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 托谦也的福,觅食小组成功抵达了食堂后方的仓库。只是……“啊嗯,你当时怎么在那?”敏锐地捕捉到幼驯染的声音, 迹部眼神犀利,从前排直直地射向后排。这个吧,他是想去吃爆米花,但是实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吧,感觉会有点什么发生。”要是小景知道他半夜吃甜食肯定也会说他的, 才不要呢。这么想着, 立花不忘捏捏同桌的手指, 同桌可不能揭穿他啊。冥冥之中?有点什么?还真是多谢那家伙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他了。也没有多说, 迹部眼睛微微眯起, 手指轻搭眉骨, 他总会知道答案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看着他们在咬着牙,在幸村一连串的“后仰下腰”指挥下成功偷来了酒和乾汁、柳汁, 迹部嘴角抽搐。“啊嗯,你们部的乾还在搞这些东西啊,”回忆着那个诡异的眼镜反光和猎奇的口味, 只能用非常不华丽来形容。而且,“怎么还传染柳。”记笔记的手指停顿在半空, 骤然被点到名字,柳的声音清浅温和, “蔬菜汁富含人体有益的维生素, 纤维素和矿物质, 非常有宣传的必要,另外,我现在包里还有一瓶,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看。”一个平平无奇的蔬菜汁能被幸村介绍给三船,这种可笑的小花招可骗不过他。饶是这么想着,迹部依旧身体一僵,反射性勾出标准社交微笑,在诡异的柳汁威慑下,生生把称呼改成了您。“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自己的身体目前比较满意,不需要什么营养补充,如果哪天需要,我会提前联系。”当然,这辈子肯定不会了。听着旁边的迹部连本大爷都不说了,饱受乾汁之苦的手冢扶着眼镜,掩饰住眼底的笑意。“柳汁,会是什么味道呢?”不二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和跃跃欲试。看在同宿舍的份上,幸村勾起唇角,轻轻提醒了一句,“里面加了柠檬汁哦。”湛蓝色的眼眸睁开一瞬,而后微微合拢,朝幸村颔首承了这个情,要不是对方,他差点就真过去试试了。带着打包好的食物,仁王他们与真田等人汇合。敏锐地发现杰克手上有些许尘土,可旁边真田和谦也似乎完全不知情。“puri~你们三个也分开了?”这个答案简直都不需要动脑就能得出来,只不过仁王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他们5个人都没分开,那边3个人似乎都是单独行动的。压低帽檐,真田也有些无奈,“网球跟毛巾什么的离得挺远,我和桑原只能分开,至于忍足……”桑原见真田沉默了,露出憨厚的笑容接过话题,“他跟猎狗玩得太好,狗不放他走,所以我们只能自己走了。”puri~还真是,很奇妙的经历呢。见桑原眼睛里流淌着的笑意和放松,仁王也懒得纠结他到底去过哪里,耸了耸肩,绕过这个话题。重新回到后山,在上山之前,他和柳生交换了个眼神,在山脚下埋了些食物。不能埋太多,三船教练可能会发现,但埋少了又不够吃,再加上要平均分配,估算了片刻,才折腾好。然后,眼睛里带着兴奋和期待,从包里拿出乾汁跟柳汁,咕嘟咕嘟倒进酒葫芦,用力摇了摇,混合之后的不明**竟然还散发出些许酒香,嘴唇咧得更大,眼底的期待也越发浓厚。一切准备就绪,彼此点了点头保守秘密,这才扛着东西爬上山崖。一晚上没有喝到酒的三船直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大半瓶。“还愣着干什么,臭小鬼们,不想睡觉就别睡了。”三船瞥了旁边站着的8个蠢萝卜头,脸色阴沉地吼过去。诶?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但是做了坏事的心虚使得所有人迅速站直身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小跑着离开。“且,还以为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呢。”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子,田仁志撇着嘴走回屋,哐地关上,为自己一晚上的期待而不值得。带着同样的不爽,其他人也叹着气进了屋里。可是……回到房间,仁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滚了第多少圈,耳畔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你想回去看看三船教练?”腾得一下翻过来,仁王望向隔壁床的搭档,“puri~还是你了解我。”摩挲着床头戴上眼镜,柳生穿好外套,把一个小瓶子放到包里背好,对着某个任性出门却又赖床不起的家伙挑眉,“不是说要去吗,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拉你起来?”眼睛里带着狡黠,仁王抬手过去,嘴里还不闲着,“puri~搭档你就不怕教练发现了,再罚我们干些什么。”叹了口气,认命地拉着雅治起身,“那还能怎么办,总比你翻一晚上打扰我睡觉强。”“况且,”冷淡的脸色不自觉染上与仁王无二的无所谓,“幸村教我们混合蔬菜汁肯定不是随口一说。”那个乾汁的作用他不知道,但两瓶柳汁,一个是有让人昏睡加上睡前一小时记忆完全消失的效果,另一个则是会把内心的情绪宣泄出来。这两瓶他可是亲眼看着柳做了实验的。至于实验对象……算了,给那个小蠢货留点面子。绝对不是因为对方说了柳生前辈特别好而心软的。唇角微微勾起,哪个乾汁他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实验,但听柳谈起过,似乎存在说真话加催吐的效果?