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 正准备离开,就被网协的人叫走,一问, 原来是由于场地损坏比较严重,决定修整一周再进行决赛,另外,还通知他们,不论输赢,决赛要打满五场。打满五场这个倒也无所谓,但是……场地, 损毁, 严重?看了看他们身后拦网的凹陷, 似乎特别有说服力。本来还想着该怎么道歉, 毕竟他们确实给工作人员造成不少麻烦, 但突然意识到, 决赛的场地好像是在……青学和四天宝寺那个场馆?“啊,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察觉到他们疑惑的神情,工作人员无奈苦笑, 他们刚才进去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就好像被暴风席卷一般,一片狼藉。而那个球场是他们刚建好的, 全东京最大最豪华的场馆,他们只不过是随机抽两只队伍进去实验, 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谁曾想, 抽到的这两队竟然把场馆打成那样。要是依照往年, 换一个场馆也就罢了, 毕竟网球算是小众运动,又是国中比赛,观众不会很多,但今年,因为那场国际赛事的胜利,网球的宣传力度扩大,再加上在那场比赛中,应援无比惹眼的立海大,前来咨询的观众激增,并且十个里有八个要申请坐到立海大的观众席。按照统计来看,除了那个场馆,还真没有其他场馆可以装下这么多人的了。所以只能赶紧加快修理才行。了解完情况,大家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早一天晚一天,全国冠军都是他们的。嬉笑着往外走,没曾想正巧碰到了工作人员口中的青学等人。虽然他们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凭借之前一起工作的经历,幸村猜测手冢现在一定很无奈,这么想着,他嘴角轻轻抿起,眼底带着笑意。有着与同桌相同的恶趣味,偏头看到同桌眼底的笑意,立花用手挡住嘴唇,对着旁边人耳语,“同桌,你说刚才那个工作人与有没有碎碎念手冢?”眼底的笑意更深,幸村为不可查地点点头,“我觉得有。”完全不知道自家部长被工作人员叫走经历了什么,青学的大家正沉浸在比赛胜利以及可以吃到烤肉的双重喜悦中难以自拔。而从他们灿烂的笑容立花就知道,决赛名单出来了。不是之前猜测的四天宝寺,反倒成了关东大赛的重演。他们的对手,是青学。所以今晚就要用系统看看,为什么在模拟中,青学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败他们。正当立花盘算之时,菊丸发现了共享零食的小伙伴丸井,嗖一下脱离队伍窜了上前,热情邀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烤肉喵!”上下打量了一番丸井,菊丸的脸色骤然变冷,“你们的对手是谁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擦伤带着血迹,看着异常狼狈,完全没有立海大往日潇洒自如的模样。猝不及防被拉住,见小伙伴这么担心他,丸井索性停下来小声跟菊丸说起名古屋星德。本来也想着邀请立海大一起,发现两边的人已经先行汇聚,手冢扶了扶眼镜,顺势开口道:“我们准备吃烤肉,一起吗?”“今天就算了,我们还有事情,改日吧。”幸村笑着跟手冢寒暄,“全国大赛,请加油。”毕竟……瞥过同桌和丸井身上的血渍和灰尘,再看看灰头土脸的小赤也,幸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样子去餐厅吃饭,太丢脸了。*三连霸近在咫尺,成败在此一举,大家都没有想在家过暑假的意思,自觉上车,统一回山林集训。只不过今天毕竟刚打完比赛,幸村还是决定让大家自由活动放松一晚。吃完饭,心里一直装着事的立花找借口先行回房,反手将门锁住,熟练地点开系统。输入信息和时间,一股脑将10积分全兑换用上,用力戳下确定。【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可一开始的单打三就让他十分意外,真田对上了手冢,还以为两个人至少等到单打二才出场。不过怎么说呢,举起葡萄汁,立花朝屏幕隔空碰了一下,心心念念三年,真田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比赛足以用惨烈形容,一个赔上手臂,一个赔上双腿,就为了各自队伍的胜利,他终于知道真田隐藏了些什么,把他家网球部电费刷爆的绝招,果然不同凡响。能克制住千锤百炼和才华横溢,真田那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之后的比赛让他越发迷惑,难道他们决赛也是抽签决定的?