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外边两人虚与委蛇聊得尴尬,书架里面封赫却正在看自己和宋知砚的同人本。不得不说,这写的是真不错!他粗略翻了翻,满意地揣进了怀里,想着回去再仔细拜读。书架上还有不少这种话本,封赫左右寻觅了半天,看哪个都很满意,默默记了名字,打算回去让来喜给自己搜罗一番。阿砚真是嘴硬心软,说着不想跟自己在一起,背地里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在看这种话本,啧啧……他嘴角微勾,听着外边那小子终于告退离开,这才慢悠悠地从书架后边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个话本,是另外一本:《落花录》。名字看着风雅,其实还是个艳情话本。封赫笑着朝他扬扬手里的书,道:“这本诗集朕就先拿回去了,改日再还给你。”宋知砚正纳闷什么诗集,不记得那个书架上放了诗集啊,倒是话本……要遭!他仔细瞧着,果真是话本。“你打开看了?”宋知砚语气不自觉有些颤抖。封赫起了调笑的心思,道:“还没看,名字倒是不错,估摸着内容也是风雅上乘。阿砚舍不得?”宋知砚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道:“这个不能给你,这不是我的,明日还要还回去,你换一本罢!”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我给你挑,别瞎乱动我的书!”封赫见他紧张的样子就好笑,从善如流地把书放下,点点头:“还是阿砚对朕好!果真是哪哪儿都软,心也软,耳根子也软,就连……”“行了!”宋知砚直觉他不会说什么正经话,于是连忙打断,摆摆手神情窘迫,“你在这儿不要动,我去给你拿!”说完便心急如焚的走到他方才面对的那架书架前仔细检查起来。放着话本的地方确实松了些,宋知砚把书抽出来数了一遍,除了被他拿出来的那本,还少了一本旁的。那是来福昨儿个刚给自己搜罗来的,他都只看了一点儿便脸红地不敢看了,现在居然好端端地没了,难不成……“好了吗?”封赫在外边催促道。宋知砚应了一声,胡乱抽了两本兵书,心事重重地走出来递给他。封赫笑着接了。“多谢!这也快到饭点儿了,不如朕做东,请你去天香楼吃一顿好的?”宋知砚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对方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一脸失落。送知砚见他这样也于心不忍,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又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中午就在王府吃吧!”“客随主便,都听你的。”封赫脸上满是得意,把人看得不住脸红。这不还是有进展的嘛!王妃说得不错,还是得坚持才能看到结果。“对了,”他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抽出个玉佩来,递给他,“这是瀚王给你的。”宋知砚一脸奇怪:“给我的?那为何从你手中交出?”封赫心虚不已,说道:“这不是你一直不见朕么!”“我那是……罢罢罢!”他说自知理亏,也不好与之辩驳,问道:“你之前不是丢了块玉佩么?找到了吗?那个神棍是不是还没抓到?”封赫点点头:“不知所踪。那老者是个厉害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寻常人想找他谈何容易。”“也是,一块儿玉佩而已,别太纠结于此了。”“嗯。”来福从外边进来,说饭菜已经备好,请两位主子移驾。封赫想牵他的手,宋知砚一愣,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躲开。罢了罢了,只是这一会儿而已,不给他牵待会儿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立秋一过,天气便没那么闷热了,但真正感受到秋意,还是得等到处暑。晚间下起了雨,一直到晌午都没停,淅淅沥沥地往下落,像是哪家出阁姑娘的眼泪。宋知砚撑了把淡青色的油纸伞,身穿了件暗绛红缎机宁绸长袍,更衬得人肤色白皙清冷至极。天香楼一早便开了张,但这下着雨,也无甚客人,门庭冷落,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后嗑瓜子。宋知砚收了伞进去,低声问道:“你们老板可在?”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掌柜的这才抖擞了精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瓜子皮碎屑,低眉顺目地迎出来,抱歉地笑笑,道:“王爷您今儿可来的不巧,石老板城外盘账去了,估摸着得晚上才能回来。”“晚上?”宋知砚微微蹙眉,很是意外。“哎,是,是是是!今儿可是不巧,要不然您先上座,小的这就差人给您上酒菜,边吃边等?”掌柜的搓搓手,十分惶恐。宋知砚无意为难,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准备,语气淡漠:“既不在,那本王就先回去了。左不过这一条街的距离,等他回了,还劳烦掌柜的差人给本王递个信儿来。”掌柜的忙不迭称是,笑眯眯地踢了身旁小伙计一脚,给他使眼色让他去帮王爷撑伞。宋知砚点头称一声有劳,正要把伞递给他,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别来无恙啊!”是昨日晚上才到京都的弘王-“哎呦你怎么今日来了?我这刚收完帐,腰酸背痛的,可没闲情陪你喝酒啊!”二楼雅间里,石光霁脱下脚上被雨水浸湿的鞋袜,颇有些不乐意。宋知砚拿起扇子照他头上来了一下,笑道:“怎么?那些个铜臭味难不成比我香?”“这不敢这不敢!”石光霁笑着应道,“说吧,怎么啦?方才听掌柜的说你被弘王拉着去喝酒了?”“嗯,”宋知砚点点头,“来找你被他看到了,盛情难却,便喝了几杯。”石光霁啧啧两声:“他现在我看是彻底信任你了,不然不会亲自出来把你请上去,骄傲地很呢!”“我辗转旁人,向他讨了份墨宝。”“……”“完全信任还谈不上,总要交些投名状的,先就走两步看看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石光霁赞同地点点头:“我相信你有分寸,但还是要千万小心,卧底奸细之类,自古便是像那走在悬崖绳索上一般,半分马虎不得!”宋知砚嗯一声,低头自顾自地喝茶。“你让我查的那个鹤江阁的委托人,我和家兄仔细比对了,算是有些眉目。”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从怀里掏出个画像来,给他看:“此人你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