幸村让他们把用来宣泄的柳汁跟乾汁混合在一起,肯定有原因。还有旁边这只狐狸的直觉也一向敏锐,二者叠加起来,要是那个教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那他也认了。可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前辈唔!”出来上个洗手间的功夫,看到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收拾整齐打算出门,切原刚想叫出声,就被柳生迅速捂住。“小点声。”耳边是柳生前辈的叮嘱,切原乖巧地连连点头,这才被放开。眼睛扑闪扑闪地发射着乞求光波,一手拽着一个前辈的衣袖,“你们要去哪,我也去!”大晚上的出门,肯定在密谋着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呢!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柳生张口就吓唬他,“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你就跟着,会被三船教练加训的。”结果与他的预想恰恰相反。听到三船教练,切原眼睛里的光芒更甚,心里的斗志更加高昂,脑袋也更加清亮,要让教练加训,肯定得先整到他才行,只要能给他添堵,加训就加训,他才不怕那个狗屁教练呢。舔了舔嘴角,他越发坚定了,“我要去!”“还差得远呢,”本来就没有睡觉,躺在**发呆的越前听到外面的讨论声,嗖一下起床,推开门,“加我一个。”怎么就越来越多了呢,仁王与柳生对视一眼,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无可奈何。这两块小年糕又黏又韧,真的强行弄回去了还得担心他俩会不会偷偷再跑出来,还不如看在眼皮底下更放心些。而且,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来人。这么想着,两个人抬手妥协,“那你们别说话,悄悄的跟在我们后面,没有指挥不许乱动,听见没?”对视一眼,两个小少年露出一模一样的坏笑,迅速点头。走到悬崖旁的小木屋前,酒葫芦歪在一边,三船教练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嘴巴里小声叨叨着,听不太清。挥手示意两个小孩躲在墙后面,借着木桩的阻挡,两个人拿木棍戳了戳三船,他依旧哼哼些什么,没有其他动作。见警报解除,切原和越前也放心大胆地走上前。就像演默片一样,四个人默不作声地朝三船教练隔空挥舞了好几下拳头,仿佛这样,心中的不爽就可以散尽,直到鼻尖开始冒汗,才停下动作。那个人嘴里一直没停,带着些许好奇,四个人凑近了些——“唔,南次郎啊……”没有继续往下听,仁王、柳生和切原的视线齐齐转向越前。他们只知道一个南次郎,就是这个小矮子的爸爸,武士越前南次郎。不明所以地咬着嘴唇,越前下意识想压低帽檐,手指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帽子落在床头了。瞅两眼小武士,再看看旁边的搭档,柳生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突然有了个主意,“雅治,让你现在伪装南次郎先生,你有几分把握?”狭长的狐狸眼一瞬间瞪圆,仁王没想到搭档能对他的实力信任至此,那可是越前南次郎!而且,他们也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全国决赛的时候见到的,也就不过半小时吧。“puri~死心吧搭档,也就半成把握。”仁王赶紧给又一次莫名升起战斗欲的搭档泼冷水。可柳生思考片刻,越想越觉得方案可行。这个三船教练现在思路不清晰,看起来是乾汁的作用,混合的柳汁有让人说真话的效果,再加上……目光扫视着小武士,嘴角隐秘地勾起,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教练吗。当儿子的,肯定很熟悉爸爸平时的行为动作吧。更何况又不需要比赛,只是单纯聊天的话,他相信搭档的应变能力。拉着三个人到一边,柳生仔细把计划讲出来,越讲,仁王越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可行性。不行不行,他赶紧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搭档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蛊惑性。但那可是南次郎啊,太扯了。与他的纠结相比,越前倒是接受良好,“还差得远呢,仁王前辈,可以试试。”大不了明天给老头子打电话,让他来扫尾。反正老头子坑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坑回来也没什么关系吧。这么想着,大大的猫眼里带着跃跃欲试。“前辈,试试吧。”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柳生前辈在切原眼里一直是可靠的代名词,柳生前辈既然说可行的话……拍拍胸脯,切原脸上仿佛写满了放心交给我的字样,“三船教练一旦醒了,你就把我推出来。”他会保护前辈的!无奈又好笑,笨蛋海带头听懂了吗就在这出主意。不过……一咬牙,仁王点了点头,“puri~行,小不点,你先跟我好好说说南次郎前辈的事。”匪夷所思地转过头,观月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揉搓几下,“你们立海大一个个都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是豹子胆吗?一个个都这么敢!还有越前君,那是你爸爸啊,你怎么比仁王还期待,你是不是有些叛逆啊!