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 59 报复 恐惧？（二合一）

事件的策划方小瞧了姜樾，更低估了他的耐性。警察熬了一夜检查监控视频，当晚，警方在网吧里找到对着姜樾水瓶下了不明白色粉末的男生。对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混混，找到人时还在对着电脑连麦游戏，他在监控下穿着一身市立中学的校服，人模人样的混进学校的考场。监控上的内容明确，在姜樾起身出了教室后，他杯子确实被这个人动过手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药粉，倒进去转了转，快速离开。姜唯星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一个坎，他翻了一夜的论坛，看着报警字样，很害怕被警察传召，吓得一晚上没有睡着，眼圈下一片青黑。姜茂彦一晚上没有回来，他在学校和警察待到半夜，直接回公司的休息室补觉。李曼尔得不到内部消息，姜唯星又刺激她，一副不成样的惨淡表情，“妈妈，姜樾，他报警了。”“不用急，不是让你处理干净了。”“我…害怕…”姜唯星哭腔。李曼尔不急不缓地梳妆完毕，她表面温柔似水，内心已经逐渐在姜唯星的不成器中崩塌了。李曼尔换上姜茂彦最喜欢的一件旗袍，披上开衫，提着小餐盒上车。李曼尔迈进了姜氏的大楼。姜茂彦刚睡醒，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昨天推迟的文件，看到李曼尔来，表情微微惊讶一下，又低下头继续翻阅，“怎么来了？”“我担心你不好好吃饭。”李曼尔夺下对方手上的面包，把家里厨师做的甜粥和小煎包摆上，香气钻进鼻孔。李曼尔摆好盘，姜茂彦拿着筷子，一口一个，吃的时候配一勺甜粥，真的别说多舒服了。“小樾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姜茂彦疑惑:“你怎么知道的，我特地告诉管家别说。”“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星星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的，你说这孩子，有事也不回来住几天。”姜茂彦不以为意，“他快考试了，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李曼尔抿唇，她更不高兴了，语气刻意软了下来，“到底是谁啊，我也有点好奇。”姜茂彦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说了，他摇摇头，“不知道，警察还没查到，看样子要几天呢。”他补充一句，“等出了结果，我告诉你。”李曼尔提着餐盒，一无所获地离开，让司机带她去公安局看看，却在快到门口时，她开口返回。––小混混手上绑着手铐，表情悠闲，他进局子又不是一两次，哪能害怕这些，怎么问都不开口。警察拍了拍桌子，气势摄人:“再说一次，为什么要给受害者下毒？!”“说一万次，我看上他了，他说我就是个垃圾，我一气之下给他下了毒。”“毒从哪买的？”“哪里说是买的，明明是我捡的。”“在哪捡的”“出租屋前面的走廊上啊，有天晚上捡的。”“警察先生，真爱不行啊，你看看他的小脸，谁看不上啊。”真是又不要脸又不以为耻，警察锁上门去讨论案情，分开出动。下午，警察拿着从混混破出租屋截获的一个纸箱回来，里面整整齐齐摞了五万现金。警察放在混混眼前，此刻语气平静如水，一字一句吓得混混苍白着脸不敢动，“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我…我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我拍下车辆照片了，毕竟这种事我也怕出事。”“对方穿了一身黑，我看到了他手腕上带着一个手表，m系列最新款，我当时还说对方是个有钱人呢。”“照片在哪？”“在我手机上，账户的保密相册里。”–––距离案发已过24小时，在姜唯星松了一口气时，警察找上门，亲自带他回警局调查。姜唯星未经过多少东西，心理素质完全比不上混混，没几句已经暴露了很多零碎的东西。警察后来甩出证据，姜唯星身体抖得停不下来，他昨天晚上看论坛的科普刑法，现在想到自己。姜唯星颤抖着:“我是在一个小酒吧…有人给我的…会坐牢吗？”警察:“需要看法律和受害人的想法。”姜唯星的命运如今掌握在最讨厌的姜樾手里，这让他如何敢信，如果甘心。现在法律关于投放信息素诱导剂，并未有明确的规定，但隶属于投放危险物品类范畴。警察关上了门，深入调查关于信息素诱导剂的黑色产业链，不由得叹息，这个物品在过去的时间，曾经毁了多少omega的人生。希望这次有结果吧。–––学校，警察的通知并未直接打给身为学生的姜樾，他们念在受害者是高三学生，先是打给了李班，后是通知了两个孩子的家长–姜茂彦。姜樾得知消息的时候，小脸上苍白一片，李班也心疼，又乖又认真学习的好孩子，怎么摊上这一家。江狄扶着他回去，“姜小月，别忍了，我知道你想笑。”