不然为什么会把雅治和柳生分开,雅治的能力,在双打也可以发挥十成十的魅力,而且从之前的社团祭就知道,仁王幻影并没有到达完美的程度,怎么想都冒险了些。更何况,那家伙明明跟他吐槽过,一个人的场地,太大,太孤单,他不喜欢。还有,他呢,他去哪了?如果说关东大赛他是去陪同桌的话,全国大赛他又在哪里?视频并不负责解释他这些困惑,立花只能默默在本子上记下。看完双打一,他在同调旁边画上重点,亏文太对之前的报道不屑一顾,说什么同调也挡不住他和杰克是全国第一双打的事实,打脸了吧,明天就拿这件事去刺激他。原本是想通过想象文太的炸毛来平缓看比赛的郁闷,可一切努力都在单打一破功了。笔用力摔到一旁,目光紧紧锁住屏幕里的真田,他为什么,又或者说,凭什么要帮助小武士?回忆之前同桌复健时的痛苦,一次次摔倒,一次次咬着牙爬起来,一次次的焦虑和惶恐,没有完全康复就重新拿起球拍,如铜墙铁壁般坚守单打一,只为夺得立海大的胜利,而这些换来了什么?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攥紧的拳头不断颤抖,眼睛布满细小的血丝,死死盯着屏幕,真田,你能不能,不,你敢不敢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得不到理由,与其恼火,不如找到同桌失败的原因,帮助他弥补,深吸一口气,带着这个目的,立花控制住脾气,继续往下看。本以为已经做好完全准备,本以为可以客观地看待问题,可事实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刚开始打网球时,乐在其中的状态,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天衣无缝……”听着屏幕里的解说,立花开始不住地深呼吸,感觉血压飙升。直到他听见小武士问,打网球快不快乐时,控制不住地再一次将笔摔出去。“我@#¥@#¥!”立花使劲揪着头发,气得在屋子里乱转,大口喘着粗气依旧没有缓解,最后一拳轰向枕头。“砰!”雪白的绒毛纷纷扬扬散落在地板上,配合着屏幕里同桌的无奈浅笑,荒唐与难过在心中堆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扣扣扣。”“同桌,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在隔壁听到响声,幸村有些担忧地敲了敲门。闭上眼睛,勉强把怒火压住,立花轻轻嗓子,尽量让声音柔和些,“没事同桌,写日记的时候不小心把笔碰掉了。”是碰掉,还是……摔掉?而且,应该不止有笔的声音吧。回忆着刚才的声响,总觉得不太对劲,在门外停顿许久,发现里面的人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幸村也不愿意强求,“那就早点休息吧,同桌。”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无端的悲哀慢慢涌上,立花倚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抱着脑袋团成一团,鼻尖变得有些酸涩,看,这么优秀的同桌,倒在如此荒谬的理由下面,再怎么难过,也无从诉说。他知道同桌一定是潇洒大度地祝贺着对方,一定坦然地面对事实安抚同伴们,甚至会将问题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试图改正。可小心眼的他,替同桌委屈。不知道在地上呆坐了多久,立花才勉强找回理智,快乐网球?他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突然有了个解压的方法,他直起腰,在一片狼藉中扒拉出手机——“moxi moxi?”对面的背景有些吵闹,立花能明显听到他在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连忙制止,毕竟他只想说一句话,“臧琳,你们四天宝寺简直冤死了!”说完,啪地挂断电话。在地上翻滚一圈,长长地叹口气,虽然知道对面一定很无语,可他的心情陡然舒畅了不少,要是论快乐网球,整个关东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四天宝寺,就这都没出现天衣无缝,或许臧琳才是最应该难过的那个人。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白石一挑眉,反手打给幸村,“你们部的咸鱼又疯了?”完全没有客气,毕竟名仓刚才绝对是在嘲笑他们四天宝寺没有打败青学,所以他才不会替立花掩护,就是要告状。幸村不知道同桌在这一晚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抿着嘴,听白石吐槽半天,带着笑容挂上电话。既然他说了今天放松,也不好悔改,不如,就明天把同桌的训练翻个3倍吧,这么想着,他的笑容越发温柔。