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拉上窗帘,发现可能他没有控制好剂量,刚才又不自觉的精神涣散走神,导致竟然没有注意到宁宸摇晃的接近。“明明应该昏迷了才对。”宁绥疑惑,语气是纯粹的天真。他躲过宁宸想要给他的扎上来的针筒,对着强撑的宁宸天然一笑。拿出备用的浸了迷药的毛巾,捂上了宁宸的口鼻。然后把他拖回到**。做完这些宁绥其实有些累。如果刚才不发呆,现在就可以休息了。发呆的时候想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思绪不着边际,宁绥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他在自己身上用宁宸的手掐了些痕迹,衣服和头发都弄凌乱。明明没在等人,如今的做法只是习惯了任何一个闯入者到来时,他正处于弱势地位。因为这件事,他想起来自己刚才发呆是为了什么,他是想和燕止行说,他还是决定放过他。宁绥从地上将刚才宁宸身上掉落的针筒捡起。缓步接近昏迷的中的宁宸,敛着眉眼,鸦羽似的睫毛垂着,神情平静。既然宁宸一直想要把他变成他心里面的样子,他为什么自己不做呢。因为知道这样会很痛苦吧。正好可以让他品尝一下他前世经历的,情绪崩溃、不男不女。没有被注射,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作为正常人活着。宁绥生出些像是奢望的幻想。就在针尖被他抵上宁宸皮肤的瞬间,宁绥手腕猛然剧烈疼痛。导致他手中的针筒没有拿稳,在宁宸的手臂上歪斜划了一道血痕。宁绥叹气,这样子他就不能做一个完美受害者了。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宁绥耳朵尖,听到卧室房门外有细微被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是谁?宁绥冒着冷汗,头脑昏沉,他将针筒扔到宁宸边上,自己摇摆支撑着身体,看着来的人是谁。晚宴人多眼杂,如果被看到之前还在舞池边上和人谈笑风生的宁宸,现在突然出现在他这个已经被纰漏的假少爷身上,也不好办。宁绥不认为来的人会是误入者,应该是来找他的。那么是燕止行?他刚才站在窗户边上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希望不是,按理来说也不应该会来的这么快。房间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宁绥和开门的人眼神对上。来人不是燕止行,反而是刚刚才和他分别的宁旸。对着宁旸有些震惊的眼神,宁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将他拉近房间内。宁绥视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墙上象征“正在录制”的摄影灯。“你又来找我?”宁旸被宁绥这样分不清深浅的话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管怎么样都显得他非常被动,没有面子。最后宁旸冷哼一声,指着宁绥压根没有想要藏起来的**人问。“他怎么在这,有人找他,我来找你问问有没有见过他,没想到就在你这。”找宁宸根本就是个借口,宁旸主要是发现宁绥不在大厅,怕他一个人又想太多,过来看看他。这样的理由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甚至宁旸都闹不清为什么,明明宁绥现在和他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了。“是在我这,你真的想知道他为什么在吗?”宁绥非常认真地问,“这是个秘密,你要是知道了的话,就得帮我。”宁绥不自在地别过头:“谁稀罕。”半晌,宁绥没有回他,宁旸只能假装勉强地开口:“直接说要我帮你什么就行了。”“哥哥生病了,刚才是想让我帮他注射,他怕疼,所以要我等他睡着之后再打,不过我不敢,刚才还打歪了,不然你来帮他?”宁绥表达的挺清楚,而且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勾着宁宸和他对望。让宁旸只听到他说了宁宸为什么躺在他房间的**,以及希望他帮宁宸打针的事情,其余的逻辑漏洞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时。宁绥又接近了一步:“可以吗?”宁旸:“针呢?”“喏,哥哥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你之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来。”宁旸捡起针筒,上面并没有标注具体的**,不过宁家就是做这行的,如果是宁宸要求注射的,大概没有什么问题。而宁宸不想被更多人知道他的病情,乍听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宁旸也注意到宁绥刚说的他“不敢打针”的证据,正是那一道血痕。“胆小。”宁旸表面嗤笑,实际上自己的动作也在抖。宁绥半垂着头,似乎不敢看打针,实际上只是遮掩表情,营造出来不敢的样子。他看的非常认真,看着针管中的**一点点被注射到了宁宸体内。“好了。”宁旸将针筒甩进垃圾桶。“谢谢,帮大忙了。”宁绥似乎终于敢抬头,笑着道谢。宁旸发现似乎没有更多的表达感谢的举动,宁绥对他的亲近也似乎是拿捏着距离。说谢谢的时候,也没有再靠近。“所以你没事吧。”宁旸不是很想立刻走,索性直接开口问,假装非常随意。面对宁绥有些困惑的眼神,宁旸差点以为自己说的东西没有意义。“刚才要你上台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还以为你躲在角落里哭着呢。”他暴躁。宁绥却捕捉到宁旸话中的另一点:“要我上台?”前世可没有这个环节,难道不是燕止行成了宁长栋的新儿子,最后高高兴兴地切下第一刀蛋糕。他这个假少爷就是个笑话。不过……宁绥突然想到,燕止行说他的生日是昨天。所以宁长栋想要讨好他的新鲜儿子,似乎也没有做太多的功课。“对啊,”宁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是那个新回来的,说自己是走失的,现在被找回来。”宁绥神情略微怪异:“是吗?”“我又不聋,当然是!之后他就说今天你才是寿星,要你上台切蛋糕。”宁绥歪了歪头,看宁旸确实双目清明,非常地有精神,排除梦游的可能性。如今宁宸倒在他的**他可以理解,这是他刻意想要改变的。可生日宴上的事情,他可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唯一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是在此之前和他见了一面。“噢,他没有说我不是宁家亲生的孩子?”宁旸看着宁绥的睫毛扑闪着,觉得心里面有点痒,最后变成说不上来的感觉。宁旸:“你干嘛这么肯定你不是亲生的,他不能真的是被捡来的?”宁绥突然问:“那爸爸的表情怎么样?”没有得到回答的宁旸憋气:“没看见!”宁绥确定宁旸是认真的,不是在和他说笑,也不再追问,慢慢“哦”一声。“你在想什么?”宁旸忍不住问。“怎么?”宁绥轻笑,他看着倒像宁旸不在意他的回答,反而是想说些什么。宁旸也不知道自己被看穿,看宁绥既然问了,也就直接说:“你不要就觉得那个新回来的好,我看他是装的。”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宁绥觉得新鲜,笑得愈发柔和,倒像是被宁旸的话打动。宁旸莫名开始不好意思,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又说帮宁绥切块蛋糕上来,也没有问宁绥要不要。等宁旸走后,宁绥才将摄像头取下。敞开着卧室房门,独自离开。“我不要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