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论道

石长生掌心中飞出一道清气，在空中化成一个七彩迷濛的气泡，手指一伸一引间，阿离从地上飘身而起，气泡一涌而上，将阿离罩在其内，紧接着低喝一声：“李师弟，催动聚仙旗，将青灵木气满注其中。”一直全神贯注着的李清风不敢怠慢，挥动聚仙旗，生出无数朵青莲托着七彩气泡浮在半空，身子如鹰隼般腾空飞起，指尖迸出滚滚青色气流飞快的注入气球之中，等到将气球注满的时候，他的脸上身上已经全被汗水浸透。石长生神色平静：“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癸水珠再加上青灵木气，水木精华足以压制文蛛的火毒，不让它复发。”看了一眼在汽泡里载沉载浮的阿离，脸上的黑气果然褪去不少，李清风心下欢喜，暗暗在心中默诵：“阿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等你一梦醒来，我们就可以再见了。”似乎感知到他的想法，石长生笑道：“想要救她可不是在心里说几句就成，只有到海底，拿文蛛。”李清风嗯了一声，道：“天上海底，我都要救她。”字既不多，声也不大，可其中坚定不回之意却是坚实无比，石长生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最后静静的凝视了他一会，道：“东海之滨一战，你现在已经名震三界，我敢和你打个赌，此刻你只要一露头，便会受到天上地下无数人的欢迎。”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李清风有些苦恼：“干脆我直接下海得了！”石长生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去海底，东海老龙只怕早就准备了天罗地网，你若是去只能是自投罗网。不但得不到文蛛，只怕连你也要折在其中。”知道石长生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李清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可怎么办？”石长生胸有成竹的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能看你愿不愿意了。”李清风瞪着眼看着石长生，胸中千头万绪搅成一团乱七八糟，不知从何思量起，但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热切的渴望。石长生忽然道：“你信不信我？”李清风没有任何怀疑的点了点头，抬眼直视石长生：“我知道你待我很好，不会害我。”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的回答，看着他眼中不带丝毫作假的真诚，石长生垂下了眼，遮住了眼眸中看不出情绪，最后叹了口气：“好！那你听我说，阿离已经暂时没有危险，这一点对我们很是有利，在他们算定的毒发的之期前你不要露面，等他们松懈之后，你再出面自然可以躲过太多数的视线，省下不少的无谓烦扰。”李清风看了一眼癸水珠中的阿离，知道石长生说的没有错，连忙点头称是。“不过据我所知，文蛛是海底异兽，老龙视之为禁娈，任何人不得染指，在龙宫地位仅次于龙子，听说文蛛千人千面，时而女子少年时而老妪白翁，随心所欲变化多端，从不以真容示人，只听命于海帝敖龙一人。”有没有这么玄……看着李清风越瞪越大的眼，石长生笑得有些无奈：“你若是想得到文蛛内丹，除非得到老龙的信任，非此不能有任何接近文蛛的可能。”接近老龙？李清风倒抽了口凉气，这怎么可能？别说自已和敖龙交过手答过话，就连那个龙子敖光也都败在自已手中，想要接近敖龙，那不是痴人说梦么？看出他的纠结烦闷，石长生淡然一笑：“也没什么难的，他们本来就没看到你的本来面目，只要你不露原来功法，他们自然不会认出你来。”李清风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可是随后就黯淡下去，他修炼的功法承自于男仙之祖倪君明，法力却是得自于妖皇太一，这二人路数最典型的特点都是一派金光，变幻容貌容易，但想要掩去自身功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看到他患得患失，石长生失笑道：“也不是没有法子！”没等李清风开口，石长生嘲谑的一指他手中的的聚仙旗：“你入海之时我可以施法将你的功力暂时封印起来，再用聚仙旗的青木灵气加以遮掩，就凭老龙那对爱财的眼珠子，只怕还看不出来。”李清风大喜过望，对着石长生行了一礼：“师兄如此大力成全，我真不知如何报答。”石长生微微一笑，直接了当的道：“我对你如此成全，当然是有目的的，要的就是你的报答！”李清风一愣，嘴角的笑已经尴尬的凝固成一块，石长生看得有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别急着害怕，来日我若是有求于你的时候，而你也有能力帮我的时候，请师弟一定不吝劳苦，助我一臂之力。”李清风沉默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只要是师兄所求，我一定竭尽全力。”石长生眼欣慰之色一闪即过，轻叹了口气：“好兄弟，师兄记着你这句话。”二人一时间俱是无语，唯有清风寂寂。