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主播快抬头看看前方是谁!”“打起来!打起来!”“楼上控制一下你那奔腾到脱缰的大脑,有啥好打的呀。”直播间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磕着瓜子吃着薯条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热闹。路北这会子还真的没发现不问师兄的到来,他手指中沾着一点金疮药往自己的脸上抹过去。因为没镜子也不清楚伤口到底划拉了多长,他只能用手指涂抹了一会后问东方明日,“涂好了没?”背对着信阳站立的病弱客商,人虽然病恹恹的可身高却需要路北稍微抬起下巴才能平视。“这里,还有一些没擦到。”东方明日用手指点了点那张脸颊上没涂抹到药膏的位置下方,“这里,往上半寸的距离。”路北反手就将药膏按照对方手指点碰的方向,往上挪了一点按上去。“现在呢?”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血痕的位置上。“好了。”一旁的护卫将金疮药药瓶重新合上放回原位,忙完了正事几个人这才注意到这条通道内又来人了。“你的手指常年都是这么冷吗?”路北已经两次注意到东方明日的手指,冰冷的根本不像是常人的温度一样。他话音落下,余光就瞥见远处走来的那道身影,上一秒还在跟东方明日说话的人,下一秒就跳起来冲着来人招手,“不问师兄!你也掉在迷宫了呀!”“哈哈哈哈哈,主播你睁开眼睛看看不问师兄的脸色,他这哪是掉到迷宫里,分明是来拆墙的。”“拆墙+1。”信阳面色如常的从远处走来,到达众人面前时直接将其余三人无视个彻底,径自走到路北跟前抬起他那张刚涂抹过药膏的脸,“受伤了?”“一点小伤,你看到园师兄跟风无镜没?”在迷宫内打了无数次架的路北,对脸上那一点点小伤完全没放在心上。“没看到他们,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应该没有吧?”路北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东方明日。他打斗过程中有时候也不太清楚,热血上头没注意到除了脸上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地方受伤。被点名的东方明日捂着帕子低咳了几声,等气息平缓了才能回答他的提问,“路公子修为高深,除了刚才这道被人偷袭后留下来的伤口之外,应该再无受伤过。”得到准确答案的人,立马看向不问师兄,“你听,就这一道。”“这位是?”信阳仿佛现在才看到在场的三个人,挑眉看着眼前满脸病容的青年。“他是东方明日,元胡安排住在我们隔壁院子内的客商,上个月你不是跟他同一天晚上来的丹宗吗?师兄你忘记啦?”路北说完,还不忘跟东方明日介绍来人的身份,“这位是我不问师兄,上个月他来的晚上你们应该在山门口见过。”被人互相介绍的二人,看向彼此的目光只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就各自移开。信阳隐约记得那一日元胡的确带着另外一帮人进了客院,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太久远,忘记了。”站在一旁的东方明日还是原本那副模样,温声解释道,“在下倒是记得。”不但记得,还记得此人当时拉住元胡找人时,说的是什么话。“全程不在线的主播,哈哈哈哈哈完全没闻到火药味。”“我快要笑死在现场,虽然现在看不到不问师兄的脸色,但是他刚才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将站在主播对面的东方明日往旁边挤了挤!”“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明争暗斗的争宠戏码!”路北瞅着这两人话语中就差打起来的态度,狐疑的将不问师兄拉到远处。临走前还不忘跟东方明日解释一句,“东方,我跟师兄有点事情想聊聊,先原地休息一会再走吧。”信阳被他拉着走进一旁拐弯处的死胡同内。“拉着我来这做什么?怕他看到?”“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态度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路北将人松开,站在墙角处探头往那边已经在原地坐下休息的三道身影看了一眼,这才转身重新问眼前的人,“难道那个东方明日是假的?”“你看不出来?”信阳反问他。“看不出来啊!上一次经过了段明义的事情后,我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是个骗子。”路北眨巴着黑眸,注视着眼前的人,突然伸手捏住不问师兄的脸颊往两边拉扯,语气忐忑不安的问他,“师兄你这张脸是真的吗?”信阳白了他一眼,“不是,实际我满脸皱纹牙齿还掉光了。”上一秒捏住他脸颊的人下一秒就快速将手松开,人还不客气的往后退了几步,“那打扰了,你走吧!我就当没看到你出现过。”信阳磨着后槽牙将后退的人重新拉回来,语气森冷的盯着他,“原来你看中的是我的脸?”“其实还有你的钱。”路北抱着良心说实话。“我后悔了。”信阳手指划过眼前这张脸上的细长血痕,“路北,我发现你现在好像有点搞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伤口被人触碰到的人,只觉得脸颊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又痒又刺痛的触感,下意识的缩着脖子想要躲开那只手掌,听到这话一脑门的问号,连躲避都暂时忘了,“我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吗?”“有,你忘记了我们道侣的身份。自从你同意跟我在一起后你数数这段时间你有想过我几次?”之前是看他一直害羞,信阳才会后退一步给他自由的空间。下场就是对方完全没想过他。被人戳中事实的人,涨红着脸狡辩着,“可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见面,每天见面都要想吗?”“不见面的时候有想过我?有想过主动对我这样?”信阳吻上那惊讶到微张的唇瓣,“没有对不对?”“…………”路北被亲的头脑发晕,心脏上面好像来了一支非洲大草原上跑过来的鹿群,集体在心脏上跳健康操,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重获自由。“看来是真的没有。”信阳转身走了。这一下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对方生气了。路北下意识勾住那只要离开的手臂,手掌顺着衣服的布料一路下滑直到他握住刚才捧住自己脑袋的那只手掌,“现在开始想行不行?”