姜樾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四周无人，他们停下来坐在石廊下，“我是想笑，笑姜唯星蠢。”江狄感觉挺魔幻的，他们家是有最不像有钱人的温和气氛，小时候大人聚会，他因为长得很像Alpha，经常会被姜唯星排挤冷嘲热讽。江狄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可以做出这件事，“姜小月，你父亲一定会让你出谅解书的。”姜樾慢条斯理地翻开刚从李班那儿顺手拿回来的成绩单，眼睛盯着自己的成绩，进步了两个名次，不算好也不算坏，“我的谅解书，不是好拿的。”自己有想法就行，江狄拿着手机扫了一眼论坛，眼巴巴的问:“姜小月，你和学神什么时候和好啊？”姜樾摸了摸鼻子，“快了吧。”姜樾听完一天的课，他什么都没带，光着手被司机接回了姜家。姜家的佣人被撤下去，一楼空****的，别墅里的每个窗帘死死拉下来遮掩着，气氛很沉闷。姜樾走到楼梯口时，听到楼上的摔着瓷器的声音，他不由得想看看，这场好戏怎么演下去。姜唯星被姜茂彦找人花钱暂时保释出来，整个人精神恍惚地坐在地板上，“我没错，我没错，是姜樾逼我的，都是他的错。”姜茂彦摔着杯子，气的眼睛发红，连带着李曼尔都骂起来，“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他犯法了你知道吗？”李曼尔正心疼着儿子，她何曾受过姜茂彦的骂，直接说:“要不是你把姜樾带回家，我们家也不会有这些事。”一场乱局，姜樾心里乐呵呵的停在门口，眉间带着倦意，“父亲，我还是走吧。”姜茂彦低呵:“李曼尔，你闭嘴。”曾经的温情像是一个开弓的羽箭，逐渐拉扯着绳子，终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唯星是这根绳子。坐牢，他们两个怎么舍得，而姜樾又怎么舍得让姜唯星躲进监牢里，他要他受的苦，比这些更多。“父亲，你先出去歇歇，我来吧。”姜茂彦:“我在这里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他推门离开，气的心口疼，去拿了两粒药吃。姜樾慢悠悠的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一双眸子含着感动，真是情深啊，“李女士，你要我出保释书可以。”李曼尔紧张地看着姜樾。姜樾笑，随手回了一个消息，继续说着:“你们的态度呢，道歉和求人都要有态度吧。”我怎么跪下来求过你们，当时怎么说的，你们说我在做无用功。姜唯星:“你这是趁火打劫。”姜樾表情闪过惊讶，真是无药可救，“姜唯星，现在是你求我，还想跟我顶嘴，你是几分几两，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李曼尔死死抓着姜唯星说了几句，“星星，你不能坐牢。”姜茂彦不会要一个坐牢的继承人，跟不会要一个不会道歉的儿子。“话要说好听一点，姜唯星，你想坐牢吗？”姜唯星站起来，他咣当一声跪下来，“我求你，给我保释书，姜樾，都是我的错。”“是我眼红你，是我故意下毒，是我想让你丢人，永远站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李曼尔眼泪哗啦啦的流，姜樾不知何时举起手机录下全程，姜唯星:“你竟然录像，无耻!”这有什么呢，比起死前都活在小黑屋摄像头下的我，给你的处罚已经很轻了。一想起来这一切，姜樾最后的仁慈都会消失殆尽，他猛地摔出去一个杯子，碎片在他腿边蹦开。姜唯星不敢动了，保持着跪的姿势，他生怕扎到自己。姜樾嗓音阴恻恻的，他勒着姜唯星的衣领，如杀神一般:“姜唯星，别以为我不知道毒是李曼尔给你的，你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姜唯星和李曼尔何时见过如此模样的姜樾，仿佛撕开最里层的皮，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姜樾敲了敲扶手，他收起手机，“我劝你老实一点，李女士。”姜樾毕竟是把每天梦到的顾焰画集，对着梦里的镜子，小表情学的如出一辙。怎么会吓不到姜唯星。姜茂彦再次回来的时候，姜樾已经写好了谅解书，他反而没有给对方，自己悠闲的收起来，“急什么，后天我走时候再给李女士。”姜茂彦默认了，听着他继续说:“我知道啊，李女士和姜唯星一样也讨厌我。”“小樾，都听你的。”姜茂彦看向李曼尔，目光隐隐失望，他蹒跚着脚步离开了书房。姜樾先要让他们分崩离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什么都不用付出，白白得到一张谅解书，躲过两年的牢狱之灾。姜樾从未在姜家睡得如此好过，管家把他带到小阁楼上，一整个平层都是姜樾的空间，单独的卫生间和书房、卧室收拾的干净舒适，窗明几净。姜樾第一次在姜家有如此待遇，他打开衣柜看，全是未拆封的衣服，挑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即使环境再舒服，姜樾还是做梦了。