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烟云台, 守门的人一见是风月关的仙君,完全不敢拦,直接就把两人给请了进来。沈白二人在经过指引后来到苍云的房间, 一进门后便瞧见了摔在地上还未被扶起的轮椅。沈三川上前查看轮椅周围,浮一白却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隔了一会,他看着满屋气派中又透着奢靡无度的装饰, 啧啧说道:“倒是会享受, 像个微型宫殿一样, 就是眼光不太好, 花里胡哨得土。”沈三川转头看他道:“你是不是想说没法跟师尊的眼光相提并论?”浮一白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心满意足得笑道:“陇憬眼光自然是好,否则当年怎么会挑了掌门你来做亲传弟子?”沈三川道:“浮长老不但怼人厉害,这马屁拍得也挺溜啊。”“掌门这么说不就生分了嘛,我可从来不拍马屁啊,一向实话实说!想当年你来风月关,入我无关峰的第一日,我可就看好你了!”沈三川笑道:“是是是, 浮长老慧眼识珠!”说完他继续转头研究苍云的轮椅, 隔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说道:“浮长老, 苍云的身份特殊,掳劫他的人不外乎两种原因——要么,绑架皇亲国戚借机勒索苍皇一族;再不然, 就是想要找他寻仇了。”浮一白走过来道:“嗯,不过绑架勒索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几日过去了, 如果真的是勒索, 早就该开口了,不至于养着人质玩儿吧。”“这么说,你也觉得是寻仇的可能性高了?”“没错,而且找他寻仇的人极可能也在神峰五芒……只不过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寻仇,为何不直接在这里杀了他,反而还要费尽心机把个毫无行动能力的人掳走呢?老实说,苍云在被废之前也算是个高手,刚才一路走来,烟云台的防御和守卫机制也非常可以,能这样登堂入室得将他带走,还不被任何人发现,可见对方也不简单呐!”沈三川微笑道:“果然浮长老也发现问题所在了。首先,掳劫却并非勒索;其次,这个嫌疑人的实力不弱;再有,他非常具有针对性和目的性。”“掌门分析得是,不知掌门心中有何结论?”“按理说,如此大费周章得带走一个人,没理由过几日毫发无损得将他送回来吧?”沈三川摸了摸下巴,“如果我们即将找到苍云的尸体,你觉得最有可能在哪里被发现?”浮一白想了想,摇了摇头:“在哪里发现会有什么区别吗?”“区别可大了。”沈三川说道,“如果尸体出现在皇城,那就是挑衅皇权;如果尸体出现在烟云台,那就是个人恩怨;如果尸体出现在风月关,那就是栽赃嫁祸……”浮一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有人可能要把杀苍云的事嫁祸给我们?!”沈三川继续说道:“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其实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性。”“什么?”沈三川抿唇道:“就是尸体出现在玄煞三州。”浮一白瞪大眼睛:“嫁祸给玄煞三州?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一旦尸体出现在玄煞三州,这件事就会成为引线,打破神峰五芒和玄煞三州现有的平衡。”“嚯,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这是想要天下大乱啊!”“嗯,而且这个人非常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身法相当可以,不过也正因为太干净利落,反而可以框出这个嫌疑犯的范围来了。”“哦?你已经有人选了?”“以神峰五芒来说,这个人起码已经达到长老或者掌门的实力……”浮一白道:“那这范围一下子缩小很多啊,有特别怀疑的对象不?”沈三川摇头道:“不好说,先观望观望,我们回风月关吧。”“好!”……两人回了风月关,恰好众人在风月关已经搜寻完毕,什么也没有发现。齐承见沈三川回来,依旧不死心得说道:“寒衍仙尊,风月关虽然已经查完,但是仙尊的临渊水阁有禁制,我们都进不去,既然仙尊回来了,敢不敢让我们进临渊水阁一探?”风崖长老华不扬早就看不惯这群家伙在风月关搜人,他不客气道:“还敢打临渊水阁的主意,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以为有特权是吧?”“华长老,我这也是为了帮贵派洗脱嫌疑啊!”“什么嫌疑,这段时间我们掌门都不在风月关,临渊水阁没有掌门的解禁根本进不去,苍云那小子失踪才多久,怎么可能会在临渊水阁里?”齐承逞强道:“华长老都那么肯定了,为何还不能让我们进去查证一番?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沈三川出声道:“可以让你们进去。不过,临渊水阁乃我风月关重地,你们那么多人进去不妥。”