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轩赶紧扶住云景的身子,额头抵上他的额细细感触着体温,蹙眉,“这是怎么了?”他立即唤了太医来诊。有说是喜,有说是凉症。眼睁睁看着几个老头对着云景摸脸摸手了半柱香的功夫还没得出结论,沐凌轩挑眉大怒,“朕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饿了还能宰了吃肉!”王太医大着胆子禀道,“启禀陛下……沈小公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就是……”他偷偷瞥一眼沐凌轩,鼓足毕生勇气道,“沈小公子一月之前为解陛下‘望月欢’时所受伤创还未痊愈,这些日子就承欢甚多,一时……一时伤了心血……”明白了。就是说,让朕不要纵欲过度咯。沐凌轩少不得收敛些脾气,剑眉一扬狠狠道,“知道了。都下去罢。”他走到榻边坐下,想把云景搂在怀里,谁知他却扭了头去不愿看他。伸手搭在他肩上的手,也被他故意狠狠抖了几下甩开。“生朕的气了?”扬起唇角,沐凌轩撩着云景额前的发丝,又握住他缩进在被子里的手,“朕会听那几个老东西的话,这几日不再欺负小景儿……“就是一看到小景儿这脸,摸着小景儿的身子。朕的手,就不是脑子说了算……”他还是不自觉地将云景搂进怀里,一只咸猪手悄然伸进他的衣襟。想到史书中对沐凌轩的记载,性情急躁固执,最喜一意孤行。这些都导致了当年宇凰军队本占了优势,却中了敌军诡计,功亏一篑惨败,他本人也被凌迟枭首的凄惨结局。云景突然又气又急。“陛下何时都是这样,三令五申也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铸成大错才勉强反省一二。”云景坐起身来正色道,“我不怨陛下这般待我。只是臣方才说要去救人,陛下为何连救的是谁都不问,还是先想着这些事?!”瞥着云景的侧脸,见他长睫微垂,脸蛋微微发抖,想来是真的心中有气。沐凌轩自己生气之时,怒意便如滔天洪水一般难以遏制。他其实十分欣赏,甚至羡慕云景遭遇何事都乐观应对,不轻易发怒的性子。“你要救的是贵妃,朕可有说错?”沐凌轩那只伸进里衣的手,在云景紧致的小腹上狠狠捏了下,“朕既然拦着你,自然有朕的主意。”踏雪宫中,那七八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原本整整齐齐的榻挤得满满当当。君浅素喜干净,却做梦也没想到,连沐凌轩都没上过的床榻,有一日竟会被如此玷污。“唔……唔……”一个男人死死捂住君浅的嘴,另一个撕扯着他的衣襟。君浅拼了命地挣扎,无奈他虽博识远智,却偏偏不会武功。陌生男子的体臭在鼻间肆意弥漫,他绝望惊恐地睁大双眸。大不了……咬舌自尽罢了!君华坐在几丈开外,冷眼旁观着一切。他刚抿了口茶,君安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裴将军来了,说是有要事,无论如何也要立刻见贵妃公子!”“嗯?”君华心底一惊。他刚站起身,只见裴英穿了簇新的的盔甲,腰间挎着沐凌轩新赐的斩佞剑,一手推开拦在他前头的宫人,威风凛凛踏进了殿内。殿中此刻只有君华和君浅二人。君浅东倒西歪扶着榻勉强坐正,衣襟草草掩着,长发凌乱地散在身后,胸口微微起伏,低头并不敢看裴英。就算裴英再迟钝,也隐隐猜着方才殿内发生了什么。他竭力忍着抽剑砍人的冲动,君华却先开了口,“昨日闻说将军得罪沈云景被下了死牢。老夫素知将军忠勇,皇上定是被沈云景那妖孽迷了眼,正欲去说情。如今见将军安好无恙,老夫就放心了。”裴英微微笑了下,“承蒙丞相大人记挂。皇上有旨,要末将带贵妃公子出宫,今日就不和丞相多叙了。”君华:“等等?裴将军说,皇上要带浅儿出宫?”“丞相恐是听错了。皇上说,要末将带贵妃公子出宫。”裴英故意直勾勾盯着君浅,着重把“末将”两个字强调了一遍。君华立刻听出了裴英的意思。定是沐凌轩这暴虐寡幸的狗东西,眼见君浅想毒死裴英的事情败露,干脆顺水推舟将他赏给裴英处置做人情。这样倒好。给君家送来裴英的武力支持,何乐而不为?君浅的肚子更是有了指望!君华笑靥如花,巴不得立刻闪身放裴英去榻上“办事”,还是略一伸手,“那裴将军,请便。”裴英大摇大摆上前,握住君浅的袖口,径直出了踏雪宫。二人一连跨出三重宫阙,一直到皇城护城河边。裴英刚松了口气,方才一直顺从地被自己牵着的君浅,却双腿一软,径直倒了下去。裴英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却见他**的锁骨处道道缕缕满是抓扯的红痕。他眉头一紧,君浅突然抽了他腰间的剑,拼命就往自己颈间抹去。“浅儿!住手!你这是干什么!”裴英猝不及防,拼了全力才将剑从君浅的手中夺下。锋利的剑刃还是划伤了君浅的脖颈,丝丝鲜血染红了他尚显凌乱的素白衣裳。“你为何要拦着我……成王败寇,今日你不是也来杀我的吗?”