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年之战（中）

圣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所以……今日将会是我毁灭的日子。”圣主一怔。“呵呵呵哈哈哈哈，您的表情让我很欣慰呢。我的死亡，不是您近万年来的心愿么？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我？”“……”“不可能呀。如此肮脏的孽障，怎么入得了您的眼？我所做的一切，您都看不惯吧？”圣主一声冷呵。“嘻嘻，不过也无所谓。”她拾起一缕自己的发，“我已经厌了。万万年来的应有尽有，呼风唤雨，慢慢的就连情绪都不曾起伏过。圣主，只有在被你打伤的时候，那种痛感才会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活着。”圣主眉头微蹙。“我不知道您比我还有长久的生命究竟如何度过，可我无法像您那样懂得漠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寂寞。倘若生无可恋，我便去死。”“汝当真以为，求生便生，求死便死？”圣主道。“您精心打理的人界，我已经去瞧过了。他们的确有几分意思。让我想起我的家乡，修罗地狱。”“哦？”“所以，倘若我没有死去，或者又活过来……”说话间，一团黑气慢慢由她体内散发而出，“这个世界，将会成为我的第二个家！”……“圣主，华莫已到。”“让他进来。”“是。”……“圣君。”蜀山师尊华莫捋着雪白胡须，拂尘搭在手臂之上，立于殿下。“三千年前你与吾相约，倘若吾回梦，不复记忆，便将吾收在蜀山这片清净之地，而今看来汝没能好好履行约定。那么吾之于你蜀山的灵力，也应该收回。”“圣君且慢。”华莫道，“白芷之事圣君当真丝毫不记得？”“记得又有何意？忘却又有何哀？不过华莫，汝竟敢称为我师？”“不。”华莫摇头，“在下是白芷的师父，白芷是在下的爱徒，而白芷与圣君，并非一人。”圣君眉头一蹙。“正如圣君所言，记得又何意，忘却有何哀……圣君的复苏也宣告了爱徒的离去，所以还望圣君不要太过介意。”“孽障为何还活着？”“当年在下前往稻香村希望趁她获得凡体之前将她收服，怎料爱徒早先一步，竟将她放进了而今的身体。既已成为凡人，在她没有做坏事之前，在下势必不会伤她。”“你口中的爱徒？”“正是白芷。”圣君眉头一蹙。不自觉的竟去回忆那一幕，静谧的稻香湖，几个树妖妄图害人，他厌恶的挥剑将他们统统斩杀，而后经发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儿，她的一张颜似有妖术，竟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所以认定她为妖。倘若不是有稻香湖仙气提点，让他测算一下，当时定会要了她的性命。“之后的事情想必妖主对爱徒的生活定不会感兴趣。”圣君怔了会儿，“唔。”“当年蜀山助圣君一起，绞杀这竟敢欺骗圣君，妄图获得神力的孽障，牺牲了全部的蜀山弟子，造成而今蜀山元气大伤，所有三代弟子中唯有白芷与半夏二人天赋异禀，而今白芷不可能再回来。却不知……”“尸首尚在？”“尚在，以千年寒冰存护。”“千年寒冰倒是不必，哪怕只留下一块骨头，吾异能使其复生。”“万物生灵借圣君所造，圣君自能通晓死生之法。在下多虑的，这就是去取来半夏尸首。”“你且去吧。”圣君雪白广袖一挥。华莫也一闪之后消失……圣殿之内，空空荡荡，这一觉睡的不长，却好像又过了万万年之久。可日后的万万年又将如何？……“妖主！”守在无天殿外的人见到妖主竟然被莫寻仙扶回来，都惊慌失措。“快！去请妖后！”她毕竟不是无天殿的人，对无天殿之事所知甚少。妖主此刻模样，究竟应该如何，还得问问妖后，那便是沉香。……内殿中妖主躺在柔软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体冰冷的让人感觉刺痛。“妖后来了！”莫寻仙慌忙站起，而沉香则一把将她推开，直接坐在妖主身边拿过妖主的手腕，“是谁！是谁能将他伤得这么重？！”沉香站起来，疯狂的质问莫寻仙，“一定又和你有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掉，明明从远海跳下，为何又会回来？！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为了你最爱的人，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吗！！思无邪，看到你的这张脸，我就好恨！！”“听说妖主受伤了？！”沉玉从窗子跳进来，“看样子真伤得不清。”莫寻仙回避开沉香灼灼的目光。沉玉来到莫寻仙身旁，“你手臂上也受伤了，要不要药膏？自从上次被白芷所伤，我每天都在涂，还有不少。”“沉玉！”沉香冲沉玉吼道。而沉玉却摆摆手，“哎呀急什么，不是还有那个人么？他还真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你是说，义父？看义父闭关许久，只怕……”“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都得试试。”莫寻仙上前一步，“你们说的，是不是妖主的父君？”沉香看了莫寻仙一眼，“正是。”“对啊，他这么强大，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慢着！”沉玉拉住莫寻仙，“无邪你想去死啊，你以前帮我不少，这次我帮你去吧？”“什么？我不准你去！”“你管我？”“你想去送死？义父闭关的时候，就连我都没办法接近，你去做什么？！”“我去，我自己去。”莫寻仙道。“义父不会愿意见你。”沉香答。其实之前她就试过。“我觉得他会。”“你凭什么？”“因为他会想见见思无邪，因为在我跳下云海之前，一定与他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或许他会想见现在的我。”“你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沉香道。“还没有，但他或许可以。”“或许根本不需要这样。我刚刚为妖主诊断，他是受伤很重，但是只要他在无天殿，很快便可以吸收这里的灵力自我修复，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可以先离开无天殿，没必要留在这里。”“不，我要亲眼看着他醒来。”莫寻仙凝视着妖主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