与立花和幸村不同,立海大的其他人都选择早早入睡,毕竟时雨可是给了他们小叶子,说要让他们比赛之后放在枕头下面的。听柳前辈说,能做很神奇的梦,但至于做什么梦,前辈的表情非常复杂,什么话也不说。带着好奇的心情进入梦乡,黑暗中渐渐出现光亮,切原顺着丝丝微光奔跑,终于挣脱出来,下意识抬头望去,他面前的,竟然是金井综合医院。这个地方切原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这里迷路了好多次,不过虽然如此,到目前为止他依旧只能记住去部长病房的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现在……借着阳光,切原低下头研究自己,怪不得怎么跑都不觉得累,原来他是在半空中飘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试探性翻个跟头,毫无难度,“呼,要是打网球的时候也能这样,本王牌肯定比文太前辈还要厉害!”自己跟自己玩了半天,终于感觉到无聊的切原尝试着往前飘,虽然知道部长早就病好了,但害怕随便乱逛迷了路,在梦境里依旧找不到出口,他还是乖巧地选择去部长病房的方向。说不定还能见到天天缠着部长讲故事的几个萝卜头!本想着直接’飞‘到三楼,可惜他飘得不够高,只能乖乖顺着楼梯往上飘。“一点都不科学。”他嘟囔着去了三楼,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两个医生——“幸村君吗?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状况很不好啊。”“啊,综合评估结果很差呢。”他们口中的幸村君是指部长吗?部长都出院了他们还诅咒他?胸膛里翻涌着不爽,可正当他想要上前理论时,余光看到了一个努力前行的病人,瘦弱,苍白。而更让他觉得荒唐的是,那个人,是他最为熟悉的部长。那个从来都温和浅笑的部长,就在医生们身后,扶着墙上的防撞扶手,缓慢挪动着往前走。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部长已经出院了不是吗?走廊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再无其他人,在一片静谧中,交谈的声音显得越发刺耳。“让家属尽力沟通吧,以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今后应该是再也没办法打网球了。”这个结论一出,切原眼睁睁看着部长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要不是有扶手撑着,差点摔倒在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部长你会好的,别听他们胡说!”切原着急地飘到幸村旁边,大声朝他耳边解释。见部长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越发苍白,就像是……就像是他曾经在街边看到的,被雨淋透的小猫咪,满眼都是惊恐和无助。切原的脑子“嗡”的一下,心中的愤怒和难过完全无法抑制,拳头不自觉握紧,他飞速飘到医生面前,大声朝他们喊:“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部长他已经好了!好了!能听到吗!”可医生们仿佛根本不知道面前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依旧在商讨着病情,他在部长周围焦急地转来转去,无论是用手捂住部长的耳朵还是大声告诉部长没有关系,都没有用,最后只能绝望地看着部长无力地滑坐在墙角,瑟缩着。立花前辈呢?副部长呢?他们呢?他们都去哪了?眼泪争先恐后地脱离眼眶,在半空中化作一团雾气,切原用力抹了把脸,对自己越发愤怒,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会哭。部长都没哭,他到底在干什么啊!可偏偏,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砸向地面,“呜呜呜,立花前辈、副部长……”双手胡乱地擦拭却怎么眼擦不干净,嘴里不断的呜咽,“求求,求求你们,快出来救救部长吧。”肩膀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切原迷蒙地抬头,透过眼泪,他依稀辨认出面前的人,是柳前辈,还有大家。“柳前辈,救救部长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切原攥紧肩膀上的手,可他只能看到前辈们,泛红的眼眶,和偏移的视线。虽然没有言语,但仅凭这个动作,切原知道了一切,他们和他一样,都无能为力。