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木

时间飞逝，转眼十二年过去，不少年老体迈的老人都相继离世了，万物轮回，只有超脱为仙才能永生不灭。原来李氏王族的那些小天才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李惊毅身为赤子宝体，体内冲出一道神芒，修为一日千里，金色眼瞳一眨，便能横斩同阶对手。曾徒手撕裂过蛟鳄，那是一种强大的凶兽，鳄身蛟头，体型巨大，躯壳坚硬若玄铁，且能使出血脉传承的秘术，霸道无比，李惊毅能将其斩杀，早已享誉这片大地，更是被人皇钦点为义子，将来可再封一处王侯领地。李紫瑶也是不落人后，不仅出落得若仙子下凡一般，而且一身修为让人咋舌，年纪轻轻便能勾动天地大道，演化大道符，同阶近乎无敌，大有一代女中俊彦的风采。李俊鹏，虽不及前两人光环耀人眼目，但也不差，能够徒手举起万斤大鼎，这在人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那些上古凶兽才能做到！只有那个一出生便被上天斩去了轮海生机的李无忧平平庸庸，不能修习仙术，得不到强大的力量，在强者如林的李氏王族中，若不是他老子是这处王侯领地的王，遭遇肯定会惨淡。王城之中，有一颗年代古远的老树，足有一二百人合抱那般粗细，但并没有高耸入云，像是被利刃从中横截了一段一般，留下半截树干与几枝粗大树枝，也有百来米高。岁月斑驳，虽然它仍然能发出嫩绿树叶，但那若铁皮一般地老皮却干枯崩裂得不成样子，形似垂垂老矣的皱纹。这是李氏王族的祖木，来历非凡，是这虎城古地的一大辛秘，外人不得而知，只有那些修为奇高却还是老得不成人样的老人知道一点点。这一日，微风轻扬，日光和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蹲坐在老树下，面容清秀，身子单薄，对着老树枝桠上的雀儿吹着口哨，以此为乐。“无忧弟弟，在这干嘛呢？”李紫瑶若出尘的仙子一般，站在李无忧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了李无忧一跳，回过头来，却看到了一张日光下最美的容颜，正张嘴对着自己微笑，露出雪白贝齿，闪烁着淡淡荧光。“紫姐姐，我在跟雀儿说话呢，呵呵。”李无忧裂开嘴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虽然才十二岁，但却与比他大上两岁的李紫瑶一般高了。“成天就知道跟这些鸟儿说胡话，怎么，想变成鸟儿飞走吗？”李紫瑶看了一眼老树，没发现有什么雀儿，便没好气地打趣道，没有恶意，在这李氏王族之内，也只有她肯放下身子来与这无用的王世子殿下说说话了。“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像紫姐姐和惊毅哥哥一样，就能飞了，到时候要好好看看这片大地山川。”李无忧憧憬道，眼中却有一丝黯然。李紫瑶一愣，心中一热，便道：“要不我带你上去看看？”李无忧眼睛一亮，弯成一条月牙缝，高兴道：“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等下你可要抓紧我。”李紫瑶见到李无忧这个小堂弟如此高兴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开心起来。“嗯。”李无忧开心地点着头。“呵呵，那你准备好了吗？”李紫瑶眼波如水，也弯成月牙状，有些坏坏地笑道。“准备好了。”李无忧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在对待学堂里教书先生一般。“呵呵呵。”李紫瑶被逗乐了，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忽然，李紫瑶动了，速度极快，李无忧根本就还来不及看清自己是怎么被李紫瑶提起来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升到了空中，离地有十数尺高，快与老树半腰高了。“啊！”李无忧惊叫一声，自己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是爬树，也没这么高过，有些害怕，紧紧抱住李紫瑶的纤腰。“啊什么啊呀，呵呵。”李紫瑶似是早就料想到李无忧会是这般反应，不由得得意地笑道。“太高了！”李无忧如实回答道。“呵呵呵。”李紫瑶再次被逗乐，开心地笑起来。“紫姐姐，我们还能再高点么？”李无忧有些胆怯地小声说道，虽然有些害怕。“呀，你不怕吗？”李紫瑶有些惊讶，才这么十几丈的高度，这个小弟弟就已经害怕成这个样子，要是再高点的话，他能受得了？“不怕。。。”李无忧小声道，有些心虚。“说谎！呵呵呵。。。”十五六岁的李紫瑶忍不住戳穿李无忧，开心笑道，腹部颤动，李无忧这才发觉到自己还紧紧地抱着李紫瑶的腰，刷时小脸一红。“啊！”李无忧又是一声惊叫，李紫瑶带着李无忧一飞冲天，向着蔚蓝的天空飞去，一下就超过了老树的高度，就像两只轻燕，翱翔于青天白云间。