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青如萧则绪所说在家开始装病, 甚至招了许多大夫入府,实则是为了萧则绪看病。萧建白前前后后也派了好几个太医过来,全被唬住了, 毕竟风寒脉象是真的,只是不是夏寒青的脉象罢了。萧建白不信,便打算逼夏寒青交出虎符, 不等他有所动作, 宫内流言四起, 只道丽妃的孩子竟是肃王殿下的?阵仗很大, 肃王再也无暇管夏寒青的事,任由夏寒青称病,甚至免了他的早朝,试图架空夏寒青,但夏寒青人虽不在朝中,军内皆是他是部下。丽妃和肃王本就非亲母子。甚至有宫人证明,按照月份推理,丽妃有子的那一个月, 肃王正好在宫内, 且未查到离宫记录,是在早上走的。好巧哦~肃王大怒, 严查流言出处。可流言传的到处都是,甚至连宫外坊间都开始传这对母子到底是假母子还是真夫妻呢?肃王焦头烂额,连带着上朝都感觉那些大臣看他的眼光都是怪怪的, 自然没心情再对付夏寒青。萧则绪得了信,不由得感叹。“淑妃娘娘动作可真快。”“殿下, 先把药喝了吧?”萧则绪:!!!满脸震惊, “你昨日不是说是最后一副了吗?”夏寒青脸不红心不跳淡定道:“臣数错了, 这次才是最后一副,真的是最后一副。”“不信!不喝。”萧则绪缩进被子里,夏寒青怎么学会说谎了?夏寒青无奈地只能又伸到被子里去捞人,却被萧则绪反抓住手腕,顿时天旋地转他被一把带着上了床,再反应过来时头顶已是雕花天花板和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夏将军,你再拿药折腾孤,孤就将你折腾的下不了床,看你怎么熬药。”夏寒青脸色砰地一下一直红到耳根子处,偏过视线,“殿下不要说这等浑话。”萧则绪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哑声轻笑道:“你可以试试。”“臣、臣不敢冒犯殿下。”夏寒青浑身僵直地躺着,半响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是不敢,还是不想?孤记得你先前可是一直肖想孤?”萧则绪双手分开禁锢着夏寒青,让他无处可逃。“臣不敢,臣先前只是当殿下是臣的妻,臣不知道殿下……”他若是知道殿下是清醒的,自然不敢任由自己的心渐渐生出旁的心思来。“妻?”萧则绪突然低低一笑。“那妾身岂不是要好好侍候相公?”他说着指尖故意勾了勾夏寒青的腰带。夏寒青如临大敌,却依旧不敢动弹,只能任由身上的人扯着他的衣裳,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殿下,不要戏弄臣。”夏寒青闭上眼睛,睫毛都在颤抖,似是隐忍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孤在戏弄你?怎么才算是戏弄?这样?”萧则绪的指尖终于勾开腰带。“还是这样?”手指隔着裤子的衣料,在他臀上掐了一下。夏寒青唰地一下又睁开眼,满眼不可置信。那点温度还残留在不可明说的位置,殿下怎能如此孟浪。有些兴奋。“还是……”萧则绪的手又挪到了腿上摩挲,搓的那一块都热乎乎的。“殿下。”夏寒青终于偏过脸去,不敢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萧则绪哈哈大笑。他这才满意地松开夏寒青。夏寒青起身,萧则绪已经坐在床头,只穿着件洁白里衣,墨发散在身后看着有些瘦弱。但其实一点都不瘦,夏寒青想到了献县时他的手顺着腹肌纹理,殿下肌肉力道完全不输于他,身材极好。萧则绪穿好衣裳,对着桌头有些凉的药,一碗喝干,真的好苦。他摸了两块糖含在舌尖,这才好了些。“过来,替孤梳发。”他坐在椅子上,任由夏寒青拿着梳子在发间穿梭,系上红绳。萧则绪的身体好了许多,外头淑妃为了给儿子报仇闹得天翻地覆,萧建白无暇分。身,自然没功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夏寒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萧则绪去哪儿他都默默跟着,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生怕又一转身,人就不见了。萧则绪按了按头皮,感觉夏寒青太小题大做。从桌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来一物。“这个给你。”“这个木雕本来打算和那只兔子一并给你的,但……孤怕它引起陛下猜忌,没敢拿出来。”一个解甲的将军,若是家里摆几个穿戴铠甲的木雕,唯恐引人猜忌他是否一心还想着征战的日子。夏寒青指肚拂过木雕,细腻地感受到盔甲上的纹路,与七年前的那件铠甲一模一样,殿下真的记得、他们见过。“殿下……”他都要记不清自己持枪的模样了。“孤手艺如何?”萧则绪笑道。“殿下真厉害。”“孤教你。”他让百刃砍了新的木头,拉过夏寒青的手,将毛笔塞进他手心,包裹着那只手握住,“先将你想要的人物画下来。”夏寒青被他握着手,鼻尖幽幽的香气,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乱跳,他才学了没两下,又是落荒而逃。“臣想起还有些事,臣先行一步。”萧则绪:“……”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夏寒青在书房躲了许久,又偷偷透过窗子瞧着对面亭子里的人,萧则绪一身朱红色衣袍端坐着下棋,清如林间之泉,冷如高山洁雪。他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双腿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他提笔写了书信。