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岸边惊心

“白头发老奶奶？”我反问一句，身上已是一身冷汗。仅仅听孩子描述，我倒没有多害怕。只是像白头发老奶奶/老爷爷的事，我小时候也经历过。当时我上的小学与村子有一段距离，路途中有一个废弃的变压器房。从正面看无门无窗，远远看去仿佛一个张大嘴巴的脑袋，随时就能把我们吞掉一般。不知从哪一天起，在我们学生中有一个传说：在变压器房那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专门在天黑时抓不回家的小孩。所以每到放学时，我们都跑的飞快回家。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很久以后，还是留下深深的阴影。后来逐渐长大，才知道这不过是家长吓唬我们的传言而已，但没想到刚才又听这个孩子，瞬间又觉得那白发老太太就在我背后盯着看。我不由回头，没看到白头发老太太。只看到河面，渔船的灯光从河心传来，虽然不是特别亮，但是依然可以看清，河面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又回头，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能站起来吗？”他们两个还是哭，而且还比赛似的比谁哭的声音大。这也不能怪他们胆小，毕竟我现在还满身寒意，更何况是他们呢？我迅速思考了一下，一手拎起一个，向一边走去，远离上塘河的岸边，只怕那个白头发老奶奶从水中伸出手来，将我三人拉进去。稍后让他们坐下，问他们的家人在哪，口袋中有没有纸条，上面写家人的电话号码啥的。两人摇摇头，表示没有。我也不由摇摇头，哎，这孩子父母是咋做的？算了，先不管他们。我掏出手机，拨通万婷的电话号码，很快那边便传来声音：“赵哥，什么事？”“我现在上塘河这边，你现在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赶紧找些人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件溺水事故。”“人现在怎么样了？”“在水里。”“附近没人救吗？”“不是没人救，而是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觉得想打捞就只能捞尸了。”“我明白，你稍等。”“我等你们。”我挂掉电话，然后站在这里。孩子虽然哭着，但我却感觉这里静寂的可怕，心里不断敲着小鼓，同时开始祈祷，一定不要出现妖蛾子。这里毕竟是遇到通天会道士的地方，他不会再出现了，已经被带猫的黑衣人秒杀，那么那钱塘夫人会不会出现？一方面，她杀了我可以替他师兄报仇，另外一方面，这两个孩子她也可以去练婴灵。我越想越有些紧张，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吼声：“你干嘛！”一股寒气直逼天灵盖，该来的终究要来。我急忙拎起这两个孩子，正准备逃走，却很快发现这声音根本不是对我说的。这声音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说的。原来不知何时岸边走来一男一女。这一声“你干嘛”，是男孩吼这女孩。女孩拉着男孩不肯松手，应该是情侣吵架。目测这女孩长的还不错，可是这男的如此不知珍惜，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过无所谓，出现了这对，顿时活跃了这里的气氛，让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这两个孩子也不哭了。男孩又吼道：“你松手。”女孩没有松手，但是也没说话。就在这时，男孩突然推女孩一把：“你烦不烦？你松手！”不知这男孩用了多大力气，女孩一下子被推下了上塘河，随着女孩啊的一声，扑通一声落进了水中，她在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两个孩子看到这儿，顿时又大哭了起来。男孩这时后退两步，转身就要跑。“我靠，你推了人，不救还想跑？”我一个箭步冲到男孩面前：“你特么的是故意杀人懂不？”男孩出了一头的汗：“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不会水啊，大哥，你会水吗？快救我女朋友。”“我去，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话，你还像男人吗？”“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马上找根棍子把她拉上来。”“对，棍子，可是这里哪有棍子？”“这河边不是很多小植物吗？”“对，有许多小植物，可是这与棍子有什么关系？”他此时已经完全慌了神，说话没有任何逻辑。“你小子站在这里别想跑，我去给你找。”我对他说完，然后来到一边的一棵很小的树前，双手合十对它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救命。”说完，便直接将它折断，将它递给男孩：“去弥补你的错误。”男孩接过小树，伸到女孩手边。就在这时，女孩的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双惨白的手，接着慢慢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这张脸，满是皱纹而且还有一股诡异的笑容，湿辘辘的白头发上还冒着水蒸气。“这是，这是什么？”男孩已吓傻，稍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鬼啊！”说时迟，那时快，白发婆婆已经拉住女孩双肩，向水中拉去。女孩死死地抓住棍子，露出极其渴望生存的眼神：“不要丢下我……”我急忙拉住男孩的衣服，帮他一起拉，同时说道：“不要松手。”然而那白发婆婆的力量似乎很大，把我们拉的不断向水边也一点一点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