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交易

当时的那个冥王正值盛年，虽不是席阳的对手，但也不是个肯低头的主，即便席阳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他的眼中也依旧毫无惧色：“你杀吧，我死了后，血海会诞生新的冥王，无所谓。”席阳眼神如冰，也不多言，手起刀落，削下了冥君的一缕头发：“我再说一遍，我要同你做个交易，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给你两个选择，同我做个交易，或者，我杀了你后，再和下一任冥王继续完成交易。”最终，冥王还是屈服于席阳的威胁之下：“行，我答应你。”得到肯定回复的席阳，收起了鬼彻，周身幽蓝色的火焰也收了起来，随着席阳的火焰收敛，此起彼伏，炼狱的火焰便猛地爆燃起来，试图冲破忘川河的禁锢。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冥王，立刻飞身跃起快速奔向了炼狱上空，运转灵力压制，可因他被席阳打伤，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灵力枯竭，开始力不从心，最终被炼狱冥火逼退了回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逼得脚步紊乱得一趔趄后，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就在他抹去嘴角的血液，强撑着准备继续去压制炼狱时，却不想席阳抢先他一步。在冥王的眼里，只看到一抹幽蓝色的光划过，席阳便已经落在了炼狱中央，火舌在他的身边翻滚着，却伤不到他分毫。只听见他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鬼彻”，鬼彻便带着震**整个炼狱的刀吟声落在席阳的面前，鬼彻落在席阳面前的那一刻，席阳的眼眸微抬，自他的眼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随后火焰以他为圆心向整个炼狱扩散开去。两种火焰对撞之下，掀起的巨大风浪直接将重伤的冥王掀翻在地。最终，幽蓝色的火焰席卷了整个炼狱，炼狱冥火全部退回了炼狱之中，暂时休止，不再咆哮，让冥王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中又带上了兴奋。经过此一役，回到冥王殿后，冥王的语气也变得有礼了些：“阁下尊姓大名？”“席阳。”意简言赅。冥王虽然觉得席阳冷了些，但想着如果交易成功，那就让他去帮忙镇压炼狱，想到这个层面，冥王便主动提起了交易：“不知阁下想同本座做什么交易？”只见席阳将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金色的光芒从胸膛慢慢移动到他的手上，孟庭的那半魂魄躺在席阳的手里，过多的反噬让他陷入沉睡。孟庭的碎魂一出现，席阳的面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像是捧着一件无上珍宝。“我要你送他投胎。”席阳看着孟庭，说话却是对着冥王。冥王闻言走到席阳的面前，伸手抚过孟庭的魂魄后面色凝重：“他不是人，又怎能投胎？”“我知道，若他是人，我便不用与你做交易了。”席阳说得理不直气也壮。冥王叹了一口气：“那本座也要提出本座的条件，我要你守护炼狱，不论冥王如何更迭，传你守护炼狱你便随叫随到，直到你死亡。”席阳没有急着答应，而是询问冥王：“那你怎样保证他能够顺利投胎。”“我不能送他投胎，但我能送他重生，让他在人类世界成为一个普通人，他之前所背负的一切将不再出现在他往后的生命中，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不确定送他重生的时间点，短则几年，多则几十年，并且我不能告知你，他重生的地点和身份，因为这是违背天道的事情，但是我会在我死亡之前将他送入重生之道，接下来他重生的一切，将会随着我的应劫而亡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冥王说得缓慢而清晰，席阳听得很是真切。席阳垂眸看着躺在手掌心的孟庭，没有任何迟疑，轻声道：“好。”冥王料到了他会答应，但却没有料到答应得那么爽快，一时间他竟有些于心不忍，提醒道：“他重生后，他还是他，但是因为他魂魄不全，会缺少记忆，可能这辈子他的记忆中都不会再有你，更有甚者，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这样你也愿意？”“我愿意，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他。”席阳依旧是毫不犹豫。冥王也不再多言，伸出手独属于冥王的绿色灵力萦绕于掌间：“以灵力为契。三击掌，便算我们交易成功。”席阳翻手蓄起灵力，与冥王三击掌后，还不忘警告：“当然，你若是没有履行承诺，我将毁了你这地府，让炼狱冥火将你所精心保护的一切焚为飞灰。”冥王则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真是多疑，放心，绝对如你所愿。”