看到这里,饶是冷静如手冢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偏头看向后面,他总觉得,要让青学离立海大远一点。不然,他们早晚有一天能把整个霓虹国给掀了。可他当初还答应了幸村,他们青学要好好照顾切原的。果然,幸村对切原,不,对立海大的所有人,认知都异常的清晰。“啊嗯,很华丽的想法嘛。”迹部倒是对这件事适应良好,瞥一眼直咳嗽的手冢,抬手好心拍了拍他后背,带着点不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获取最多的情报,这件事不是很华丽吗?”怎么说呢,咳嗽渐停,捂着嘴的手缓缓放下,这件事看起来很不靠谱,但经迹部一解释,他甚至有些能够接受了。“啊。”心里还在纠结,可表面上,手冢依旧保持着严肃冷静。视频不断加速,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越前和仁王讨论完毕,彼此一点头,仁王周身白光闪过。“嘶~”场内跟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在全国大赛上看到本人,不管是悠闲自在的状态,轻松随意的步伐,就好像,武士南次郎真的来了。“喂。”仁王深吸一口气,抬脚轻轻踹了下三船,“老家伙,叫我干什么?”躲在树桩后面的越前点点头,他虽然从来没从老爸那里听过三船教练,但以老爸的性格,所有比他年长有限的都是这么个称呼。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错。听到熟悉的声音,三船努力睁开眼睛,带着些许迷茫,话还没说,嘴角先咧开了,“南次郎啊,我果然是在做梦,你小子在梦里都这么欠揍。”“啰嗦的老家伙,叫我干嘛啊,”挠了挠胸口,晃悠着坐在木桩上挡住其他人,还随意捡了根草叼在嘴里。无力地伸手,捞过酒葫芦又灌了一口,三船的思绪越发不清晰,“我啊,在思考预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今年的霓虹国,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预言?捕捉到这个消息,场上的四个少年眼睛瞪大,仁王不自觉地回头盯着越前。知道前辈在问什么,越前果断摇摇头,他老爸从不信命运啊,预言啊之类的东西。手指比了个ok,仁王回头,满脸的不在意,“老家伙你喝酒喝傻了吧,什么预言,都是骗小孩的。”摇了摇头,三船脸色的表情晦涩难明,“你不懂,三年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谁能想到后来能出现这么多事。”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仁王狠狠掐了把手心,平稳着呼吸,继续挖坑,“还有你这个老家伙搞不定的事?”叹着气,三船凝视着漆黑的夜色,过了许久,久到他们都差点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才幽幽开口,“那是在我们出发世界赛前的一个周,网协的老家伙找上门,说什么临行前去寺庙求个好彩头,当时谁也没多想,就去了。结果不管抽多少签,不管谁来抽签,都写得’大凶‘。”嘶哑的声音配合着呼啸的寒风,吹得仁王他们心头发凉,但谁也没有打断三船的念头,都在好奇这其中的秘密。“当时谁信啊,我们可是汇聚了难得一见的英才,平等院、鬼哪个拿出来不是震慑四方,本来想着只要有实力,这些都不是问题,结果网协的老东西非要找大师解签,我也就跟着进去了。”似是口渴,又似是想逃避,三船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大师本来是不说的,网协的那群狗怎么也不放过,一会儿叫嚣着要找媒体过来曝光他们,一会儿高喊着要砸了这里,各种手段逼迫下,大师才开口,说我们今年大凶,会在迈向胜利的道路上突然坠落,跌得粉身碎骨。”空气一瞬间变得极静,仁王咽了咽口水,手指蜷缩起来,身体绷紧,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捅破了个大秘密。可三船教练并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权利,自顾自地低语,“大师当时劝过我们,等等,再等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三年,三年后的现在,我们会集齐史上最强劲的组合,朝冠军发起冲击,到那时,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会取得辉煌的成就,有着光明的未来。相反,如果这次再没抓住机会,以后的希望就会非常渺茫,团队也会跟着支离破碎,所有人,碌碌无为。”牙齿咬紧,最后的四个字说得他面目狰狞。他苦笑着捂住脸,“说实话,我当时迟疑了,作为总教练,我的心不定,我甚至跟网协的鬼东西商量着,要不算了吧,等三年,可我一个人的声音太小,态度也不坚定,没人听我的,结局你也看见了,平等院意外受伤,我们突然坠落,大师的话完全应验,确实是粉身碎骨。”“那孩子本来想放弃的,是我不死心,偷偷把这个预言告诉了他。不仅如此,我还跟他说,他的精神力需要靠游历去完善,需要找更强的对手击败他,才能成长。可我没想到,他出去之后,心态完全变了。师父说,他选择了另一条极其艰险的道路,妄图把自己变成一块试金石,去试验其他人的网球能力究竟有几分,去挑选出强劲的选手,只为在今年殊死一搏。”“说来也可笑,当我看到他这样的状态时,并没有阻拦他,甚至我的心态也跟着变了。既然只有一次机会,拼劲全力,我们也要集齐最强的战力,这就是我和他的想法。”去拼,去赌,为了一个或许存在的,光明未来。*作者有话要说:手冢:(表面冷静,内心想带着青学连夜跑)幸村:(微笑)青学要看好赤也哦。手冢(僵硬)啊,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