夕阳将幸村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越发单薄消瘦,他们就这样默默陪着他坐了整个下午。切原捏紧柳前辈的手帕,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片血红,头发也不知何时变得花白,曾经一激动就会充血的眼眸,此时却难得保持着理智,被巨大的悲伤冲撞着,一股气压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在这种恶心感中,他甚至感觉到平静和讽刺。他只不过是哭了一场,就能得到前辈的手帕,可部长呢,什么都没有。但明明是部长承受了所有压力。多可笑,多荒唐。他们就这么跟随着部长,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整个痛苦的过程,手指颤抖着拿不起水杯;明明一口也吃不下却强逼着自己吃;上一秒得到医生的摇头,下一秒就咬着牙对梦境里的他们露出笑脸……他们本来还互相提醒着,这只是个梦境,现实不是这样的。可这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每一次部长病发他们都忍不住冲下去想帮忙,在手指穿过水杯时才会咬紧牙关,恨恨地收手。可还好,这个梦境虽然惨烈,但没有让他们太绝望,至少……“恭喜,手术很成功!说不定还有重回球场的可能。”“果然!部长就是福大命大,他一定没有问题!”忽略掉什么重回球场的可能,直接把这件事当成确定无疑,切原控制不住地大喊出声,这是他们看了这么久之后,得到最好的消息了。虽然道路非常坎坷,但好歹,算是个美梦……兴奋还没有完全释放,大家的眼前一花,等再次见到光亮时,场景变成一个傍晚,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对话声吸引。他们眼前只有两个人,坐在病床无力起身的幸村,和站立着,面露愧疚的真田。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真田注视着眼前的那个人,眉头紧紧皱起。而他的困惑很快就被解开——“对不起精市,我们一定会用全国大赛的胜利洗刷耻辱!”所有人的眼睛瞪大,身体忍不住凑近,再凑近,骗人的吧,这么说的话,他们的关东大赛是……输了?怎么可能!没等大家消化干净这件事,思绪就被尖锐的话语打断,那道他们平时最为熟悉的嗓音里,再也没有平时的温和优雅。“能请你先回去吗?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下次了!”不仅是梦境中的真田,就连他们,也震惊到恍惚,部长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模样,即使在病痛中,也没有。目送着真田离开,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看部长弯曲着脊梁,在监护器的滴滴声中,手指攥紧用力地锤了两下腿,发出如同困兽般的悲鸣。“啊啊啊啊啊啊!”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切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张大了嘴呼吸,却依旧感觉窒息,声音压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转头看向前辈们,发现大家都捂着脸,手臂的青筋突起,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浅浅的呜咽声。“来,听我说。”嘶哑得勉强发出声响,在那个熟悉的病房里,真田招呼着大家彼此抱在一起,互相颤抖着,压低肩膀。死死咬着嘴唇,许久才松开,真田的眼睛用力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声音沉重压抑,带着些许铁锈味,“王者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眼底的烈火熊熊燃烧,心中热血几近沸腾。他们,绝对会赢!*作者有话要说:工作人员: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才能把球场弄成这样?裁判:就是,先……再……最后……工作人员:(后退两步,咽口水)您可真是,辛苦了!关于今天的剧情,我不是脑袋一拍想出来的!是有逻辑的!(抱紧小被子)如果有小可爱想跟我讨论这件事存在的逻辑特别欢迎哦~要,要给大家递手帕吗?试探性伸出jio jio谢谢一个小可爱投了930块月石~非常感谢~真的不用啦(拍拍月石小布袋,我超~富裕的呀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