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是与非

邋遢老者身形一动，回到沐凡身前，脏手一挥。收起那道莹白护罩，淡然一笑道：“小子可看仔细了？”“一举一动皆是自然，前辈只怕已经达到圣境了吧。”沐凡道。老者用脏手拍了拍他的头，点头道：“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光，不错不错。”的他亲口承认，沐凡心下震动。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圣境强者，心绪激动道：“晚辈沐凡，不知前辈姓名？”“我叫玄由生，没听说过吧。”老人“嘿嘿”笑道。沐凡思索片刻，却未听说大陆之上有这样的一位强者。于是道：“前辈定然是隐世高人了。”“我可不是隐世高人。行走红尘之中，自由随性，从不过问大陆之事。自然也就无人问津了。”玄由生挥手道。沐凡奇道：“前辈既然游戏红尘，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被一群人追着，一个不留神就来到了这里，我可是好不容易在这里休息片刻。却被你小子给惊醒，真是倒霉。”老人叹气道。“有人敢追前辈，只怕无人相信吧。”沐凡闻他言语似顽童，不由皱眉道。玄由生怒道：“怎么没有？那玄阳宗的兔崽子就敢。”似乎说漏了嘴，连忙闭口不言。想起前日在玄阳宗内，一位老者当中戏弄徐仰。沐凡不由笑道：“前辈定然是得罪了玄阳宗了吧？”“我不过是叫了声岳沁日的姓名，他们便追着我不放。”玄由生急道。沐凡笑道：“前辈心胸高远，不愿伤人，自然要被他人追赶了。”“嘿嘿，这也不是。我只是闲着无聊，便带着那群小崽子在这无际涯中四处溜达。没想到他们追着追着就不陪我玩了，这岂不是让人生气。”玄由生狡黠一笑道。原来他是恼怒那些人的离去呀。沐凡心下好笑，于是道：“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再去玄阳宗走上一趟，如此就有人陪你在这里兜圈子了。”“小子心思好坏呀，想让我替你去将玄阳宗众人的注意力引开，对吗？”玄由生微眯双眼道。“前辈不是想要戏弄他人吗？”沐凡摇头道。玄由生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可不会在玄阳宗内出声。”想起那日就在徐仰要发现自己的前一刻他才出声戏弄。沐凡惊异道：“前辈为了救我吗？前辈怎知我与玄阳宗有私怨？”“我随性游荡，来到这玄阳宗数日，正想离去。却无意中发现你的体内藏有元火，便十分好奇你小子到底得到了哪位同道之人的好处。却发现你对那徐仰的目光紧张至极，于是才去戏弄他一番。”玄由生道。沐凡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事情如此巧合。原来他有意相救么。”他神色郑重的看向玩世老人，恭声道：“多谢前辈两次救命之恩。”玄由生大气的摆摆手，然后似孩童发现了不错的玩具一般盯着沐凡道：“嘿嘿，你要想谢我，不如告诉我是哪位伟大的同道中人将元火放在你的体内。”沐凡摇头道：“我并不知晓是哪位前辈的大恩。元火从我出生之日起便出现在我的丹田之内，我也在寻找那位前辈。”玄由生闻言，突然摇头道：“不好玩，不好玩。弄了半天还是无法知道这元火是出自谁的体内，那你告诉我为何要来到这里好了？”还有半日时间便可到达散修联盟众位长老被困之地。此刻便不再隐瞒，若将此事告诉前辈。或许还可以将他带去那里，那可是一大助力。沐凡道：“我要去救那被困无际涯中的散修联盟之人。”听到沐凡此话，玄由生是看到怪物一般，抱着肚子哈哈大笑道：“救那些废物，你跑到这里来干嘛？”沐凡不解其意道：“前辈此话何解？”玄由生停止大笑，却还是忍不住笑意道：“那群废物为了得到刚才那雷玄灵鹿的兽元，共同来此猎杀。却没想到此兽的修为远比想象中高深。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玄阳宗之人借机将他们困在无际涯的玄名涧中。去往玄名涧的方向可是与此处截然相反。你想要救人，却不知方向，岂不可笑？”沐凡心道：“原来水伯所言段天为了突破修为要猎得的元兽就是这雷玄灵鹿吗？难怪他们会一无所获。事情的前因后果终于连上了。”想明此事之后，他脑海之中那张地图翻转，一处红点闪耀。而玄名涧离那红点竟然背道而驰。知晓自己被骗，他神色阴沉道：“水伯为何骗我？”玄由生摇头道：“水林生吗？那老小子不过是怕你前去送死罢了。他倒是有一副好心肠。”想着周正此刻应该即将到达那里。沐凡心中一急道：“请前辈带我前去。”“散修联盟吗？我对他们可没有兴趣，可不想搀和其中。”玄由生道。“前辈不是散修吗？为何不去相救散修联盟之人？”沐凡奇道。“你可知世间为何存在散修？”玄由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道。沐凡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于是道：“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孑然一身。”“是呀，他们并非天资不如他人，却偏偏不愿为了任何的修炼资源而加入任何势力。他们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心中想要得到的真正的自由。”玄由生顿了顿话语，而后正色道，“真正的散修是为了深藏心间的自由而走上着一条难以通达的道路，你可知道？”沐凡似明白了什么，说道：“可是他们却无法从各大势力手中得到自由。只会被各方势力压迫。”玄由生道：“真正喜欢自由的人就会为了自由奋不顾身地抗争，会将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由牢牢抓住。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了对心中自由的追寻，他们便会血战到底，至死方休。而不是组成一团，打着散修的旗号到处与人为敌。各大势力压迫散修，散修联盟就不压迫散修吗？”沐凡道：“前辈见到了什么吗？”“加入散修联盟之中的散修每一年都要交给散修联盟无数的元晶，缴纳的这些元晶不过是为了得到散修联盟的保护。而由此所产生的残杀事件又何止千百？他们如此作为并非保护散修的利益。只不过是让东灵圣域之上多出一方势力，以便供自己驱使罢了。”玄由生冷冷道。沐凡呆呆的看着老者，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