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扯了一下自己脚腕上的锁链, 用手肘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手腕和脚腕依旧是白皙一片。在这几天,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只是没有成功。就算是以自残威胁森欧外也完全不为所动, 只是看着富江闹腾, 然后在他闹累之后包扎伤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富江挣了挣手上的锁链问道:“快把我放开!”“在这里不好吗?”森鸥外依旧是那副说辞:“在这里除了没有自由,一切都按照你想象的来。”森鸥外打开了电视,NHK电视台里演着肥皂剧, 一对痴男怨女为了爱情嘶吼哭喊,可在场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趣。富江更是觉得森鸥外无可理喻:“待在这里无聊死了,你快点把我放出去,我也没有打扰你啊,就是想要一点东西而已, 大不了我以后都不跟你要就是了。”说到这里时, 富江还有些委屈,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泪珠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若是让他的那些追求者看到,指不定又要被迷得五迷三道, 二话不说就把锁链解开,把富江放出去。可是呆在这里的只有森鸥外。爱丽丝凭空出现,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小洋裙,上面打着漂亮的红色蓬松蝴蝶结,金色的卷发梳成一个公主盘发, 发卡却很是粗糙, 像是一个初学手工的孩子做坏了的成品。可爱丽丝却很喜欢这个, 碰都不让别人碰。爱丽丝扑到了**, 趴在富江的旁边, 两条洁白的小腿在空中晃**着,小高跟因为晃着腿,时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可是爱丽丝亲自为你挑选的床,床垫都是我试过最软和的,你不喜欢吗?”“我不喜欢!爱丽丝,你劝劝林太郎好不好,他的锁链弄得我手好痛啊,皮都磨破了。”富江伸出了手,锁链哗啦哗啦地响,爱丽丝一看,被铁链锁住的地方果然被磨破了,即便里面垫着一层软和的毛绒,可长时间的束缚还是留下了一层红痕。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一圈红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两个人都知道以富江的体质不用几分钟就能彻底愈合,可见到那人身上露出的伤痕,还是让人忍不住神迷目眩。爱丽丝和森鸥外在本质上是一体的,爱丽丝的意志就是森鸥外的意志,甚至在富江昏迷的时候,还是爱丽丝亲自将这条锁链锁在了富江的手腕上。多漂亮啊。爱丽丝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那圈红痕,甚至还悄悄地按了一下。果不其然,富江在那一下后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你做什么啊!痛死了。”“对不起嘛,不小心碰到了。”爱丽丝可怜巴巴的说,可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减轻,细细的手指和铁钳似的,硬是箍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床里面躲,富江只能不住地往里面缩,将酒红色的床单蚕丝被揉得皱皱巴巴。那条手腕好细脆弱,这条沉甸甸的银色锁链就这么搭在他的手腕上,仿佛这条锁链可以直接将富江留在这个地下室,彻底和这个世界隔绝。森鸥外其实一直在想,他想要的究竟是富江,还是整个黑手党?他用保护黑手党的名义将富江关了起来,可现在见到只属于他自己的富江时,森鸥外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满足。就这样躲在一个其他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就这样变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川上富江。这样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绝对不是绝对理智的森鸥外应该有的念头。原本越攥越紧的爱丽丝猛地松开手,富江原本用尽全力往里面躲,被突然松开用力过猛往后跌倒,森鸥外下意识想去扶,可手刚动了一下就又被森鸥外的理智压了回去。“非常抱歉,弄痛你了吧,我去给你找药水给你处理一下。”森鸥外握紧拳头,站起身,从电视下面的电视柜里掏出了一个应急的药箱,在里面翻出了药水和绷带,用棉棒沾着药水,示意爱丽丝把富江重新拖回来。他无视了富江明显不乐意的表情,将手腕扯过,细细地涂在伤口上,刺痛让富江下意识缩回手,可森鸥外托着富江的那只手却格外稳定,不管富江怎么往外抽都无法抽出自己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放过我不好吗,我都乖乖地听话了,也没有跑,更没有随便跟人说话啊……”富江一边被抓着手一边红着眼眶撒着娇,希望森鸥外可以看在他示弱的份上把他放出去。这里太无聊了,就算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谁能愿意一天到晚都憋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这无助的样子显得极为可怜,可森鸥外只觉得富江现在这个样子格外惹人怜惜。