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皇帝陛下照样来到了文贵妃的住处。文贵妃早做好了汤等着,皇帝刚坐下便将汤端了上来,“臣妾看陛下近日劳累,竟是都瘦了,所以炖了些汤,陛下尝尝看喜不喜欢?”没有人会不喜欢别人关心,皇帝也是一样。赵崇云看着文贵妃那关切的眼神,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他拉过对方的手拍了拍,“辛苦你了。”文贵妃笑了笑,回握着他的手,“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也没做什么,哪里有陛下日理万机来的辛苦。”赵崇云身为皇帝自然想的更多,虽然他注重长幼有序,对赵羿嵘这个嫡出太子寄予厚望,但他却不怎么喜欢皇后。身为男人,自然更喜欢千依百顺,温柔贴心的女子,皇帝也不能免俗。文贵妃陈西文不仅长相貌美,还温柔体贴,每每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之意,这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按理说他对文贵妃宠爱有加,应该也会更喜欢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才对,但皇帝陛下并没有,只能说过得去而已。他不能偏爱赵启承,从而让他威胁到赵羿嵘的太子之位。赵崇云喝了几口汤,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他对文贵妃道:“对了,今日给承儿安排了个差事,江南水患严重,朕让他前去赈灾了。”文贵妃闻言,美丽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忧色,她望着赵崇云,低低地唤了声,“陛下……”赵崇云见她如此神色,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几分,“怎么?爱妃觉得朕此举不妥?”身为皇帝,自然是容不得别人质疑,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其他人都只要乖乖接受就好。文贵妃连忙摇头,“陛下误会了,臣妾听闻承儿能为陛下分忧了心里十分高兴,也替承儿多谢陛下的信任,只是心里也十分担忧。”“嗯?担忧什么?”皇帝问。文贵妃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边走到皇帝身后一边伸手替他捏着肩头,“承儿对于赈灾之事毫无经验,臣妾就怕他做的不够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皇帝笑了笑,拍了拍文贵妃的手,“爱妃多虑了,孩子大了,总该出去历练一番的,而且朕看承儿那孩子也很稳重,不必太过担忧。”文贵妃连声应着,“陛下英明。”只是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却是真正皱起了眉,能在后宫之中生存下来,还能活的不错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如今太子被禁足,让赵启承去赈灾,先不说皇帝的真正用意,就太子和皇后而言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怕此次的江南之行不会那么顺利啊!皇后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如今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与赵启承,陛下若想派皇子前去那就只能是赵启承了。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是个好机会,无论是对那母子俩,还是对我们。”皇后还在想对策,太子就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这次不必皇后操心,他已有打算。皇后心里还是不放心,虽然给太子传回消息说知道了,但私底下还是传了消息给自己的娘家,请娘家帮忙想办法扫除二皇子这个障碍。……雅客居里,欧阳随深坐在床边,赵兴尧躺在**,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随深好看的下巴。这两天两人一直都待在雅客居里,自那件事情后两人就亲密的像连体婴儿似的,准确来说是赵兴尧一直贴着欧阳随深,无论欧阳随深走到哪里做什么,赵兴尧总是会缠上来。要么就是在一旁托着下巴撑着头,两眼放光地盯着人家,直把人盯的不好意思才罢休。跟欧阳随深待在这方小院子里,总会让赵兴尧生出一种小夫妻过日子的感觉。虽然平淡,却甜蜜入心。欧阳随深手里拿了本书在看,赵兴尧见他如此专注,忍不住生出些坏心思来,他伸出食指在欧阳随深的下巴上点了点,成功引起了欧阳随深的注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低头看着他,“怎么了?”赵兴尧笑了笑,轻轻捏着欧阳随深的下巴,“这么专注啊,是书好看还是我好看?”欧阳随深放下书,看着他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赵兴尧见他如此,更想得到他的回答了,一骨碌爬起来,动作迅速利落地把欧阳随深扑倒在**,然后伸手就去挠人家的痒痒,一边挠还一边问:“快说,书好看还是我好看?”欧阳随深本来就怕痒,被他挠的笑的不行,平时清冷的模样淡然无存,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眼尾也染上了薄红。最后实在拗不过赵兴尧,只能连连说着:“你好看,你好看……”得到了答案,赵兴尧笑的更加得意了,他看着欧阳随深的笑颜,眼睛由开始的明亮渐渐变得深邃热烈。欧阳随深也同样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渐渐地收了笑意,只看得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自己此刻的样子。