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迪要去厕所,邓禹奇直接回了包厢,一进去却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头朝着门口,腹部上搭了一件外套,已经松松垮垮地落在了地上。他的第一反应,进错包厢了。所以应该礼貌退出顺便关上门的时候他又脚步一顿,那头上的两个漩看着还挺眼熟的,他往前走了两步,弯腰从上俯视着沙发上的人,竟然是武子哥。他小声地喊了一声,沙发上的人没动静,他把落在地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给他盖好,视线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眼睫毛好长,鼻梁高挺,下面的一张唇润润的,颜色淡淡的。邓禹奇喉咙吞咽了一下口水,喝过酒后的脸红了,脑子又晕乎了起来,人也跟着上头了,他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吊灯的光线打在武迦尔的脸上,让他一半脸匿于阴影下,而屏幕闪烁着的画面在他另外半张脸上不停地闪烁。邓禹奇心里痒痒的,喉咙里也在发痒,鬼使神差地,他感觉到两片薄薄凉凉的嘴唇轻轻相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种感觉,真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还是站在门口的方向,俯身亲到武迦尔的时候视线只能看见他冒起了青茬的下巴。“小七哥?”门口传来一丝疑惑的声音,邓禹奇猛的惊醒过来,起身看了眼沙发上的人,没有醒来的动静,他立马回头,一下子对视上乐乐好奇又无辜的眼神。“我……”邓禹奇解释不了,立马错开乐乐走出包厢门往卫生间里去了。匡迪在门口碰见他还和他打闹了几句,邓禹奇只能勉强地扯着微笑和他说了几句然后进了洗手间。乐乐看着走廊上消失的背影突然垂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他走过去把他的外套又往上盖了盖,然后带上门走出包厢。没人知道,在他们走后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着呆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刚刚邓禹奇一俯身凑近的时候他其实就醒了,本来在包厢这种地方睡觉就不会深入睡眠,而且邓禹奇影子落在脸上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但他没睁眼,没敢动。后来邓禹奇给他盖好了衣服,然后又站回了原位,等了一会儿才又俯身,这回动作又快又轻,弯腰动作带起的一阵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一片冰冰凉凉的柔软的唇就碰上了他自己的。还好刚刚亲的时候邓禹奇是倒着的,不然他绝对会发现武迦尔的唇被碰上的时候他的眼睫毛因为紧张而抖动的频繁。薄唇相碰,他感觉到邓禹奇嘴里的气息全顺着唇缝到了他自己的嘴里,明明也就那么几秒钟,时间却慢地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凯子他们看完热闹回来,武迦尔已经走了,给他们发了消息说想回去睡一觉,走的时候碰上拐角处的乐乐,于是他俩一道走了。邓禹奇在卫生间里捧着冻人的水清洗了把脸,脑子烧了,怎么做出这种事了?做了也就算了,还被乐乐看到了,也不知道乐乐到底看清没,按理说他的那个站位只能看见他弯腰俯身,别的……应该看不见吧?回到了包厢,里面只剩下两个人,问了一下匡迪乐乐呢,结果说和他哥先走了。啊?怎么会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他还不知道怎么和乐乐说呢。这回真是玩大了,以前再怎么得寸进尺,再怎么冒犯也不过就是调几句情话,摸一下小手,或者在他身上**一把,今天竟然就给亲了!!亲了!靠了!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的!-一周,整整一周时间,邓禹奇和武迦尔一条消息都没发。还有乐乐,自从那晚提前走了后,这周期末复习周就还没来过。完了完了,邓禹奇躺在穿上抠手,这回近水楼台也不会先得月了,乐乐不会是受刺激了吧?该怎么说啊?他也不敢发消息问,但是实在心里慌得很,他怂恿着自己的胆子去问了一下情况,乐乐说是因为那晚酒精过敏住了两天院,这两天在家里复习呢。邓禹奇也不敢问那晚他看到了什么,随便和他聊了两句有的没的,又是问他复习到哪了,又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不知道手怎么一抖地,话题又扯到他哥身上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乐乐突然问他还记不记得有次夜谈的时候匡迪问他想不想让他哥给他找个嫂子的事,邓禹奇说还记得,当时乐乐说的是不知道,匡迪还问怎么会不知道,后来被邓禹奇给打断了。