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没有私定终身,只是……我们不可能的,他还有妃子,还要人来继承这江山社稷,我更不可能给他当什么男宠……”“倒也是,你若是真当了栾宠,估计你父母得气活过来,你姨夫也不会饶了他的。”“对啊……”宋知砚苦笑一声,心里涌出万般苦涩。两情相悦又如何,先不说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光是两人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更不用说这时间流言蜚语白眼唾弃。男子和男子结合本身就有悖伦理纲常,他又是帝王,估计到时候谏官得以头抢地血洒朝堂。“走一步看一步罢!”王妃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你们要是非咬着在一起,倒也不是不可以。”宋知砚眼睛一亮。“只要能把子嗣问题解决……其实姨母私心还是不忍你受委屈,若是他能为你遣散后宫,我和你姨夫倒也不是不能认了这桩亲事。”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宋知砚鼻子一酸,眼看就要哭出来。“行了行了,怎么说,我也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若是哪天受了委屈,就来姨母这儿,你姨夫就算是不做王爷了,咱这家底儿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她笑着说道,一半侧脸在日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宋知砚还是没忍住,滴下几滴泪来,重重点头,看着她笑起来。姨母见他这乖顺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酸,于是又说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这几日我先帮你测测他对你真心几何,到时候若是不合格,哼,你也别回去给他卖命了,索性留在姨母这。”宋知砚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还是感动地一塌糊涂,泪水开了闸似的往下淌,差点就要抱头痛哭。母亲,你看,姨母还是疼我的。结果绕来绕去,宋知砚也忘了问她在信里说的急事到底是什么。封赫是傍晚回来的,半死不活的样子,手里还拽着几只血淋淋的野兔子,跟个煞神似的直接就冲到了宋知砚院子里。宋知砚正在藤椅上坐着看话本,被他这一身的血腥气熏得直想骂人。封赫瞧见他,舔舔嘴角,手里的兔子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把下巴搁到宋知砚肩膀上,叹了口气。宋知砚浑身一僵,紧紧攥着手里的话本,几乎要把书给攥碎。“怎……怎么了?”他努力压下脸上的红潮,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封赫偏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低声叫他阿砚,一声声地叫,又含糊又哑,叫得宋知砚浑身发麻。这下他是一点火气也没了。听说他是被瀚王叫出去的,看着地上的东西,难不成是出去打了一天猎?怪不得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还好都不是自己的。他突然放下心来,试探性地想伸手拍拍他的背,门口突然传来来福的大嗓门:“王爷!瀚王打了不少东西,正喊您一起去前院吃烤肉呢!”宋知砚吓了一跳,猛然推开他,站直了身子。“行……行,知道了,去回瀚王话,说我们这就过去!”他沉声吩咐道,被封赫挡着,没看到来福那快咧到耳朵的嘴角。来福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院子里便只剩这俩人。宋知砚低着头不敢看他,封赫却是没羞没臊,低着头一直盯着他看。“今天……”“今日……”两人同时开口,又戛然而止,气氛尴尬起来。好像自从昨日早上那个吻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一直这么尴尬。不过浑身不自在的总是宋知砚,封赫好像一切都那么自然,举手投足虽亲昵,但也没表现出什么别扭。“你去见了?那个刺史的女儿?”僵持片刻,还是封赫先开了口。宋知砚赶忙摇头:“没有!怎么会!姨母只是说笑的!”封赫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伸手帮他理了理躺得散乱的衣襟,道:“那最好,他女儿我打听了,最好舞刀弄枪,比宰殊莺还要剽悍几分,打小就是当男孩养的,不适合你!”宋知砚不知他这话里多少水分,但还是囫囵点了头,注意力全被他放在自己锁骨处的手指分去了。明明只是整理衣服,他却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简直折磨死人。“行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吧!不然瀚王该等急了!”宋知砚从他手里扯过自己的衣服,眼神闪躲,转身就要往外走。封赫在后头轻笑一声,他便更不自在了。“等等朕!”封赫拎起地上的兔子,低头看着手指捻了捻,很快便追上了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前院,瀚王也是一身血腥气,正在鼓捣烤肉的工具。王妃正在不远处站着,拿着把白色的团扇,身旁站着身着水红襦裙的姑娘,两人有说有笑。宋知砚叫了他们一声,瀚王笑着朝他点点头,偏头瞧见他身后的封赫时,却是变了脸色:“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帮忙!一点眼力见没有!”封赫哎哎地过去了,手里的兔子晃悠悠地又晃到了瀚王面前的大铁盆里。宋知砚正诧异他怎么对封赫是这么一个态度,刚要出言提醒两句,旁边那位水红襦裙的女子便撸了撸袖子走了过去:“叔,我来帮您罢!”宋知砚心里大惊,向王妃投去疑惑的眼神。王妃一手还牵着牙牙,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我昨天跟你们提起过的,刺史家的女儿,曲儿。”曲儿皮肤有些黑,一看也是个练家子,闻言朝几人抱拳笑了笑,很是爽朗。宋知砚拧起了眉,眼神不自觉地就要往封赫那儿飘,正好跟他对上眼,对方朝他眨眨眼,宋知砚立马怂了,慌忙转过目光,挽了挽袖子也要上去帮忙。曲儿朝他笑笑,道:“你就是宋公子吧?婶婶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彩不同凡响。”封赫看他们一眼,嗤笑一声。这丫头倒是个有文化的,比那位草包郡主好多了。宋知砚哪里被女孩这样直白地夸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正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