赵兴尧的心跳渐渐加快,他的兰筠怎么这么好看,眉眼鼻梁,嘴唇下巴,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尖儿上,叫他看着看着就入了迷。那微微张开的嘴唇吐息如兰,唇瓣色如樱粉,微微翕动,引人遐想。赵兴尧盯着盯着就不自觉地缓缓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欧阳随深没有动,任由赵兴尧贴了上来,这无声的沉默便是默许,更加激励了赵兴尧,吻的愈加温柔缠绵。那天晚上虽然混乱,但欧阳随深还是记得唇上的温度和耳边的低语,思及此便忍不住悄悄红了耳朵。直到把人吻的快透不过气了赵兴尧才稍稍分开了些,他喘息着低头又啄了一口那已经变得嫣红的唇,笑着低语道:“兰筠你真好。”而后俯身把欧阳随深抱进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淡雅的清香。欧阳随深觉得好的不是他,而是赵兴尧。赵兴尧总是会顾及他的感受,维护他的尊严,会想尽办法让他开怀,更是为他做了其他人不可能会做的事情。他的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缓缓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赵兴尧感觉后背传来一阵温暖,不禁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欧阳随深。兰筠在他面前一向矜持,虽然他不反抗抵触自己的亲近,但是主动的时候还是很少的,上次主动吻了他,这次又主动抱他,真是让他高兴不已。两人深情对视,正是气氛正好之时,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赵兴尧一下子就泄了气,瘫软在欧阳随深身上,他现在很想把木香发配边疆,这丫头总是跑来破坏气氛。敲门声停了会儿又响了起来,欧阳随深说:“快起来,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给耽误了。”赵兴尧不满地哼哼,“哪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我就不想起来。”欧阳随深无奈,这人现在怎么一言不合就学小孩耍赖皮,还要人哄。“你乖,快起来。”欧阳随深低笑了一声,哄孩子似的说。被哄了就开心的赵兴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欧阳随深身上爬起来后也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还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站起身来去开门。木香低着头站在门外,她可不敢抬头,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世子殿下灭口。赵兴尧有些不耐地问:“什么事?”木香心里的小人儿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来敲门。“有一封给世子妃的紧急书信送到了璟王府,您和世子妃都不在,影柏就赶紧送了过来。”木香说完,便双手将书信递到赵兴尧的面前。赵兴尧接过来看了看,发现信封之上写着“随深亲启”四个有力的大字,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标记。那是一朵花,花细长如玉簪,先端六裂,呈漏斗状。赵兴尧拧眉,这谁写的信,居然写着随深亲启,叫这么亲昵做什么。“对了,这信先是送到水岸山庄的,然后又快马加鞭送到璟王府,您们不在,这才又辗转送到了这里。”木香解释道。赵兴尧没说话,虽然心里不太爽,但也不敢不给兰筠看,更不能真耽误了兰筠的事情,于是进门将信递给了欧阳随深。看到那个标记的时候欧阳随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拆开了信,一边看信脸色也一边变得深沉起来,看完后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赵兴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如此只好赶紧发问:“怎么了兰筠,发生了什么事情?”欧阳随深把信放在桌上,“这是我一个江南好友送来的信,他在信中说他的好友受他连累被他的对头抓走了,他想尽办法也找不到人,更别说将人救出来了,于是写了信给我,希望我能赶去江南相助。”一听欧阳随深说好友,又想起那个花朵标记,赵兴尧就瞬间警惕起来,试探着问:“额,兰筠啊,你这个好友是男还是女啊?”欧阳随深这时正担忧着,也没在意赵兴尧问这问题的意义在哪,只回答道:“男子,他叫白鹤仙。”赵兴尧喔了一声,不是女子就好,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啊,是男子也不行。“那……兰筠你怎么想的?”赵兴尧见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欧阳随深轻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是是世子妃,不可能像从前那般说走就走的,白大哥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成亲了,否则他再难也不会向我开口的,我写封信让大哥帮忙想想办法吧!”赵兴尧听得心里揪了一下,他一把握住欧阳随深的手,看着他认真地说:“兰筠,如果你想去,我就陪你,无论你想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对于赵兴尧的话,欧阳随深并不觉得惊讶,似乎他早就知道赵兴尧会这么说。他抿了抿唇,还是问了一句,“白大哥待我极好,他现在有困难,我自然是想尽绵薄之力的,只是……真的可以吗?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赵兴尧笑着亲了一下他的手背,“不会,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我都会陪你去。”欧阳随深温柔一笑,眼中温情流淌,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