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心

白芷蹙眉，等待半夏解释何谓死罪。半夏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眸中滴落，这样的半夏十分少见。“在洞窟的时候……半夏见到若水姑娘，她告诉我师叔中毒，只有……”随着半夏一字一句的“回忆”，白芷的脸色越发苍白，最后竟然做进长椅里蹙眉看着窗外。“师叔，半夏知道自己错，回到师门，半夏一定会被责罚。可半夏不想连累师叔……”“你……”白芷打断她的话，可仍旧没有回头看半夏。那温柔的触感，温暖的包围，以及淡淡的香味儿，是因为这样？因为做了那种事情？“嗯？”半夏哭着仰头。而白芷却出奇的冷静，“我已记不得一切，但你因我牺牲自己名节，我自当不会让你受罚。既然如此，你我暂且搁置黑气之事，先行回蜀山向师尊请罪。”半夏低头，唇角勾起一个笑容，“可是……”“不必可是，即刻启程吧。”“是。”而后但见东华客栈中两个白色光点飞出，莫寻仙揉了揉眼睛，“睡的太沉，肩膀好痛。”可她发现半夏已经不在房间里，之后去找白芷，发现白芷房间也没有人。莫非他俩已经走了？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或许又什么急事。想到这里，莫寻仙决定先去找若森，她要确定一下若森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吃了掌柜为她准备好的早饭，莫寻仙便来到若森家。可她却发觉若森家与以往不同，更多了一丝人气，远远的看着就觉得祥和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但这股人气却有些怪异，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莫寻仙来到他院子外，“若森！若森！！”喊了一会儿，若森没出来，反倒出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这位姑娘，找我儿子什么事啊？”莫寻仙愣了一下，若森的娘亲？！仔细看若森倒和她有几分相似，可是，按照她的理解，若森的家人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谁啊。”此时若森也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莫寻仙身体一僵，神色怪异。妇人回头冲若森道，“森啊，这位姑娘好像找你有急事，你快点儿，别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等太久。”说罢，妇人朝莫寻仙笑了下，然后进屋去了。原来若森的娘亲，美丽端庄还这么温柔。而若森却在那里愣了半天，之后才慢慢走过来，脸色越来越苍白，“你还活着，真好。”莫寻仙的心一沉。她十分相信白芷，当白芷这么说之后，她就知道若森出了问题，只是现在亲口听到他侧面承认，心中仍旧不太能接受，“为什么？”“因为你是莫寻仙。”若森道，“因为我很早之前就答应过，要对付你。”“那么，你遇到我的时候，知道我的身份吗？”“不。”若森摇头。莫寻仙松了口气，“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若森摇摇头，“问这些做什么？你若是想要我的命，我不能给你。”莫寻仙眉头一蹙，双手掐腰，“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很值钱吗？”若森低头不语。“好吧，是不是一个少年的影子让你这么做的？”若森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森，怎么也不招呼人家进来啊，外面风沙怪大的，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别在外面吹了。”若森的娘亲道。“不用了，阿妈，她还有事要忙，只是来问我一些东西。”“哦这样啊，那你经常来玩呀。”“好的。”莫寻仙冲若森的娘亲笑道。若森紧张道，“就算有对不起你，也是我一个人做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想报仇，找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在做什么？”莫寻仙瞪了若森一眼，“我承认你让我很伤心难过，因为我当初真的很信任你。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报仇什么的。一来你肯定不是自愿要害我，二来，只要那个人想，是否借你之手达到的效果完全没区别。我今天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想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吗？既然这样，你以后多加小心便是。”“我……你可能不知道他究竟安排了什么。”说道这里，莫寻仙脸色不太好。“你怎么，难道受伤了？”若森紧张道，迈出一步拉住莫寻仙的手。“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把我留在洞窟里的若森，还是会关心我的伙伴吗？”若森僵硬，尴尬的放开若寻仙，“对不起。”莫寻仙又看向若森的屋内，隐约可以看到好多人影，而若森娘亲方才的样子分明不晓得自己跟若森曾经分开过许多年。“是不是和他们有关？”莫寻仙道。“请你不要再问。”莫寻仙总觉得这屋子有些奇怪，刻意营造的气氛是那么明显，而若森也已经转身准备进屋，莫寻仙低头间一下子注意到了后羿箭，正散发着蓝色光芒。“若森！”莫寻仙再次叫他。“什么事？我已经不想再谈了。”若森脸色很不好看，莫寻仙以为全是因为自己，现在想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请你再过来一下，我有最后一句话要说。”若森犹豫一下，还是朝莫寻仙走来。而莫寻仙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抓住。“你做什么？！又决定要报仇了？！”“报你个头，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个东西！”莫寻仙怒道，“一定是因为你的家人吧！他答应了你什么？！如果你帮他伤害了白芷和我，他就能帮你复活你的家人，恢复你以往的家？！”若森一惊。“看来我说对了！可是若森，你以为天道真的可以违背？人死真的可以复生？！”莫寻仙拿出后羿箭，“你好好看看！难道你自己不知道？我不信！为什么你的弯刀不见了，你扔哪儿了？！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对吧，只不过你在欺骗自己，你甚至丢开了弯刀，担心上面的神气伤害到他们吗？！”“你放开我，这些事情不用你管！”若森道，“就算有什么意外，全当我对不起你，拿命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