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节 无法安息

叶子暄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才没从楼上掉下去。这实在太惊悚了：电铃内部除了一个用来敲电铃的小电捶外，还有一张人脸，一张血淋淋的人脸，平铺在电铃内部。“你没事吧？”叶子暄问。“我没事，可是小黑……”我说到这里，小黑已从楼下顺着排水管道爬了上来。刚才我没掉下去，它却因为惯性，从我肩膀上摔了下去，落下六楼。还好小黑没事，还好它也没生气，又跳到我的肩膀上休息。叶子暄拿出一块白色方布，将人脸从电铃内部揭下来，然后摊开，铺在白布上。月光下终于看清了，这张人脸，是昨天晚上那个对着电铃傻笑的少白头男生。我不由想起今天早晨蒙着白布的那个少白头男生尸体，如果不蒙白布，他露出一张没脸皮的面部来，该是多么恐怖。人脸还是湿的，血还没有完全干透，很快将白布印出一个人脸来。我的头皮都一阵酥麻，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那个，这个……”叶子暄倒是很冷静：“报警吧。”我点了点头，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找出万婷电话号码，摁了下去。她还没睡，很快就接了我的电话：“赵哥，有什么事？”“你听说过主城一所中学发生了命案了吗？”万婷说：“听说了，一个男生疑因高考压力太大，在电铃前自杀身亡。”“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学习学的头发都白了，不过我这所学校工作，有了新发现。”“哦？新发现？”“在电铃中发现了一张带血的人脸。”我说：“这张人脸就是那个男生的，你马上过来看一下。”“好的，我马上过去，你们暂时留守现场，不要乱动。”随后她便挂了电话，我们站在楼顶上。叶子暄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微型手电筒，照着人脸仔细看了看说：“从人脸边缘的切口来看，这张脸是生生地被人撕下的。”“这么说，那个叫朱心彤的女生所经历的是真的？她遇到了电铃滴血，遇到一个小男孩撕脸——虽然是做梦。”叶子暄说：“貌似，现在已经梦想成真，虽然事件的主角不是那个女生。”我说：“现在朱心彤脸上的滴血的原因应该也明白了，可能当时电铃中也有一张这样的人脸，血未干，所以电铃就会滴血。”夜欲静，心越慌，听到我的心跳，叶子暄淡淡地说：“不必怕，人脸而已。“怕？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这脸是怎么弄到这电铃之中呢？”我说：“自杀肯定不可能，只能是他杀，杀人犯的动机真的很奇怪——碎尸的一种吗？”叶子暄说：“刚开始我也想不明白，但现在又看了一下电铃内部，我想杀人动机应该清楚了，你看——”听叶子暄这样说，我又强忍着害怕看了看电铃。电铃内部还有一道符，这道符是直接画在电铃内部的，符的大意是：“铃为归宿，永镇此魂。”叶子暄说：“这是一道镇魂符，顾名思义，主要是为镇住魂魄所画。古代易经中说，人面是魂魄聚集之地，所以把人面割下来，就等于控制住这个人的灵魂。现在这里有镇魂符，就是想把这个人的魂魄封印在这个电铃之中。”“封印在电铃中，为什么要这么做？”“人死这后，一般亲人祝福他/她好好安息，所以魂魄都以安息为最好的祝福，但是电铃每天都会定时响起，那人把魂魄放在电铃之中，每天的电铃声不会让灵魂得到安息，灵魂因此也会受到无尽的折磨。”叶子暄说：“也就是说，这张可怜的人脸，生前一定是得罪了某个人，死后受这种苦难。”叶子暄越说，我越感觉到冷，仿佛从三伏天瞬间到了三九寒天一般，同时感觉脑了里也像是有一个闹钟一样，滴呤呤呤地响个不停。一个看似普通的案件，后面却隐藏着这样的阴谋。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又着实吓了我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回了一神之后看了看手机，是万婷打来的。我急忙摁下接听键。她问：“你在哪里？”“我就在二号楼楼顶。”答完之后，我与叶子暄向学校的门口望去，一辆警车并没有鸣笛，缓缓地停在楼下。从车上面走下来的，除了万婷之外，还有两名警察制服男人，与一个黑色西装男人以及穿着小西装的毛毛。那西装男一到我们身边就愤怒地指着我们问：“你们是……贼？”毛毛说：“刘处长，他们不是贼。一个人我不认识，另外一个，是咱们学校新请的教师赵大龙。”万婷走到我面前说：“你们两个发现了什么？我不负责这一片，所以我带来了两个片警，你们把详细情况讲给他们听。”那两名穿警察介绍了一下自己，其中一个我还真见过，今天早晨确实在那个少白头男生面前出现过。那个刘处长一看，我们与警察还算熟悉，马上对万婷笑道：“我也觉得他们不像贼，万警官。”对于这个西装男的表现，我瞬间把他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随后我们相互介绍之后，才知道这西装男是学校的教务处长，不过对他最开始的印像并没有改变，那就是可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叶子暄这时把电铃与人脸交给两名警察。同时告诉了他们两个疑问，在学校的传说中：电铃滴的血，滴到的朱心彤的脸上，为什么校医却说是铁锈水？虽然血液之中含有铁锈的成分，但是血与纯正的铁锈水还是有区别的。其次就是检验一下这张脸上的血，时间似乎很久了，为什么还不凝固。叶子暄说完，他又盯住了电铃的符，我知道，他一定在想，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