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领悟

女娲笑了一下，双眸如星明灭，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接着回答道：“下边的事你可能就知道了，盘古开天身殒，鸿钧斩魔成圣，我因为那团息壤，因造人从此成就圣途，成为诸神中不多的圣人之一。”确实不用再多说，余下的那些事不用再问，浩如烟海的书籍道经中长篇累牍的记得活灵活现的，李清风叹了口气，“还是说正题吧，说说看为什么每过一劫，必有一圣要消失？”这个问题一直纠结着他，在他的记忆里天道之下就这么几位圣人，翻着巴掌数也就四五个，倒不是他有多心痛怕圣人殒落，他就是好奇一件事，按说天地共有十二大劫，这点圣人根本就不够分啊。对于他的提起这个问题，女娲想了一想，忽然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一首歌谣？”对于如此的神转折的答复，全神贯注的李清风瞬间崩溃：“什么歌谣？”女娲还真的就唱了起来“……子时天地混沌，丑时混沌初开，寅时黯淡无光，卯时天光乍现，辰时浊气融融，巳时天地清明，午时烈日当头，未时万物初生，申时生机勃然，酉时垂垂将死，戌时日薄西山，亥时重归黑暗……”歌声苍凉直白近乎于吟诵而不是歌唱，什么韵律啊节奏啊全都没有，但却似乘着远古长风浩荡而来，震荡人心的同时也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这不是……那个么大道歌么？”李清风觉得人生真是奇妙，一场大战之后自已在无垠星海中听着当世圣人给自已唱歌，这算是闯关的福利待遇么？这要传出去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在她唱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感觉有点耳熟，等女娲一曲终了，李清风认真的看着她：“这歌我听过的。”看着女娲瞪圆的眼珠子还有写满天一脸的不相信，李清风很想告诉她他没有说谎。在接受祖龙珠的时候，从老龙的嘴里听过这首歌谣，当时他是有印象的，可是等他接受妖皇太一的传承的时候，太一留下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忘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歌，于是李清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天地终结时，混沌重开始。”这话很直白，更象是总结，女娲表示很喜欢：“谁说的？他可真有见识。”李清风没觉得多有见识，不过还是老实的说了，当女娲听到是在妖皇太一所说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最终叹了口气：“太一不愧是我们妖族中第一智者，看来当初因为东皇钟的事来找我的时候，他已经先我一步有所预见，可惜我那时成圣不久，心得意满之下错失了良机啊……”说完扼腕叹息，一脸的遗憾。对于这样的女娲，李清风表示有些无语：“他不说想必是有他的理由，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女娲想了一会，忽然笑了，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擦亮的明珠，熠熠的光彩夺目：“也是，当时我刚当上圣人不久，估计说什么我也不会听得进去，如果听到什么不好听的，我还会出手教训他也说不准。”李清风没话说了：“你还真的挺暴力的。”“算了，说正题吧。”见自已的恭维被女娲毫不客气的收下，李清风有些无语：“你还是说说怎么发现每过一劫，必有一个圣人消失这件事。”女娲苦笑了一下：“自从天地生成，便有劫数杀运，就象刚刚那道大道歌中所说，天开于子的时候，盘古大神第一个就身殒了，然后地生于丑，若是我没有记错，那时天地刚立，罗候出来灭世，被鸿钧斩除，他就成第二劫死的第一人，至此天地劫数完整，天道始成，万象更新。”李清风有些莫名的惊心，皱起了眉头，“按你这么说，尽管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女娲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人物，他们是神和魔。而且是最厉害的神和魔。”被打断的李清风有些悻悻，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是圣人，也能算数么？”“圣人？”女娲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天地初开的时候，只有神与魔，那来的人呢？”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在李清风听来却似灵光一道，轰得一声在心内激烫开来，隐隐约约中似乎悟到了什么，却总是差着那一丝火候没到。“哎，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要随便就打断我的话。”