君浅瞪着裴英,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地大吼,“与其任人糟践,不如就此自我了断……至少留得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子!”眼见君浅又要往护城河里跳,裴英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身子,“今日是皇上料到丞相要有动作,特意嘱咐我来救你……你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君浅这才不再挣扎,却崩溃般仰头大哭了起来,“这些年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为了沈云景这般糟践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更不需要他的施舍!”“你忘了你进宫前,与皇上和我做的约定?”裴英在君浅耳边沉沉道,“我与陛下为马前卒,疆场之上砍尽敌军。你与陛下运筹帷幄,帷幕之中决胜千里……如今朝中奸佞未除,你我却都险些忘了当初之约!愧对皇上,更愧对疆土万民!”君浅愣愣听着,突然一笑,“这绝不是陛下说出的话……是谁教你来和我说这些的?”裴英一时语塞。“是沈云景?”君浅微微转过头,勾起裴英的下巴,满是嘲讽,“我就知道……自他从我手中救了你的狗命,你也迷上他了?”裴英浑身一颤,立即孔乙己再次俯身,头摇地像拨浪鼓,“当然没有!我是觉得沈小公子,并非只是媚主邀宠之徒……皇上那般倾心于他,定有个中情由……”君浅突然异常恼怒。他狠狠甩开裴英的手,“往昔是我太过宽容了,你们才会一个个都心生绮念,都妄图爬到我的头上来……就算死我也不明白,我究竟比他差在了哪儿……这一回,我绝不会放过他!”回到踏雪宫,君家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裴英安排的侍卫护在殿外。君浅细细思量,立即唤来了那日给云景诊脉之一的秦太医。“照你的说法,沈云景确实有了身孕,只是其他几位太医说是有疾,皇上便没有相信?”君浅盯着摇曳的烛火,冷冷一笑。秦太医是君浅在太医院的心腹,他立即躬身禀道,“上次男妃有孕,还是十五年前寰宇帝那会儿,诸位大人手生了也难免。可微臣敢以脑袋担保,千真万确……”君浅点点头,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诡谲的笑意,“按我的吩咐,去准备几副药……”翌日,风华殿内,云景的身周扔满了纸条。仔细一瞧,上头都有淡淡的红痕。“一道……两道……”他看一张,扔一张,大骂小叮咚的验孕纸,便宜没好货,每张的结果竟然都不一样,还不如太医院那些老东西的嘴巴靠谱!小叮咚跑路前满脸歉意:“真对不起……可能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给男人用的玩意。”慢慢摸上自己的小腹,云景细细感触着。史书上的沈云景并未诞下子嗣,倘若自己真的能生下沐凌轩的孩子,岂不是能为扭转那个凄惨的结局,更增添了些希望。他刚站起身来,只见一名小太监端了汤药恭恭敬敬跪下,“公子,该喝药了。”自那日王太医诊说云景的伤并未痊愈,沐凌轩不但晚上老老实实,还强令太医院配了最名贵的药材熬药,强令云景必须每日都喝下去,否则风华殿的人都要掉脑袋。云景最怕苦,还是骂骂咧咧接了药锅。只是他正欲张嘴,却察觉到一丝不对。“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他垂眸细细打量着跪在身前的小太监,“青沚呢?”“回公子的话,咱家是苏公公特意安排侍候您的,您没见过也……”小太监满脸讪笑,微微抬起头来,突然利落地几步上前,一手揪住云景的头发,将药锅几乎倾在了他的脸上,强行将一整锅药都灌了下去。药的滋味异常苦涩。云景猝不及防,差点被呛地晕了过去。他只觉身子越来越轻,似是有一把刀在肚子里肆意地乱划乱割着。一股温热的**,悄然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低头一瞧,满地殷红,从榻前流向了殿外。“你……你……”云景的身子无力地倒下,昏厥过去之前,泪水沾湿了脸颊,“难道孩子,要保不住了吗……”◎作者有话说:所以小景儿真的怀孕了吗?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这件事是君浅做的吗?爱情真的令他如此丧心病狂。沐凌轩又会怎么样呢?咱们下章节见分晓。今天更新地晚,就多写了些。希望大家能留言讨论剧情,留下感想,酥酥也能得到灵感,写出更令大家满意的剧情。继续求收藏、订阅和评论。你们的支持是酥酥写下去的动力,谢谢大家啦!?(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