“那你慢慢想吧。”信阳将握在一起的手掌松开,毫不犹豫的回到那边正在休息的三个人跟前。扔下路北一个人站在墙角处,探头看着那道背对着自己走的越来越远的身影,烦躁的抓了抓头上的假发,“什么意思啊?他为什么生气啊?”全程被迫听了过程的手机直播间内,几十万嗑瓜子喝珍珠奶茶的观众们,已经习以为常的点烟。“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主播的行为真的好渣男怎么办?”“主播完全就是那种把人惹毛了,自己却还会无辜的说自己什么都没干的人啊。”“我干什么了?”因为找不到问题的人,这会子将藏起来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播间。刚才被亲的时候他就想着自己的直播还没关,为了提防一些不必要的时刻他决定将手机拿出来关机扔储物袋。结果关机下线前这一秒,望着评论区内都在指责他的话语,路北楞了楞没搞懂自己怎么就渣男了?还被打上了绿茶渣男的名号。“主播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啥事吗?”路北摇头,“我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就渣啦?”“你错的就是什么都没干好不好!你都是有对象的人呢!对方问你有没有想他,你说没有……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你?”“看到主播这样,我就想对天发出呐喊!这样的人都可以有对象!为什么我没有。”捧着手机的人敷衍点头,“嗯嗯你们说的对,祝你们明天就有人告白,在告白之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么?”他自己回想一下刚才跟不问师兄说的话,都没毛病啊。已经下限坐在宿舍内的尹琪琪,听到这话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昏过去之前她抱着死后发遗言的倔强给他留言,“恋爱法则第一条,对象问你想不想他,答案都只有想!”“可我们天天见面耶!”路北反驳。又不是不能见面的情侣,他们每天都见面入遗迹前分开到现在,连半天时间都没到。“这叫情趣!情趣你懂不懂!”路北恍然大悟的将这段内容塞进自己的大脑,“情趣啊,我记住了。”原来这就是情侣之间的拉扯吗?学会了。“哈哈哈哈哈哈上一秒我还觉得不问师兄老奸巨猾,下一秒我都要开始心疼他了。”“自己找的对象自己受着呗。”记下这段内容的人又探头往那边闭目休息的人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这会子没注意到自己后,继续捧着手机小声寻求观众的帮助,“那他就是为了这个生气?”“只说对了一半,你们现在是情侣耶,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任何的想法吗?不想亲亲抱抱?”这位叫做尹琪琪观众的话语让捧着手机的人,耳后根不由自主的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镜头从脸上移开,小声辩解,“可是我也没讨厌或者发对啊!”每次都是不问师兄直接就亲他,他也没说不喜欢吧?“你这种行为就很渣啊,只让对方单方面的付出!自己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现成的,当然会让别人伤心!!!”“要主动付出!喜欢就说出口不能什么都让别人主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迫的呢!”是这样吗?将手机关机下线的人,重新回到休息的队伍当中时,悄无声息的坐到了不问师兄的身侧,主动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第一个递给他,“不问师兄你饿不饿?”“不饿。”“那要不要喝水?”“刚才在海底喝饱了。”“…………哇,你刚才过来的那条路还有海水吗?”路北努力捧场,企图将凝固的气氛暖化。就是效果有点感人。不说起了多大的作用,只能说完全没作用。等众人休息够了,重新上路寻找出路时,东方明日将袖子内的布条拿出来重新戴上,蒙住眼睛的人走在前方走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路北的方向,“路公子,接下来还要多麻烦你了。”“没关系啊,正好我打的也很过瘾。”提到真事就忘记其他事情的人,将无双拿出来不忘跟某人炫耀一番,“不问师兄你刚才不在这里没看到,我今天超强!”信阳目光落在前方挡住眼睛往前走动的东方明日,视线落在对方遮盖着眼睛的那条黑色的细布,尾端处万剑宗的标志清晰可见。“那条布是你的?”在场会有那东西的人,除了路北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人拥有。路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断点头,“对,这迷宫内到处都是陷阱,我将多余的腰带拿出来当眼罩才走到这里。”他说完,想到了尹琪琪教他主动的这件事情,悄悄放慢脚步落在队伍的最后方,确保前方东方明日还有他的护卫不会临时回头后,快速拉住不问师兄的衣领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信阳垂眸看着他跟做贼的行为,“你在做什么?”“亲你啊!!!”不是说只要他主动付出,不能单方面享受的吗?为什么这家伙被他亲完的态度,好像还在生气。“我只是问了一句他眼睛上带着的布条是谁的,你就难得主动一次亲我?心虚了?”这道题超纲了,正好前方东方明日刚进入一条新的通道,打斗声传来路北提剑下意识的就想跑过去,临走前又拽着不问师兄的衣领又亲了一口才跑,“我先去练剑,一会再跟你说!”他亲完冲到东方明日前面,蒙住眼睛的东方明日已经将眼睛上的布条拿下,正被两名护卫挡在一旁。站在墙角望着远处正在跟人对战的东方明日,解开打了活结的布条离开护卫的保护,走到信阳跟前将那布条递到他面前,“路公子是个好人,这一路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能安全无恙到现在,不问仙长有什么怒火不如冲着我来,不用借着一条布条在这里故意为难人。”他走在前面将后方两人之间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为难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信阳不怒反笑,“倒是某些人别自作多情,把他的怜悯加上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