殿下说有个叫冯鹏的副将许是那次峡谷之乱的罪魁祸首。冯鹏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只是心性不够沉稳,好急功近利,他便渐渐以杨善徐缙等代替了他。如果不是萧则绪搜出冯鹏的字迹,他是不愿相信冯鹏会背叛自己的。晚间用了膳,萧则绪躺在**继续翻着那本海棠欢,有些无聊。夏寒青脱了外衣躺在外面,躺的笔直板正,像一具尸体。但很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猛地坐起来,挣扎着翻箱倒柜,翻出伤药和绷带,差点儿忘了替殿下换药。“殿下现在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萧则绪任由他撸开袖子,将旧的纱布换下,清理伤口边缘,伤口已经结痂好了许多,夏寒青轻轻吹了一下。“殿下还疼吗?”清凉的凉风刮过,萧则绪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胳膊猝不及防一缩,夏寒青这个人怎么回事……“殿下别动。”夏寒青下意识握住手腕。四目相对,空气刹那间好似停止了流动,那只手握得萧则绪心口痒痒的,想出去喘口气。夏寒青抿着唇,终于松开了他。从前只是隔着衣料握他的手腕,现在隔开衣料,感觉有些奇怪。“臣给殿下包扎。”夏寒青小心翼翼地撒上新的药粉,包扎好。萧则绪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动。这暑天都要过去了,怎么还这么闷热。“孤出去转转。”他立马放下袖子,翻身下床。夏寒青正要紧跟其后。“你不许跟过来。”萧则绪绷着一口气,快步跑出去,吹了许久的冷风才重新回屋。外头漆黑一片,连个月亮都不见,黑蒙蒙的,他坐在台阶上缓了许久。事情有些不受控制。再回屋时,夏寒青已经铺好床褥,只穿了件红色里衣,坐在床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等着他回来。萧则绪刚要抬进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你先睡,孤去听澜屋里将就一晚。”他刚转身退出去一步,便听到一声高喊。“殿下,不可!”夏寒青已经扶着床柱重新坐到轮椅上飞速地挪过来。“殿下何故要和听澜姑娘同眠?是臣哪里做得不好吗?”萧则绪僵着脖子,张了张嘴。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所有事情他全部亲力亲为,有些渗人。“他是男人。”萧则绪半响才憋出四个字。所以……不会秽乱你的后院!“臣也是男人!”夏寒青仰着脖子直视萧则绪。末了,又忽然垂下眼眉,轻声道:“殿下是厌烦臣了吗?”萧则绪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那殿下是为什么?”孤总不好说,孤有些不对劲。萧则绪咽了咽口水,被夏寒青抓着手腕将门关上,又慢腾腾地挪到了床边。夏寒青转身从衣柜里又抱出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将枕头抽出来丢过去,躺下。萧则绪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殿下早些休息,臣睡地上就是了。”房间内烛火啪地灭了。他却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其妙的小火焰呲呲地往外头冒,很快就要烧成燎原之势。不就是抓个手腕嘛,心神**漾个什么鬼!调戏了夏寒青那么久,终于还是要把自己搭进去了。直到后半夜,他还是没睡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夏寒青。他叹了口气,起身点了微弱的烛火,走到桌案前,准备做些事情转移思路。他对着光线,翻出白天时的那个未成形木雕,手中小刀不断地划过手中的木雕,突然余光一瞥,那个夏寒青木雕静静地靠在书案前。怎么哪都是他?!他手一抖,将木头削下来一半。他看着手里的废料,最后只能放弃了木料,擦了擦手指的木屑。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对面好似传来什么动静。他抬眼一看,夏寒青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神情木然。“夏寒青?”萧则绪拿着蜡烛,刚走过去,却突然被人环腰抱住。“殿下……”夏寒青将头埋他腰间,双手搂得越来越紧,像是要将他的腰身勒断,声音有些哽咽。“臣梦见,殿下又丢了,臣把殿下弄丢了,殿下离臣而去,再也没有回来。”他梦见渐行渐远,他坐着轮椅,怎样都跟不上殿下的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间。萧则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孤不走。”“孤一直在。”窗外虫鸣树影,屋内亮着小小一方暖光,烛台火焰恍惚间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萧则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孤真的完了!作者有话要说:他完了,他坠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