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邪，回来（下）

众妖物都被白芷的结界阻挡在外，灵都城的百姓跪地感激道，“谢谢蜀山剑仙，谢谢。”而白芷却全然不会有得意的神色，他冷静的念动咒语，再次使用空明忘剑诀！一柄发光的气剑自白芷身后出现，而后冲向云霄！接着化作无数箭雨，挥洒而下！结界周围的妖物通通被他秒杀！众人忘记了感激，因为都被惊呆了。即便是剑仙，这力量也大的有点可怕。太接近神……而莫寻仙则留意到白芷的指甲竟然又慢慢有些银色露出……“小白师父……？”“嗯？”白芷转身。冰色眼眸依旧，莫寻仙松了口气。“师叔祖果然剑术冠绝天下，如今致远大开眼界。”大师兄也跪拜于地，“而今苍生危矣，还望师叔祖能回到蜀山，怜惜天下！”白芷广袖一摆，并未理会此二人。而就在此时，白芷眉头一蹙！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戾之气正飞速袭来，还未来及加固结界，就碰的一声被谁撞开！“思无邪！！”像是愤恨！却又充满惊喜！确实惊喜……却又带着悲伤……思无邪……莫寻仙仰头，朝着这个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瞬间的心跳停止！这一张俊美到极致的容颜，为何好像已经离别了上千年……可她，竟然不自觉地朝着妖主迈出一步。白芷敏锐的留意到了她的动作，颇为疑惑的看着莫寻仙。“妖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哼！”而妖主回敬她的却是一声冷哼。看着这张美丽的容颜，这张决绝的容颜，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当时她不误一切的绝情背影。而妖主却缓缓抬手，朝莫寻仙伸出一支手臂，“思无邪，还不速速随我回去！”莫寻仙一抖！“不……不可以……”这个念头非常强烈，她绝对不可以跟妖主回去，绝对不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你！”“不……”莫寻仙躲到白芷身边。妖主恨恨的看了白芷一眼，紧接着便是一怔，“你是……”竟然是他！为什么之前他竟然没有认出来！？“此处妖孽作乱，乃是你所为？”白芷道。妖主这才四下观察，但见尸首遍地，“此等卑贱妖物，启配受本宫差遣？！”莫寻仙拽住白芷的衣袖，“小白师父……”话语间是难掩的颤抖，“我们，我们先走吧。”“走？思无邪，你还想逃去哪儿！？这些年来你让本宫所受的苦，稍后本宫定会一一还来！”说罢，妖主手指一勾，莫寻仙便像是被谁抓着拖向妖主，而白芷则手臂一挥，斩断了那条无形的手臂。“小白师父，不要恋战，我们快走吧。”莫寻仙几乎祈求道。白芷见莫寻仙竟然如此，也只好同意。于是揽过她转身便走。“站住！”妖主一声怒吼，瞬间一股暴戾之气袭向白芷！而白芷身后背着的那把隐形的剑，则瞬间散发白色光芒，将这股妖戾之气挡住！“圣剑……”妖主眉头微蹙。莫寻仙留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这几乎意味着如临大敌，因为数千年来她从未见到过妖主这样的神色。慢着！数千年来？！妖主勾起唇角，魅惑一笑，手臂一摆，一把紫色光剑出现在手中，“圣主，着实久违了。”白芷的指甲慢慢长长，变为银色，明净的冰色双眸也逐渐变成水银一般的亮银色，莫寻仙一惊，手腕已经被白芷放开。“孽畜！”白芷道。银色眼眸让莫寻仙觉得害怕……圣主，圣主……脑中嗡嗡作响……竟然意识不清，这样白芷的飞行咒就不可以起作用，莫寻仙直接坠落！而白芷，他银色双眸显然除了妖主谁也看不到！他将手中的圣剑高举，仰望着太阳！“降魔咒？你还是这般不顾他人死活，莫非要将此处所有生命都一同斩杀？”“众生皆尘埃，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生又何妨，死又何叹？”白芷道。没错，唯有他是永恒的。这些短暂的生命无穷尽的轮回，永远都没有尽头。所以对他而言，就算此次会杀死许多，又怎样？他们很快就会轮回。“可有一个人不可以。”妖主道。说罢压低身形，一闪！直奔跌落的莫寻仙而去。而莫寻仙？对她而言，好似一切都是慢动作……周围飘忽的风好熟悉，似乎她也曾经这样跌落过。回头看一眼，是白芷银色的发……好像那个人……“思无邪，你站住！”“思无邪，只要你现在回头本宫就原谅你了！”“不！！”他骄傲的泪水滴落她的眼眸，而后又顺着她的眼角流下，竟然形成了一颗泪痣……但她，却仍旧没有犹豫，斩断衣袖，狠狠的坠落。她感觉到灵魂都被撕碎的疼痛……但她却忍受的非常安静。在意识失去之前，她对自己说。倘若我还活着，倘若我还能活过来。一定要找到那个风清月白而又骄傲的人，他手握圣剑，厌恶世界一切妖魔。倘若我还活着，一定要不顾一切的赖在他的身边。即便要在三生石上写下这样的缘分，我也愿意。再也不要回到妖主身边，再也不能回到妖主身边。并非因为嫉妒，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深切到想要呐喊却无法说出的爱意……为什么这一切都要由我来承担？却又幸而由我来承担。因为只有我，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背叛自己，也要守护挚爱的决定。正要重重的摔到地上，腰间却被谁揽住，“妖主？！”“我抓住你了。”妖主道，唇角是他一贯的魅惑笑容，而后不由分说的，深深吻住了莫寻仙的唇，这是酝酿了整整千年的吻，再次相见，这千年的等待与怨恨都化作了过眼的烟云。唯有感激，感激你还会回来，感激你还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芒自圣剑上散发而出，一瞬间世界变得安静，周围的人受到巨大的能量冲击全部化作粉尘，瞬间消失！房屋，草木，街道，全部都被荡平！化作无情的沙土！而妖主……用宝贵的时间将莫寻仙拥住，吻住，却没有趁刚刚为自己竖起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