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破碎

一整天，侍女送来的食物莫寻仙都没有吃，只是喝了些水。侍女也不敢同她说话，放下新的食物，把旧的拿走，就会离开。而莫寻仙则只是托着下巴，不出声，也不理会侍女。一直等到晚上，莫寻仙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托着下巴。突然，她听到一些动静。以为是妖主回来了，刻意没有转身。“寻仙。”而背后传来的声音，却让莫寻仙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但见寒水正面无表情的靠在墙壁上。之前在寒水宫看的不够清楚，而今一看，寒水的眉毛和睫毛竟然都是白色的，就像结了冰一样。“你……你怎么会出了寒水宫？”寒水坐在椅子上，“因为寻仙一整天都没来看我。”“你，你不是不能出寒水宫吗？”寒水脸色不太好，看来有些虚弱，“我把元神留在宫里，这样只要我离开的不远，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寒水道。“什么？你疯了吧。”莫寻仙敲了下寒水的脑袋，“嘶！”但她的手指却在这个瞬间被冻伤了。寒水想看看莫寻仙手，却又苦于不能和她触碰。“我是不是太危险了？”寒水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莫寻仙允吸了下自己的手指，“没事啦。”寒水回头看向窗外，“大殿外为何有如此多的守卫？”莫寻仙哼了一声，“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是妖主做的。他竟然软禁我！我现在算是出不去了。”莫寻仙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啊，今天也没写什么故事。”寒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寒水开口道，“那么以后就由我来这里陪伴你吧。”没有任何语气变化，就是硬邦邦的一句话。却把莫寻仙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真的吗？”而后她冷静下来，“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有危险？”寒水摇头，“我是寒水宫的宫主，只要妖主不在，这些守卫完全发现不到我的。”是啊，寒水宫的宫主，跟那些守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啊。只要妖主不在他就是安全的，但万一妖主突然回来了呢？可他是寒水宫的宫主啊，应该也不会被怎样吧？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莫寻仙仍旧开心的点头同意了。直到很久以后，当她再次看着空旷的寒水宫，不禁要反复责问自己，当时的天真想法，带着单纯的反叛和报复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幼稚。虽然是寒水来看莫寻仙，但是掌握话语权的人仍旧是莫寻仙无疑。她继续跟寒水讲着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她提到了白芷。而寒水，他当然也留意到当莫寻仙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那双清亮眼眸更是发出兴奋的光泽。那是她非常欣赏的一个人。“就是白芷他把这个水月弓送给我的。据说是师尊给他的。”莫寻仙摸了下腰间的水月弓，“很帅气吧，这把弓就好像有生命一样。”“蜀山师尊华莫？他怎么可能有水月弓。”寒水道。“什么意思？”“后羿死去之后，水月弓便和他一起被封印在后羿墓中了。除非去后羿墓，否则没办法得到水月弓。”“水月弓？你是说，水月弓一直都在后羿墓中？！”莫寻仙瞪大眼睛。似乎有一些线索在脑海浮现，然后一片一片的衔接在一起。“是的。”寒水点头。莫寻仙垂眸，看着腰间的水月弓，想到白芷把水月弓送给自己的时间。想到自己曾经多次向白芷抱怨，他那把火日弓根本就不适合她练习，想到白芷正是在那之后，孤身去了后羿墓，没有告诉她……太多的巧合，在这一个瞬间联系到了一起。可是后羿墓中的女妖又是怎么回事？莫寻仙摇摇头，这种事情，总是固执的相信自己当初的判断。“为什么，会决定留下。”而一直作为聆听着的寒水却突然开口提问了。莫寻仙愣了一下，“因为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莫寻仙回答，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就是这样？”“而我，也好像挺喜欢他。”莫寻仙轻笑一下，带着点自嘲。“可是你喜欢的人，不应该是白芷吗？”莫寻仙心中一紧，疑惑的看向寒水。“我就是知道而已。”寒水道。莫寻仙摇摇头，“他不可能喜欢我，他太清冷，不可能会有爱情的。”“因为担心得不到回应，所以才决定放弃的吗？”莫寻仙想了一下，“一开始是这样。因为担心得不到回应，因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我的人。他很认真，非常有天赋，能力超群，强大到不像是人类。而我……自由散漫，喜欢吃喝玩乐，没什么上进心。而且……”“而且你对于弱小有着天生的保护欲，你和他不同，你对妖没有与生俱来的反感。”“是啊。”莫寻仙又轻轻笑了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妖，好像是妖就都应该死。而我就不一样，我觉得除非犯下必死的罪，否则谁都有生存的权利。”“那是当然的。”寒水道。“什么？”莫寻仙一愣。寒水看着莫寻仙，一字一字道，“请一定要留在妖主身边，他会为你做出最好的选择。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他。”莫寻仙愣愣的看着寒水，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酸楚，“你呀，你是不是因为不太接触其他人所以善良的出奇。竟然还为妖主说好话。”哼，你难道想不到妖主这样软禁她就是不想她见你吗？对那样小心眼儿的人，你竟然还为他说好话。“在寒水宫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看到了那颗泪痣。”寒水道。莫寻仙摸了一下自己的泪痣，“村长说这颗痣不好，这样会让我的人生变得坎坷，让我找个机会弄掉。可我偏不信。”莫寻仙得意的昂头。“你知道这颗泪痣意味着什么吗？”寒水道。“一颗痣呗，还能意味着什么？”寒水看着莫寻仙，想了一下，“这意味着，有一个人，为你的生命祈求过。”“什么意思？”“无论怎样祈求，也没有办法挽留的痛苦，被一滴泪水承载，那滴泪滴落在你的脸颊，成为了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