女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李清风忽然想起一句名言，女人果然都不好惹的，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个地方绝对不会栽两回跟头，于是一句话也不说，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下，表示已经封紧了。女娲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下边听我接着说，子丑两元时候已经有了两个人应劫了吧，寅元时候，你不知道是谁应劫了吧？”李清风闭着嘴摇了摇头：“……”女娲见他没有回应，得意的望了他一眼：“和你说吧，是鸿钧自已。”这下李清风吓了一跳，直接脱口失声道：“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见过他！”女娲先是瞠目结舌，随后就变得肃重起来：“你见过他？在什么地方？”李清风这才醒悟过来，看来刚才争夺精血时的一幕鸿钧发生的那一切女娲并不知道，必是鸿钧施了神通遮掩了天机，当下淡淡道：“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我刚刚顿悟的时候见过他。”女娲哼了一声，一双美目中写满了不相信，不过看李清风闭着嘴死紧的样子，估计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合身天道，就是应劫，寅元之后的鸿钧，就是合身天道的鸿钧。严格来说，他已经死了，不是应劫是什么呢？”李清风这才明白她说的意思，忽然想到玄元说鸿钧的一句话，心中突然一动，那句话原话是：你被它算计，就此困于天道之中，终生功行不得寸进……它是谁？谁能算计鸿钧？天道么？心莫名的开始怦怦急跳，李清风忽然出了一头汗：天道不是一种法则么？法则也会算计人么……李清风觉得太可怕了。女娲发现他的脸色古怪，“你有心事？”这次李清风没有瞒她，挥袖拭了下汗，平静的道：“承你所赐，我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女娲静静审视了他一会，李清风毫不露怯的与她对视，半晌后女娲败下阵来：“好吧，你最好是快点想起来，现在这个样子说话真的别扭。”李清风哼了一声：“别急，这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呢。”女娲笑了一下：“自此天地人三才已定，天道完成，万物大兴。那时洪荒大地可不是这样子，也没有人，只有百兽横行。”李清风心中一动：“按你的逻辑，下一应劫的就是祖龙了？”女娲拍了下手：“聪明！就是了，祖龙强盛的时候，就算是鸿钧都不敢惹它。”李清风不知道那条龙居然这样厉害：“你现在说的这些，没有一个是圣人，说一劫死一个大能倒比较合适。”“可是这些人比起圣人一点也不差，他们都有成圣人的机会，可是都没有成，因为他们都想成圣，却不想成人……”“想成圣，不想成人……想成圣，不想成人……”这看似一句极其无理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已好象接触到一个从来意识过的问题。女娲叹了口气：“其实他们都错了——这个世界上最弱的物种是人，最强的也是人，比起体力寿命来，人都是最少最低的，可是人有脑子，会算计，这个就太可怕了。”对于这么高的评价，李清风这个人表示有些接受不了。这样说下来，李清风就好理解多了，祖龙殒落于寅，死因是龙凤初劫；下一个自然是太一，殒落于巫妖大劫，卯时的也有了，李清风掐着手指算下来，这才五个……还有七个呢。看着李清风瞪大的眼，女娲再度叹了口气：“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几个所谓的圣人还是一无所知，毕竟死的这些都是没有成圣的大能，而我们几个都是成圣的圣人，元神寂托虚空，永生不死不灭。”不知为什么，她说的这句话的口气带着说不出来的嘲讽，李清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只能闭着嘴不发一言。女娲静了一会，忽然问他：“圣人是永生不死的，你相信不相信？”一开始的时候李清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幼稚，圣人是道之极致，谁能杀死得他们呢？除非是天死了——等等，李清风想到一个问题：有朝一日天地若是消亡，那么天道圣人，还会存在么？看了一眼他的脸，女娲似首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果然有慧根，所以我说过人的智慧果然可怕。早知道这样，我何必去当这个什么劳什子圣人，不如和你一样转世一次就好了。”李清风很想说一句大姐你能不添乱行不行？这两件事有必要的联系么，你就放在一起说……眼下和女娲讨论这个问题肯定会跑偏的，所以李清风用了一句话就终结了这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