可他不会把人放出来。“富江,乖乖地听话好吗?你要是乖乖地听话,我就不弄痛你了。”森鸥外顾左右而言他,直到终于将那一圈伤口上了药,又将那伤口用绷带缠上,洁白的绷带彻底盖住红痕,他才终于开口道。森鸥外在富江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那冰凉丝滑的触感令人心驰神往,他不经意地抬眼,却对上了富江那幽深的黑眸。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森鸥外好像听到自己脑海中那代表理智的线突然拉紧。理智在对他发出警报!把他放出去——吧。不行。如果把他放出去,那事态就彻底无法控制了。森鸥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终于把自己堪堪濒临极限的理智拉了回来。可富江还在说,他声音有些发抖,似是害怕极了,又委屈得要命,眼眶的泪要掉不掉,直叫人心疼得恨不得亲自揩去。“我没有听话吗?我很听话了,你给我拿来的那些吃的我都吃完了,你说让我不要见外人,我也没有见,我就是想出去吹吹风啊。”说着说着,富江就垂下了视线,酒红色的真丝床单上突兀地出现水滴状的深色痕迹,他将被子拉过来抱着,把脸埋了进去。森鸥外看不见的里面,富江面无表情,身体却好像是哭惨了似的轻微颤抖着。“过几天就好啦,先代外面好危险,你也不愿意遇到危险吧,万一被人抓到了,你就要被人带走,分/尸,甚至有可能被灌进水泥桶里丢进大海里哦,那样一点都不漂亮了,富江你也不愿意对吧?”反而是爱丽丝又扑了上来,抱着富江的脖子,凑过去撒娇般说道,他本来瞄准的是富江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可,在亲下的那一瞬间,稍稍调转了一下角度,将嘴唇印在了富江的脸颊上。不能这么做。冷静,森林太郎。森鸥外看了眼时间,距离他进来到结束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已经让他的理智陷入了一种十分难熬的境界。这段时间不断坚定的内心和理智却在见到富江的半个小时内几乎全线崩塌。森鸥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他不会为了外界的因素而改变自己的行为和决定。会为了目标一如既往,即便为此付出所有。可是富江的出现却改变了他。不能说改变,应该是影响。富江是个魔鬼。森鸥外非常明白富江是在示弱,想要让自己心软然后把他放出去。他没能成功。可到了现在,森鸥外依旧不想让人在外面看着他,不是因为害怕富江迷惑了对方,而是讨厌富江的眼里出现其他人。为此,他甚至没有在监控室里安排人,只是通过远程监控的异能监视着洛潮汐。“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刚才还在示弱的富江突然抬起头来,眼圈还是红的,他撕扯着自己手腕上刚被缠上的绷带,最里圈的绷带上沾着点点鲜血,和药物混在一起,被富江疯了似的丢在森鸥外身上,“你不说你最喜欢我了吗?你甚至都不愿意让我出去!是不是因为中也?因为中也更在乎我呢,我要见中也!只有中也才是最喜欢我的人!只有他能救我——”“好了,富江,冷静下来,我没说我喜欢过你啊。”森鸥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上前,单膝跪在**,床垫被压得往外面低了一截。森鸥外掐着富江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你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会——”他的话戛然而止,松开富江的下巴,后退一步将爱丽丝收回。“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吧。等时间到了我就放你出来,等你想通了……”说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似的。又对富江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全部收好,又将工具箱放回了电视柜里,这才退后两步,转身离开了这间地下室。他将富江丢给他的绷带也一起带走了。富江见森鸥外离开,又叫了几声林太郎,可森鸥外却没有回头,厚重的大门在森鸥外离开之后合上。地下室彻底归为寂静,只有打开的电视机里泡沫剧的女主角撕心裂肺地哭着。富江随便在**抓起枕头砸向门口,又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从监控室看,只能看到富江愤怒的背影和满地狼藉。在监控看不到的角落,富江捂着脸,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他扯好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睡衣,倒回**,当他的脸再次出现在监控里时依旧是那副哭过之后恼怒的样子。森鸥外输了。只要他来见自己就一定会输。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2-22 22:35:33~2022-05-03 22:1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假去人、幺蛾子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