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伤别离（上）

月光照在白芷脸蛋，美玉一般俊逸。白芷侧目看着莫寻仙，轻声道，“回房休息吧。”“不要！不要休息！你去把他们都拽出来，这顿饭不要吃完，一直吃下去！”莫寻仙双眸发红，“小白师父……”“嗯？”“为什么……我以为所有人一直在一起是个非常简单的愿望，可却根本不可能实现呢。”“小仙……”“我好难过。虽然若森离开我就好难过，但我真没有想到蛇姬也会走。”白芷揽着莫寻仙的肩膀，让她像个小猫一样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我感觉大家都像家人一样……”莫寻仙转头看向窗外，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越来越迷离，“谢谢小白师父，分明不喜欢跟大家打交道，却也买来酒水，还主动嗜好。”而白芷却只是轻抚她的发。“小白师父心若明镜，眸若寒冰，却也可以这般体贴，就连少了一个若森都不主动提起。”莫寻仙的眼睛慢慢眯起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白芷轻轻将她抱起，就这样带她回房休息。上楼之前，白芷轻声道，“不知道你为何要走，明早还请在她醒来之前。”而此时站在暗处的蛇姬则勾起唇角媚笑着走出，“怎么，不喜欢看她对我们依依不舍？”白芷静默稍许，“只是不想看她如此难过罢了。”说罢，抱着莫寻仙上楼。小不点睡得很熟，但珀却还在，他走到蛇姬身边，“一定坚持要走吗？”蛇姬摇摇头，“出去说吧。”月朗星稀，白云慢慢飘过，半遮半掩……珀一身蓝色袍子，夜风中轻轻飞舞，而蛇姬的紫衣也画出悠扬的弧度……长发飞扬间，仰头看向夜空。“本来就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羁绊，如今更不必强留。”蛇姬道。“是吗？”珀笑道。蛇姬回头看珀，“我不及你，能坚持许久。当初她被妖主带走，你竟然不奋力一搏，以你之力虽不能战胜妖主，但至少可以带她逃走。珀苦笑。一颗流星划过，在这样安静浩淼的夜空虽绚烂却也只是一瞬。“她曾对流星许愿，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切。”蛇姬白了珀一眼，“你已经包容了她一千年，现在化作仙人竟然也要包容她。”珀摇头，“若不是千年之前她的一缕魂魄坠入稻香湖，我根本不会有意识，并别提修炼为仙人。”“不过我倒是不明白，她的一缕魂魄为何会让你有意识？”“因为当她坠落云海的时候，妖主将自己最脆弱同时也最强大的力量打入她的体内，这样可确保她的灵魂虽然破碎，但不会灰飞烟灭，好让他可以慢慢搜集，使她复活。”“复活？你是说复活？”蛇姬蹙眉，“鲜少听你主动提及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一向思虑许多，可你不喜欢说出。”“而今你既然要走，我只是希望当她需要我们的时候，你还会回来。”珀道。“按照你的说法，她根本不是轮回转世，也就是说当初思无邪的灵魂没有轮回，而是直接经过拼凑复活了？那么怎么会有仙儿？她不应该存在啊？”珀道，“从云海跌落伤势太重，灵魂需要较长的时间自我修复。她现在的容颜，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属于那位思无邪的。”“什么？！”蛇姬道，“仙儿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我也不得而知。”珀道。“怪不得妖主对她还是如此执着。”蛇姬道。“此次我见到寻仙，发现她的泪痣竟然破了。而我也无法再感觉到那股被封存于她体内的强大力量。想必寻仙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生死之难。”蛇姬微怔，脸色发白。“而她之所以能活着，势必与若森和白芷有关。”“呵。每一个能帮到仙儿的人，你都会好好看待。”“自当如此。”珀道。“可你呢？”“我？”“你心里就不苦？分明知晓一切，却万万不得言语，分明对她关爱至极，却又不得表现的超过妖主或者白芷，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安静的守护，你过得了这样的日子？”沉默一会儿，珀再次苦笑，“只能过得。”蛇姬摇头，“换做是我，我过不了。”珀仰望着安静的星空，没有说话。蛇姬道，“对了，上次无意间看到你修行，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毕竟你是仙，这样做一定会有很可怕的后果。”珀道，“只是因为我离开稻香湖化作人形太早，这副身躯都没长大，所以……”“仙儿究竟要面度如何磨难，为何你这样急于求成？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珀回头看蛇姬，没有说话。蛇姬道，“现在已经有白芷贴身保护，以白芷的性情，只要他自己还有一口气，一定不会让仙儿受到伤害。他更不可能是始乱终弃之徒。为什么你还这样逼自己？”“就是因为白芷太强大。”珀道。“什么？什么意思？”珀只是摇头却不回答。“不可以告诉我吗？”“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只是多一个人烦扰罢了。”珀道。“哦？珀你会担心我是否烦扰？我看未必。”蛇姬道，“一定是有关仙儿的事情，并且你对谁都只字不提，是对她好？”珀仍旧保持沉默。蛇姬道，“我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听你的意思，好像白芷会对仙儿不利，倘若如此，我们为何还留他在仙儿身边？再者，以你现在的力量，白芷固然强大，但未必不可战胜，为什么你还如此强逼自己？”“只是一切还犹未可知。况且白芷……白芷……”“白芷怎样？”蛇姬道。珀叹了口气，“亏你修为高深，却丢了妖的本能，反倒不及一个孩子敏锐。”知道珀是指小不点，小不点虽然力量弱小，胆子却并不小，可他唯独惧怕白芷到了一种让人不能理解的地步。这一点蛇姬早就疑惑，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还担心我会害仙儿？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我知道。只是你太冲动。”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