李清风仰头看着半空中飘浮着的癸水珠，在淡淡天光下幻发出柔和的微光，小蛇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的爬了上去，挺神气的指点着在不远处干活的小虎祖孙，李清风不由得概叹道：“师兄，你说修道是为了什么呢？”石长生淡淡应了一声：“一般来说，修道是为了求长生，得大道。”得与天同地之寿，掌无穷无尽法力？李清风认真的想了一想，随后便摇了摇头，苦笑道：“说出来师兄或许不信，当日我踏入修行门中的理由，只不过是为了解开母亲给我留下的一个谜。可是谁想到，这一步踏入就象掉了一张网，从此百事缠身，恩怨纠结，不得解脱。”石长生躲开他的目光，道：“修道这条路确实是步步荆棘，一不小心便是万劫难悔的结局。你天禀既厚，福缘又好，虽然屡受波折，可是成就斐然，你可以将所受磨练当做天道对你的考验，成就日后必定不可限量。”“考验？”想起异界之中祖龙与太一对自已说的话，李汪觅胸中蓦然涌出一股豪气：“天道是什么东西，一个长生，就象悬在眼睛蒙着黑布条的驴子面前挂着一根萝卜，闻得到感觉得到可就是吃不到，可是这些人就是看不开，拚命的跑啊追啊，可到后来才发现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将大道比成萝卜，这个说法石长生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如此别致的解释，一时间居然哑口无言。片刻后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一起纵声大笑，笑声慷慨激昂，在秘境中远远的传来开去，不住回响四方。缠在水珠上睡觉的玄元惊醒过来，昂起头看着笑成一团两个人，小爷脾气登时发作，忍不住怒声道：“一对神经病！”石长生冲它一招手：“玄元，你过来。”玄元警惕的瞪大了眼：“我干嘛要过去？”“天地五方旗才得其一……”石长生眼皮都没有抬，淡淡道：“你若是乖乖的听话过来，我有法子让你得到其它四面。“这句话刚说完，玄元已经化成一阵风一样的扑了过来，缠在石长生的胳膊上，一个尾巴摇啊摇个不停。李清风很怀疑，这家伙如不是长长的一条，真得怀疑下它没准是狗变得。“骗人的是狗！”石长生微微一笑，长发随风飘浮，说不出的风致嫣然：“放心，骗一条蛇的事我还不屑做。”玄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豆一样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谄媚的笑了一笑：“石大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好啦。”石大爷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也不客气：“很简单，把你修炼的功法交出来就可以。”小蛇翻脸比翻书都快，想都没想悍然拒绝道：“没有！”不用石长生看，李清风都看出了玄元现而易见的心虚，一把抓住想要跑的玄元，石长生冷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里的结界难道不是祖龙秘境么？”玄元瞬间转过头，冲着李清风露出愤怒责怪的眼神，李清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摆手道：“别看我，真不是我说的。”“真不乖！”石长生嘿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玄元咬向自已手指的嘴挪了个方向，指着那个石台上十二荒兽石象，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里边一小团灰气上下载浮不定，笑得十分开心：“不用别人告诉我，你的表现已经让我猜到啦。”玄元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的吡了吡牙：“知道又怎么样，我从出生一直就是在这里，这里一切都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石长生哼了一声，指着李清风道：“都是你的？那么他算什么？”心虚的玄元瞬间无语，说起来它只是一个器灵而已，祖龙珠真正的主人确是李清风。看着头都快垂到地上的玄元，李清风有些不忍心：“石师兄，他不愿意就不要逼它了。”石长生哼了一声，将玄元抛到李清风怀里：“既然决定要入海，学了它修持的龙族秘法，短时间之内便可化成龙身，入海之后必定可以不止可以得到老龙青睐，而文蛛最喜欢龙族强者，下余的不用我多说了，你自个惦量下有用没有用罢。”李清风豁然开朗，不由得大喜道：“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石长生斜睨着玄元，后者明显的心虚气短：“他才是你的新主人，我知道你不甘心以做一个小小的器灵，一心想着修炼成形，可是你不想想，只有他强大了才能给找来天地五方旗，也只有他才能点化你成形现世，你私心泛滥，坏得是你自已的事，好好想想吧。”玄元听完后，耸拉着头贴着地皮游走了。李清风有些不安，拉了一把石长生小声道：“石师兄，是不是说的重了些？”石长生切了一声：“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小东西心眼末免太多了些，遇上你这个老实的，他就反了天了！不过是一份祖龙心法而已，他就如此小气，这只进不出的脾气，和那个老龙象了个十足十，若不是看在故人情份上，我早用混沌真火练他它几个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