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立刻警觉地看向周围,那笑声拥有攻击灵海的穿透力,比起鬼雾来说厉害了不止些许。“真是,幻术对于我来说,真没用的。”说着他单手捏诀,一朵金莲顺着他的指尖飘了出去,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却在触碰到第一条拦路荆棘时,“嘭”的炸开。一阵强烈的金光闪过后,原本荆棘满满的小道,变成宽阔的青石板路,路的尽头是一座古老恢宏的宅院。宅院的大门紧闭着,门口悬挂着两盏白底红字的灯笼,灯笼上是鲜艳的“喜”字,而非是“囍”。刚刚发出求救声音的郝均被钉在了大门上,冒着黑气的钉子狠狠插入他的四肢,胸前插着一把华贵的匕首,上面刻有“郝灵赠月萍”的字样。门口的青石板上已被郝均的鲜血染红,在那两个白灯笼的映衬下格外刺眼。【我艹,吓死我了,那是郝均吗?不会死了吧。】【不知道啊,但是感觉想活也够呛,脸都白完了。】孟庭蹙眉打量了片刻,准备走上前些,去看清郝均是否还有救。然而,在他的脚刚迈出一步时,一阵极其阴柔又带着蛊惑的声音传来,鬼魅不已:“哎呦,小少爷,您的脚可别再往前走了。”说着她好似有叹了口气:“不然,我可能会让你和郝家这小崽子一样,钉死在我这喜宅了。”孟庭还未说话,席阳手中的鬼彻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几息之间又回到了席阳的手里。按理说,席阳出手不应该无功而返,但是鬼彻刀身却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哦呦,这位小少爷,脾气蛮火爆的嘛,可惜了,你的刀没有我快。”说完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孟庭看了一眼席阳,四目相对之间,不用言语已然明了。孟庭又向前走了一步,那声音便突然狠厉起来:“站住!别忘了,你们还有三个同伴被我困着呢,怎么,不想救他们了?”孟庭置若罔闻,一边向前跨了一步,一边慢慢悠悠地开口:“你就只能欺负一下没什么攻击力的郝均了,其他三个人谁你都奈何不得。”“哦?是吗?”那声音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反问出口。“是啊,除了你钉在门上的郝均,我就是最弱的了,你连我都奈何不得,更何况他们。”孟庭说着又朝前跨了一步。孟庭相信,相信席阳的下一刀,能够准确命中此人,所以一直诱她开口。敌暗我明,是最烦人的。“而且,你要是真拿他们有辙,早就把他们和这小子一样钉在这了,不是吗?”孟庭再次开口诱她。那声音却突然暴躁起来,一扫之前那副魅惑声线,骂了起来:“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就没想杀那几个臭小子。”她似乎啐了一声:“小子,你识相的,立刻拉着你相好的赶紧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真的把你们也钉死在这。”话音一落,席阳的龙渊和鬼彻一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破空而去。只听见“啊”的一声,鬼彻再回到席阳手中时,刀尖沾染了鲜红的血迹。“哈哈哈哈,小子,你和你这相好的配合挺好啊,居然伤了我。”那声音笑得十分的狂野,像是被伤的人不是她一样。孟庭却突然指着席阳,接了一句不着四六的话:“那什么,打断一下啊,这不是我相好,谢谢。”闻言,席阳的面色稍稍暗淡了几分。那声音也顿了半晌,才接到:“哦是吗?过血稳魂火这种术法,你都为他用?还说不是相好的。”“以血为媒,将自己的魂火分给他,来祝他稳固魂火,说不是相好的谁信。”孟庭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是想帮帮席阳而已,这会儿在这被人戳穿,跳进八四消毒液里都洗不清了。席阳估计得更加爱我了。席阳对这些术法确实不够精通,他从来都是依靠绝对的武力,这会听到那人的话,眼里从不可置信变成了局促不安,魂火对于捉鬼师来说可谓是第一条命。魂火不稳,就会容易受到鬼物侵扰,被鬼物袭击时所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加严重。自己的魂火,完全是因为分出了大部分灵力去重塑无常界而变得不稳。但自己不是人,就算分出大部分灵力出去,也依旧高于人间所见过的所有捉鬼师。可是孟庭将魂火分给我以后,他该怎么办?他现在不过是普通的人类罢了。思索着,席阳快步走到孟庭身边,龙渊便似有心灵感应一样一头缠住了孟庭的手,一头缠在席阳的手上。孟庭看着自己手上的龙渊,一脸懵逼:“大影帝,你搞什么?”“从现在起,不能离我两米远。”席阳说着,那龙渊便自动变成了两米的长度。“NO,我拒绝!!”孟庭试图将龙渊从自己的手上扒拉下来,然而龙渊就像是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分毫不变。【好家伙,这叫寸步不离,席阳真是爱惨了孟庭啊。】