短暂的恍惚之后，李无忧慢慢恢复过来，看到脚下迅速缩小的殿宇楼阁，一条条的石板街道像是一条条白色丝带，平铺在那里，上面不时有些许黑点来来往往，那是虎城的人们。一片片云层被两道紧挨在一起的身影穿透而过，在后面托起一条长长的尾巴，若彗星一般。“哇。。。”李无忧张大着嘴，完全忘却了恐惧，只看得见这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很是开心。“呵呵，还想再高点吗？”李紫瑶引诱道。“想。。。”两人继续往上飞，最后被紫色光芒包裹着返回了虎城王宫之内，李紫瑶修为虽是不俗，但也不可以一直往上飞，到了最后，无论怎么使劲也再难上去半寸了，只能作罢。但也确实够高的了，几乎快要接近那最后一道临界了，只是修为不足，不可以穿透而过。“紫姐姐，刚才那便是最高的天了吗？”李无忧问道，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九天了。“不是，最高处便是九天，九天就是传说中的仙界，我们离那里还差很远很远呢。”李紫瑶解释道。“那紫姐姐要努力修行，将来飞很高很高，就能去那仙界了，呵呵。”李无忧天真道，他轮海被斩，一片死寂，不能开辟，就不能修行。“呵呵，要是真能就这样成仙，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可以带着无忧弟弟一起去那仙界了，相信在那里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轮海，让你也像惊毅哥哥他们一样，为李氏王族挣辉。”李紫瑶使劲在李无忧头上搓了搓，觉得这样很舒心。“呀，紫姐姐，又搓我头发。。。”姐弟俩在那老树下嬉闹了很久，然后李紫瑶就要回去了，她家与李无忧这一脉不是同一支，住在王宫之外。李无忧有些黯然，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李虎在一年前便离开了虎城，说是要去替李无忧寻找仙药，给李无忧治病。族人皆是劝止，说李无忧是天生便不是修行的料，不是生了什么病，有仙药给他也是浪费，再说仙药岂是这么容易得到的，且不说到底有没有，就算是有，那也是被上古恐怖凶兽守护着，抢夺的几率很小。“树爷爷，我真的是生病了吗？”李无忧抬头，看着那李氏王族最神秘的老树，一颗古树而已，却被尊称为祖木，年年都会祭祀，献上牲礼。老树无言，静静站在那里，稀疏的树叶被风吹得莎莎作响，苍老的树干是那般的庞大，李无忧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小蚂蚁一般。日渐渐地斜了，李无忧这个族人眼里的瘦弱王世子殿下整天无所事事，喜欢跑到祖木这边跟树上的雀儿‘说话’，时常会忘了吃饭。一开始还有些个吓人女婢前来照顾，自从李虎离开之后，便渐渐没人前来了，也就李紫瑶会来看看李无忧，顺便带来些吃的。“啾啾！”一只七彩雀儿自老树枝桠上飞了下来，落在了李无忧肩膀上，体型大过一般地鸟儿，有些沉甸甸的样子，爪子像是黄金铸成的一般，闪烁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雀儿，你这是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树上不好睡觉吧，哈哈，走，我在我房间里给你做个小窝。”李无忧开心笑道，向着自己的那做院子走去。“啾啾，啾啾！”七彩雀儿似乎很高兴，不断地啾啾叫着，似是要一展歌喉。一人一雀，夕阳西下，拉长了李无忧的影子，那只雀儿就那么落在李无忧的肩膀上，雀鸣不时响起，李无忧也跟着哼笑着，他很孤单，这十几年来，除了李紫瑶，没有族人跟自己在一起玩过，就连那些下人都在躲着他一般。但李无忧并不对他们冷漠，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地笑着，笑着面对每一个人，没有一丝心机，甚至有些天真。又过了几日，李无忧带着一只七彩雀儿逛荡在王宫之内，起初下人们纷纷惊讶，没见过这种七彩雀儿，很漂亮，最后也只当是这世子殿下玩物丧志，即使这七彩雀儿看起来很不凡。“俊鹏哥哥，人家想要那只漂亮的七彩雀儿，你去帮人家抓来吧？”一个美丽女子对着身边魁梧男子撒娇道，指了指李无忧肩膀上的七彩雀儿。“妹妹若是喜欢，我便去抢来。”李俊鹏对着女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嗯。”女子满眼笑意，笑容灿烂。李俊鹏嘿嘿笑了一句，便大步向前走去，向着前面的李无忧喊道：“喂！你站住！”李无忧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是李俊鹏，便裂开嘴笑着喊道：“俊鹏哥哥，你喊我？”“笑什么笑，瞧你那傻样，真不知道虎叔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还当成个宝一样，我要是虎叔早就一脚把你赶出李氏王族了！好了，不想跟你浪费口舌了，把那只鸟给我！”李俊鹏一看到李无忧的笑脸便没来由的来气，忍不住讥讽了几句，指着那只七彩雀儿命令道。“你要小七干什么？”李无忧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