「小七:怎么了?」上边显示的是‘对方正在输入中’,没过一会儿,乐乐消息弹来。「乐乐:不知道的意思是指都可以」「乐乐:不是嫂子也可以」不是嫂子也可以?什么意思?我该理解成乐乐已经知道了我对他哥有那么回事儿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接受所以说不是嫂子也可以吗?心里没准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多想,但邓禹奇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了,至少不该胡思乱想加空等待了。他想和乐乐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好像心灵感应一般,又迅速发了信息过来。「乐乐:小七哥,我都知道」「乐乐:我挺你哦!」所以……邓禹奇拧眉想了一会儿终于展颜从胸中吐出一口沉闷的污浊气,这样,这样才是对的。匡迪和闻乘一个在**学习,一个在底下打游戏,他三两下跳下床,拖开椅子开始打开书复习。因为晚上忧思没胃口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复习一段时间后猛的饿了起来,胃里吵的难受,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现在点外卖估计是送不进来了,他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七不饱:好饿好饿好饿……」然后直接退出了微信,又点去学习网站看了半个小时,匡迪游戏终于胜利地打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渐渐停下,邓禹奇重新拿起手机刷新了自己的朋友圈,结果弹出一条新内容。一条武迦尔发了个文案是简单的两个字‘来了’,定位确是在他们学校的内容。邓禹奇有点犹豫,打开了两人的聊天框,想了想还是按下几个字。「七不饱:你现在怎么来学校了啊?」武迦尔几乎秒回。「武子哥:去兼职」邓禹奇连发三个感叹号表示震惊与疑惑,武迦尔的消息同时发来。「武子哥:给人送外卖」邓禹奇记得他自从做了滑板教练后那些兼职都停了的,什么时候又开始了啊?「七不饱: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武子哥:刚刚」邓禹奇往窗外看了一眼,虽然没下雪,但是这个天气送外卖也冷的要死,风大,天气湿冷,平常他们走出去买个饭都感觉风跟刀片似的往人脸上刮,刮的生疼。他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发送过去。「七不饱:这么冷还这么晚」武迦尔手指蜷缩了一下,确实冷,他左手提着外卖,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右手还是继续打字。「武子哥:所以你可以开窗了吗」「武子哥:你的外卖到了」邓禹奇的寝室就在一楼,窗户外面是草坪,这里被送外卖的人都踩秃了,甚至踩出了一条小路来了。武迦尔听见屋内椅子在地上骤然滑动产生了一条尖锐的摩擦声,紧接着有人小跑到窗边,‘哗嚓’一声,半透明的窗户被人一把拉开,邓禹奇满脸惊喜地拽着两根防护栏,“武叔啊~”武迦尔抬手把外卖给他从防护栏塞进去,“趁热吃,还是热的。”“谢谢啊~”邓禹奇接过外卖。“对不起啊,来迟了。”武迦尔说。邓禹奇笑着连连摆手,“不迟不迟,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冷的我也爱吃。”武迦尔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谁和你说外卖迟了?”邓禹奇一脸疑惑,然后在冷风中他听见武迦尔低沉又暖洋洋的声音:“我是说心迟到了。”邓禹奇呆愣了好几秒,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心跳频率越来越快,然后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里亮堂堂的,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救命~~~怎么这么会说话?这人撩人自知吗?他抬手摸住自己的胸口,扑通扑通扑通地乱跳,“武叔啊,我这里,现在跳的贼快!”武迦尔嘴角翘起,“你明晚有事吗?”邓禹奇都没想到底有没有事,就直接说,“没有,怎么?”“我邀请你和我去江边跨个年。”武迦尔说。“啊……啊?”邓禹奇好像听进去了又像完全没在状态般呢喃道,“跨年啊……”“去不去啊?给个准话呗。”武迦尔看着他笑。邓禹奇清了清嗓子,眉梢一扬,“去!怎么不去?去去去!必须去!”“那我明天来学校等你?”武迦尔问。邓禹奇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那我先走了啊,”武迦尔给他把窗户慢慢关上,“饭早点趁热吃。”“好嘞好嘞,”邓禹奇又打来窗户来,“回去慢点,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