齐承见沈三川首肯,马上说道:“这个自然,为表敬意,只我们四峰掌门进去如何?寒衍仙尊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你们的人跟着我们!”“可以。”沈三川看向自己身侧,“华长老,浮长老,劳烦两位陪同几位掌门一并进入临渊水阁查看。”华不扬虽然不甘心,但也不会当众驳了沈三川的面子,哼了一声后就自顾自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齐承立马紧跟其后,其余三峰的掌门跟在他后面。浮一白拍了拍沈三川的肩膀后也跟了上去。寒晚楼见他们真的去到临渊水阁,忍不住道:“你还真放他们进去?换了陇憬的话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同意……”沈三川道:“有些事跑不掉,倒不如迎头面对。放任他们在我眼底下行动,总比让他们在背地里暗戳戳捅过来要强。”寒晚楼挑了挑眉,略感惊讶道:“你这么说,是觉得有人想对风月关不利?”“不一定,等瞧瞧他们会不会有所发现吧。”话落,他幻化出玄天镜,观察起几人进入临渊水阁的模样。寒晚楼凑过来:“你不放心的话,为何不跟着一起进去,在这用玄天镜监视?”沈三川笑道:“不算是监视,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每个人进去之后的表现而已,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不是吗?”寒晚楼反应过来:“你故意放他们进去想试探他们?所以你是在怀疑……”……“寒长老你瞧,齐承进去之后,确实是在努力找人,这种焦虑的模样说明他真的压力很大,想必苍炎已经对他下了死令,所以他才那么急切得想找到人,否则没法交代。”寒晚楼道:“是啊,方才也是烟云台的人最积极,人毕竟是在他们家里丢的,不急不行啊。万一到最后还是找不到人,烟云台首当其冲啊,本就已经是神峰五芒垫底的门派了,被这样一搞,说不定跌出神峰五芒也不无可能。”“春秋阁的洛瑶君就不一样了,她似乎对临渊水阁本身更感兴趣,表面上好像是在找人,实际上却是在观察临渊水阁,不过春秋阁有过前科,当年她师妹辛辰可就不遗余力想进临渊水阁,大抵是觉得临渊水阁藏了什么风月关的绝密,想要一探究竟。”寒晚楼点头道:“她好像一直在摸索,是在尝试看临渊水阁有没有暗室或者密道之类?”“极有可能,总之她并非真心寻人。”寒晚楼又看向另一人:“相比较起来,青瓷观的花小橘好像很敷衍啊,他跟韦函夜刚逛完议事厅,这会儿朝你内屋走去了,韦函夜比花小橘还漫不经心。齐承是专挑难找的地方寻,他俩则是一根中轴线走到底……”沈三川点了下头,继续观察两人的行动。隔了一会,寒晚楼出声道:“花小橘这家伙似乎对你的房间更感兴趣啊,逗留了那么久,什么都要看一眼碰一下,要不是浮长老跟着他们,我都觉得他要蹦你榻上去了。”“韦函夜倒是只在房间走了一圈就出去了,大概是觉得这屋子藏没藏人,一目了然。”……隔了一段时间后,在临渊水阁毫无所获的四人在华不扬和浮一白的带领下出来了。沈三川道:“齐掌门现在还觉得人藏在风月关吗?”齐承态度好了一些:“抱歉打扰仙尊了,我每一处都以灵力探查过,的确没有苍云师兄来过的痕迹。”他焦虑道:“我会再安排人手去其他地方找人试试,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罢他领着所有烟云台的人急匆匆得走了,接着春秋阁和破尘阙的人也离开,青瓷观的花小橘还想跟沈三川叙叙旧,但也被自家人给拽走了,说让他回去,观里事情多,不要老想着在外头野,没个当掌门的正形。他虽然听了毫无惭愧,但还是不情不愿得离开风月关回青瓷观去了。……就这样过了两日,在大规模搜寻下,依旧没有苍云的消息。这日深夜,忙完正事的沈三川刚回临渊水阁,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不速之客进了临渊水阁……他一抬头,就见屋顶上缓缓降下一个人。“仙尊倒是守约啊,果然对我撤了禁制。”夜色撩人,来人却比黑夜更为蛊惑人心,那嘴角勾起的笑意一如往初。“你……怎么来了?”“我新娶的夫人回了娘家,趁他不在,来跟我的旧情人叙叙旧……”他说着从屋顶一跃而下,走到沈三川面前,抱住他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婚后,仙尊不寂寞吗?”沈三川一阵脸红心跳,这家伙,隐婚玩上瘾了是吧!现在是什么play,背着正房出来偷腥?城会玩啊!不过,玩就玩,谁怕谁?沈三川故意推开他道:“你都跟沈田公子结契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某人听沈三川如此说,却是笑到不行,继续开演道:“仙尊吃醋了吗,我跟他不过逢场作戏,你知道我只心悦于你,他不过是你的替代品罢了,我都没有碰过他……”“尊上可真会说笑,洞房十五日的战绩早就传遍三州五芒了,还想诓我?”“那是为了气仙尊的,仙尊不信的话,大可是试试我有没有十五日的实力?”“你……不知廉耻!”“能得仙尊春风一度,自然不知廉耻为何物了。”他说罢将沈三川抱起走进屋内,“仙尊舍不得拒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