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捉虫）

闻清河本想询问系统，后来一想系统先前说的“一切以主角的意向为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跟系统可不是合作关系，想必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自己重生以来，做了那么多不符合剧情的事情，就是蝴蝶效应也足够改变很大一部分的剧情了，现在只不过是闻铮成了助教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闻清河重新安下心来，只是内心更加警惕。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已经在逐渐失效，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去作用了。好在他还知道很多不可能被蝴蝶效应影响的事情，光是凭借那些信息，也足够他实现自己的计划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所有记忆都失效，事情完全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保障自己目标实现的同时，完成所有的报复计划。从垃圾星和黑市爬出来的人，可不会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闻清河心中冷然，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真挚单纯，仿佛丝毫不觉得闻铮成为助教，却第一个跑来F班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远处，闻铮默默注视青年。见他虽然跟旁边的同学一样表现得很开心，但蔚蓝色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产生任何类似崇拜的情绪，闻铮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重拾了信心。没关系，优秀的猎人向来具有强大的耐心。他迟早会找出青年的弱点，然后一举将其俘获。到时候他势必要仔细看一看，青年那堪称精湛的伪装之下，藏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令人惊叹的存在。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闻清河的目光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相对，闻清河此刻清冷的眸子，跟脑海中泛着水光的想象结合，一瞬间对闻铮的内心造成了无法想象的冲击。闻铮喉结微动，舌尖本能的抵住上颚，眸色不由得变得更深了一些。--奥斯莱军校跟其他军校区别最大的一点，就在于它的教学方式。其他军校入学第一年，可能只是基础知识的教学，但在奥斯莱，学校的信仰就是“实践出真知”，因此新生们一入学，面对的就是其他军校二年级才有机会接触的实战教学。好在即便是以严酷著称的奥斯莱，也没有凶残到让新生们一上来就面对虫族，新生入学的第一场教学，只是在普通环境中的双人对抗。课程开始后，教室里的桌椅就全部被收了起来，一个拥有厚实保护罩的训练室从地底升起，出现在教室中间。这是重力训练室，只不过现在并没有启动，里面的重力跟外界还是一样的。等到众人适应了一些基础的战斗技巧，重力等级就会慢慢增加，直到所有学生都能够熟练掌握在不同重力下的战斗，才会将他们投放到战场上。教官严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再优秀的体质，失去了与之匹配的战斗技巧，也无法在战场上保护你们自己！给我收起你们在家里养尊处优的那一套，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都听到没有！”“听到了！”众人齐声。“回答‘是’！”“是！”“大声一点！你们都没吃饭吗？！”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威压释放开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头皮一紧，下意识的照做：“是！！”所有人扯着嗓子嘶吼出声，声音大到几乎能掀翻房顶，教官这才算满意了，一抬手：“现在立刻开始两两组队，进入训练室进行训练！”顿了顿，他又单独朝闻清河说道：“闻清河，你先自己一个人一组。”A级和B级之间可不仅仅只是数据上的差异，尤其闻清河的数据在B级中也算不上顶尖，这样的体质，跟其他A级体质的学员一起训练，简直是单方面的受虐，对切磋双方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其他学员见状，都朝闻清河投去怜悯的眼神。如果闻清河还继续待在奥斯莱的话，恐怕之后每一次学员切磋，都会是这种结果。不过他们并不同情闻清河，B级体质原本连奥斯莱的大门都进不了，他硬是仗着闻铮的同情挤了进来，就得接受如今这种情况发生。不然的话，自己退学就好了。学员们在入学的当晚就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伙伴，如今教官一声令下，各自找到跟自己约定好的搭档，两两一组很快就结伴排好了队伍。先前那个红发女生在女性学员中的威望似乎很高，第一个找到搭档，率先进入了重力训练室。不止如此，她还主动要求体验一下重力加倍的效果：“能不能先给我来个五倍压强？”五倍压强，听起来很多，但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而已。A级体质在奥斯莱不算什么，可拿出去一个，都是能够碾压一片的强者。五倍压强的环境中，普通人只能生存几个小时，但A级体质的强者却基本能够行动自如。于是教官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启动了重力装置。一片嗡鸣声中，重力训练室里的压强陡然增大了五倍，大家肉眼可以看见红发女生对面那个女孩子的膝盖都弯了弯，可想而知身上的压力有多大。红发女生却依旧站得笔直，甚至表情轻松的动了动脖子，在原地小跳了几下。显然，她那纤细的身体里隐藏的力量，远远高出她对面那个女孩子。红发女生原本想就这么开始，只是注意到对面女生的状态，眉心动了动，很快就向教官表示放弃：“我们已经体验过了，还是换回普通的压强吧。”懂得体恤队友，教官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闻清河也不免对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子产生了一些兴趣，因为他很清楚，即便只是五倍压强，以她表现出来的轻松程度，她也绝对不可能只是F班的水准。关键是，他上辈子似乎并没有听说军事学院有这么一个人。系统和世界意识都没有反应，看起来这个女生跟主线并没有关系。正想着，一旁的女性学员们眼中已经冒出了崇拜的火花：“不愧是琼，阿格尼斯家族唯一一个达到A+级体质的天才！”“听说她小的时候，还一度被认为是废物，后来重新检测了体质，才知道原来是被人陷害。皇室还为她专门成立了女性专门的助学基金，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如果不是女性，琼一定能达到更高的成就！”闻清河原本还奇怪，如果琼真的是接近S级的A+级体质，那么分班的时候就应该被分到A班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听了后面的话才反应过来。不光是在奥斯莱，自从越发崇拜初始的体质等级，星际女性的地位日渐下降，直到如今更是恨不得回到古代男尊女卑的情况去，在各大军校里面，女性学员因为数量稀少，也都会被图方便的塞到同一个班级。往往这个班级都是学校里等级最低，教学资源最差的那一个。看起来琼的影响力已经挺大的了，怎么他上辈子却一点都没有听到过跟她有关的消息？闻清河沉思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琼的身上。他没有注意到，一旁闻铮看过来的目光越发深沉。青年望向女孩的目光那样专注，闻铮捧着军帽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在上面留下了几条不美观的褶皱。他本该明白那目光之中没有任何跟感情有关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却比早上看见容瑾盯着闻清河的背影时更加焦躁。尽管星际时代，生育不再通过女人的子.宫，跟男人还是女人结合，差别小之又小，但还是有很多人始终坚持最原始的配对准则。闻铮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对青年那些许的兴趣，居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担忧青年喜欢的是女人。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他不动声色的上前，挡住青年看向女孩的视线，沉声开口：“需要我暂时充当你的搭档么？”谁知道却遭到了青年的拒绝。“抱歉，教官刚才跟我解释过了，我现在情况不适合直接进行对战训练。”或许是入学考试时，闻清河的表现给了教官们新的思路，当他们发现一个B级体质的学员可以通过战斗技巧，将一个接近S级体质的学员直接撂倒，他们对闻清河的排斥也减轻了许多。F班的教官并没有打算直接放弃闻清河，而是打算对他进行特训。只要他能将战斗意识和技巧提升上来，还是能够继续参加到日常训练当中的。教官还鼓励他一句：“说不定你未来可以成为第一个从奥斯莱毕业的B级体质学员，甚至在军团中也占据一席之地。”不过这句话从闻清河口中说出来，当然只是借口。几乎是闻铮靠近的同时，闻清河就感受到世界意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压力。他可不想自己被偏心的世界意识直接撕碎，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闻铮面前也得保存实力，免得被他发现自己真实的体质和精神力数据。他跟闻家之间的游戏，可还有的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