【谁说不是呢,孟庭居然还将自己的魂火分给席阳,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拒绝无效,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席阳左手和孟庭的右手捆在一起,右手持鬼彻。原先任由孟庭交涉没有开口的他,此刻开口透露着烦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劝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后果自负。”“哦呦,人家真是怕死了呢!”那声音装作害怕,实际上却带满了嘲讽。【这鬼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百人坑那一刀我记忆犹新。】【是啊,席阳好像不是很愿意出手,但一出手必定不同凡响。】【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孟庭看着席阳逐渐翻飞的衣角,就知道席阳的灵力又开始暴戾翻涌了。他有些无奈,不知为何,席阳给他的感觉就是过于在乎自己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孟庭向来是不相信的,但几天的相处应该也不至于此才对,难不成另有隐情?与此同时,席阳的眼睛也从正常变成了幽蓝,仿佛眼睛里燃起了火焰,鬼彻猛地脱手破空冲上云霄,随后带着激昂的刀吟声自云霄垂直落下,身后引来数道惊雷!孟庭都不由得惊呼出声:“我艹,你是个什么怪物,引天雷?!!”席阳却只是回头看了孟庭一眼,这一眼却看得孟庭莫名有些难受,被龙渊捆住的手微动,竟有种冲动想去抚平席阳紧蹙的眉头。这一瞬间,他的心底莫名泛起一股他与席阳似乎熟识以久的感觉,就像是他好像曾经看到过席阳站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这种哀伤的表情。席阳看着孟庭许久,半晌后,他才收回目光,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走去,有着龙渊的限制,孟庭也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上。“我说过,后果自负。”席阳的声音像是覆盖着薄霜的冷刀,凌厉无情。距离大门不过十步之遥时,他一挥手,钉在上面的郝均便像是纸人一样,轻飘飘地被丢到一旁,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孟庭凑近探了一下郝均的脉搏,又听了听心跳,确认其毫无生气后,走回了席阳的身边。见孟庭摇头,席阳便也了然。灵力猛然蓬勃冲向大门,原本沉重古扑的门板被径直冲飞,两人走进院子,入目满是红绸。主厅的门前摆着一把檀木椅,上面坐着的正是发出那诡异笑声的女人,她垂首低眉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团扇,扇面上绣着比翼双飞,却沾染了血渍,那血渍已然干涸,年岁久矣。见二人进来,她啧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说真的,你们这一对长得这么俊俏,我还真不舍得下手。”说着缓缓抬起了头,她头戴凤冠,面容姣丽,眉如细柳,唇如樱桃,一双含情眼看得叫人怜惜。此时,孟云也携着受伤的玄鸣从大门奔了进来。一向目中无人,只管自己的邱青,看着郝均的尸体也怔愣了许久,似乎是无法相信那个没什么话,也没什么存在感,一路上与自己作伴,听自己的话,毫无怨言的人……此刻真的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良久,衣衫褴褛地邱青也跟着进了喜宅,他想为了郝均报仇。“哟,走出来了?不容易啊。”女人瞧见进来的三人,有些讶异。孟云将身负重伤的玄鸣轻放到一旁靠着,随后走到孟庭的身边,说话间还带着力战后的气喘:“她不容小觑,我们几乎是被群鬼围殴,个个都是堪比不化骨级别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出重围。”孟庭嗯了一声,他已经感受到了不寻常了,鬼彻引来的天雷迟迟没有落下,院中这女人气定神闲,席阳的那一刀似乎也并没有对她产生伤害。“席阳,鬼彻呢,天雷没有落下来。”孟庭喊了一声席阳,却发现席阳紧紧地盯着女人身后的大厅,目光如炬,怒火中烧。席阳没有回答孟庭,鬼彻似乎感受到了席阳的心绪,刀吟声更为暴烈,伴随着“哗!哗!哗!”接二连三的天雷巨响,却怎么也落不到这宅子里。而随着席阳怒火暴走,四周疯狂翻涌起狂风,女人身后厅堂的木门被猛地吹开。里面的景象让孟庭也愣在了当场。“你居然敢这么对他!给我死!!!!!!!”席阳的怒吼声像是深渊巨兽怒号一般,响彻云霄,与刀吟雷鸣呼应。作者有话说:孟庭:他居然这么爱我?席阳:一直这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