席阳闻言，不再说话，轻轻将沉睡中的孟庭放在冥王的手中，不舍地看了几眼后，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冥王叫住了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本座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复活他。”席阳回头看向冥王，答非所问：“那你又是为什么愿意同我交易，你付出的可是生命。”说完不等冥王回复，便转身离开。而冥王看着手掌中的孟庭，心领神会道：“是啊，不过都是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罢了，我的是地府，他的是你。”自此一别，冥王于三年后陨灭，享年十八岁，新任冥君诞生，六岁前，席阳代掌地府事宜。此后六年，席阳往返于人间，无常界与地府之中。无常界的结界变为席阳的灵魂，天罚如孟庭当初一样不死不休，可是席阳却总是能将天罚尽数吸收，变为自己的修为，也正因他这奇特的体质，此后数十年席阳的生活犹如一汪泉水，清冽没有波澜，地府冥君更迭多代，席阳也依旧定时前往镇压炼狱，除此之外便是寻找孟庭和镇守无常界。可突然有一天，席阳照常回到无常界巡查时，遇上了天道化身，他笑着告诉席阳：“夕重生了，六年后，你只需要去参加‘一起去探秘’综艺便可以见到他。”“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你不是不能插手万物运行秩序吗？”席阳问道。天道却只是长叹一口气：“夕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我最出色的孩子，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便承担他的宿命，这个宿命是非死亡所不能解的，是我也无法左右的，是他必须去做的。”“原本他陨灭后便可不再承受，可他却将半数魂魄散入山河湖海，另外半数又被你送入重生之道得以复活，所以宿命会常伴他，直到他再次死亡，或者宿命任务解决。”席阳登时恼怒起来，灵力暴涨：“当初是你指引我去地府的，原来都是阴谋！！！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他的！”几番交战，席阳还是没能伤到天道。天道则看着气喘吁吁的席阳，开解道：“虽然他的宿命无法改变，但是你不在六界之中，你可以改变，你可以去到他的身边，保护他，帮助他，当他完成宿命任务时，你们自然能够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我不信你！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席阳怒吼着。天道却说得斩钉截铁：“你没有选择，你只能信我，你不去他的身边，他会死得更早。”席阳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似乎有些认命道：“好，那我需要做些什么？”“你只需要让你自己变得更强！成为他完成宿命任务的最大助力便可，六年后，我会再次提醒你去见夕，期待你的强大。”天道很满意席阳的反应，声音也变得爽朗。“宿命任务是什么？”席阳忽然问。天道却只是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告知了你，夕便完不成他的任务了，等待他的要么是无尽折磨，要么是死亡。”于是，席阳缄口不言，并于那一天与天道在九重云霄上立约，每月降下一次亿万天罚，他会在天罚中淬炼自己，努力强大起来。。此后六年，席阳于天罚中淬炼自己，不断强大。就在得到天道指示，即将见到孟庭的前一天，意外还是突然降临，淘换一身灵力的鹜羌利用罗刹海的煞气攻击了无常界，席阳遭受灵魂碎裂与反噬之苦。当席阳费力重塑灵魂结界后，却发现结界变得极不稳定，不得已他只得再次分裂自己的灵魂，并将自己的大半灵力灌注于结界之上，以此来保障无常界不受侵扰。这一系列变故，让席阳不堪重负，在冒险岛见到孟庭时的席阳，已是虚弱不堪，再之后是他与孟庭一起所经历的一切，直到他五感尽失不敌鹜羌被囚禁于魂尽山跌入水里时，他才重新强大起来。罗刹海的主人进入了他的意识，他问：“你愿意成为我的载体吗？你的体质太好了，能够吸收任何灵力化为己用，我这煞气可是能与天道媲美的，你会成为这六界中最强的人，你将有能力守护你想要守护的。”“就像你马上可以救下那个要死的人。”席阳的眼前浮现了孟庭不断沉入水底的画面。席阳冷笑：“直说，你想要什么？”罗刹海的主人却说得很是真诚：“我只是想去看看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罢了，谁愿意一直待在暗无天日的罗刹海呢？”“别说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来吧。”席阳轻声说道。自此，席阳成了罗刹海主人的载体，一体双识，罗刹海的灵识将于三个月后苏醒，彻底占据席阳的身体，自此席阳陷入永久的沉睡。往后的记忆孟庭都已知晓，前尘往事镜落回孟庭手中，席阳也苏醒过来。孟庭看着他，想要发火却又硬不起脾气来，最后只是将前尘往事镜放到了席阳手中，轻声道：“席阳，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