翻译。“她们相恋五年了，她说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很幸福，特别是性……等等，这句是你这个小朋友不能听的，感谢她这五年的陪伴……”可能是两人都比季冉高出很多，而季冉又长的嫩，所以习惯性的都喜欢拿她当小朋友。这一对求婚的也是完美结局，连着两场欢呼，很快又有人上了台，大声表白，但很遗憾，被表白的人在台下拒绝了他。林晗给季冉实时翻译着，忽然感受到了一旁好几道目光看着自己。老板娘似乎正在接受朋友们的安慰，而她的朋友们，纷纷朝林晗投来了目光。林晗叹口气。“就给你讲到这儿吧，我可能需要去个清净点的地方避避麻烦。”“怎么了？”季冉一脸疑惑。“有些累了，不介意我去你们客厅躺躺吧？”“不介意，钥匙给你。”洛思默朝林晗丢过钥匙。“谢了。”朝洛思默眨眨眼，林晗拿着钥匙离开。“她怎么刚来一会儿就走啊？”“都惹的派对的主人伤心难过了，她留下来干嘛。”听到洛思默的解释，季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安逸日子过久了，脑子越来越不灵活了，特别是洛思默在她身边的时候，啥都不想经过自己脑子，第一反应就是问洛思默。没过多久，表白台子上又站上了一个老爷爷，向老伴倾诉爱意，季冉虽然听不懂，但看着两位银白头发的老人在台上拥吻，只觉得感动又浪漫。“希望我们以后老了，也能这样。”不会被生活和时光消磨掉爱意，永远保持**，爱着对方。“嗯。”洛思默点点头，将身旁的季冉搂进了怀里。两人窝在小沙发上，手紧紧的相握着。听到洛思默简单的回应，季冉慢慢回忆起来，她们两人之间，洛思默虽然一直对她很好，也接受了她的表白，但除了在**的时刻，洛思默好像从来没对她说过喜欢。虽然从种种表现来看，洛思默很在意自己，但她却从未将爱宣之于口。再对比自己刚刚见到的别人的表白，季冉忽然有了几分失落。她们之间，都是她在说甜言蜜语，爱来爱去。“小默。”季冉偏头，正视洛思默，喊了喊她。“怎么了？”“你可以也向我表个白，示个爱吗？”季冉满脸希冀的问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吧？但洛思默迟疑了，有些不确定道：“现在吗？”“嗯。”季冉重重的点头，然而下一刻，她竟然看见洛思默轻轻皱了下眉头。只是个细微的动作，但却像一记重拳砸在了季冉心上。洛思默没立刻回话，好似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时间可能就短短几十秒吧，季冉却感觉有一丝尴尬和难熬，连忙的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笑着道：“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可能是被洛思默有求必应，宠着呵护着惯了，此刻就这么点小不如意，但季冉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噢。”洛思默干干的噢了一声，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没敢直视季冉。两人一时间没话可说，季冉借着喝酒，从洛思默怀中起身，坐直了身子，也不去看洛思默，将目光投在了表白台上，又上去了新的人，说话说的很快，季冉连一个单词都听不懂。看那人神态动作，有点像是在讲脱口秀一样，时不时也惹的台下一阵哄笑，而那人目光所至的地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听到他的话，也在笑，只是笑容中又饱含着无限的娇羞，目光里也尽是爱意。他们大胆说出的爱情故事又是如何呢？可惜自己听不懂。一时间，季冉觉得整个楼下都无聊极了，全是自己看不懂听不懂的。“我上楼去一下洗手间，顺便去看看林晗，盯一下她的梢，看她在干嘛。”季冉语气轻快的冲洛思默说到，也没等她说什么，就已经起了身，作势要走。“好。”洛思默不知为何，倒是有些低落。季冉转身离开，刚刚面对洛思默时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不见，眉间挟着一丝愁意。刚刚的事情，她真是越想越难受啊。凭什么一直是她在说喜欢，说爱。而在季冉离开后，洛思默也垂下了眼眸，红唇紧抿，与旁边欢声笑语的人群完全不相融，好似隔绝出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他人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季冉也有着一把钥匙，敲了敲门后，直接拿钥匙打开了门。准备来开门的林晗才刚穿上鞋。“有钥匙还敲门干啥？”“提醒你一声，怕你措手不及。”“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林晗又重新窝进沙发，继续看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洛思默的朋友圈，她正在看朋友圈里的评论。“你怎么把小默一个人丢下面，然后自己上来了？”“没有你做翻译，下面太无聊了。”季冉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餐桌前。喝了口水后，她暂时将刚刚在楼下的事放下，看向了林晗。“听说林喻彤最近带着她的新作品参加了w国时装周，她转行设计服装也一样很厉害啊，果然厉害的人，做什么都出色。”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提起林喻彤。林晗果不其然，变了脸色。是一种想要接着往下问，却又犹豫不止的表情。季冉趴在椅背上，看着林晗神色转变，又继续自顾自的说。“她给了我去看秀的邀请函，但我时间安排不过来，真可惜，去不了了。”林晗慢慢坐直了身子，放下手机，而在这一过程中，又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笑着看向季冉。“你想让我代替你去看？”“我可没这样说，不过你想去的话，我可以把邀请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