梦里，姜家很忙碌，今天是去顾家的一天，二十岁的姜樾哭红了一双眼睛，苦苦哀求李曼尔，别把他送给老怪物。李曼尔一脚把他踢开，让人拉着他进去换衣服。是的，姜唯星曾经故意吓姜樾，告诉他联姻对象是一个双腿残废的怪物，最会折磨omega。姜樾飘在半空中，他微微汗颜，当时自己哪里知道对象是顾焰，不对，即使他知道也会害怕，因为在疗养院的时候他也没有好脸色。姜樾的影子钻进车里，盯着眼眶湿润的omega，看到女人伸手不着痕迹的在他身上一拧，“号丧呢，哭什么？”omega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很是软糯可怜。顾家很大，omega无措地跟在最后面，但他很快被姜唯星刻意甩下，他茫然无措地在院子里走丢了。姜樾只能往有声音的地方走，他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礼服裙的女孩，对方笑吟吟的冲他招手，“你是？”被关在家里养了几年，omega的性格越发沉闷，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叫姜樾。”顾淼道:“啊，你就是我堂哥的未婚夫啊，瞧着挺可爱的。”她的眼神打量着姜樾，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姜樾往后缩了一步，他还是有点害怕，“我先走了，我要去找我弟弟。”“没关系，我带你去。”“马上要成我们家人了，悄悄告诉我，你想嫁给我哥哥吗？”“我…不想…”“啊？为什么啊？”……到后来，从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变成一个小黑屋，有人非法拘禁，耳边的嗓音变成机器合成的声音:“宝贝，你最爱我了，乖乖听话。”“咚咚咚。”姜樾一头汗，他从梦中惊醒，踩着地毯下床开门。管家推着一架衣服进来，“抱歉，打扰少爷了。”“这是？”管家面不改色地扫过姜樾竖起来的卷毛，“少爷，现在要试一下衣服，如果大小不合适的话，要趁早改，晚上您要去顾家。”“好吧。”少年伸了一个拦腰，张开四肢，任由他们折腾，来来回回换了四套。最后，选了最简单的，管家眼睛都亮起来了，俯身告退，“少爷，您继续休息，午饭稍后送上，下午我会带造型师和化妆师来找您。”姜樾摆摆手，重新陷入温暖的**。–––李曼尔侧头去看他。姜樾整了整身上熨烫干净的白衬衣，他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去，气质矜贵，目光温润，像极了姜琼音。李曼尔开始发慌，这次她输了，那么以后，他一定会完全替代姜唯星。李曼尔摇摇欲坠，下意识扶了扶旁边的沙发，太阳穴开始发痛。休闲的款式，少年没有打领结，反而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节雪白的锁骨。管家拿着外套从后面跟过来，亲自为他披上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今天中午刚拿回来的新衣服，姜茂彦加急买的定制款。姜樾穿上并不突兀，相反是人衬得衣服更加好看了。“李女士，我先走了。”姜樾唇角带着平静的笑，他大大方方的路过继母李曼尔，若是看对方越气，他反而越镇定自若，仿佛在看一个无趣的疯子。姜茂彦在车上等，姜樾走出别墅，把气的手发颤的女人扔在身后，不再给一个目光。说起来可笑，他上辈子怎么会在这两个人跟前跌倒摔跤呢。姜樾给过机会的，一天的时间，水瓶放在桌子上，姜唯星任何时候都可以把水拿走。可是，他没有。姜茂彦看着他一副出神的样子，“小樾，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姜樾摇摇头，他倚靠着车座，语气有些失落:“父亲，为什么李阿姨和弟弟不肯放过我呢。”一双乌眸经历世事后染了些许沧桑和失望，姜茂彦低下头，他听到姜樾说，“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有什么错呢。”姜茂彦经历昨夜的变故，开始对自己的妻子和小儿子失望，从不肯相信到被迫接受，他叹气:“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阿姨，刚才求我体谅他，谁能体谅我呢。”“我已经在谅解书上签了字，父亲，你们别再难为我了。”姜樾转过头，白净的手指搭在膝盖上，似乎是对待残忍事实的一种逃避感:“父亲，暂时不想见到姜唯星了，等他出来，你可以提前让他去国外读书吗？”外人看来，姜茂彦对于从小疼到大的小儿子十分失落，他仍旧开口不犹豫的答应姜樾了:“可以。”在看不到的地方，姜樾无声的笑起来。姜茂彦果真最无情，最得利。顾家，姜樾从始至终很乖的跟在姜茂彦身侧，顾老爷子时不时看他一眼，眼里意味深长。姜樾稳坐着不动，直到顾焰穿着居家服从楼上下来时，表情出现一丝丝变化，小家伙使劲装着样子。顾夜南刚回来，对面的小孩仰着小脸乖乖的听说话，他大手拍上自家儿子的肩膀，提醒他:“顾焰，别玩手机了。”“今天来的小朋友怎么样啊，之前跟你说的。”顾焰掀了掀眼皮，跟着大人的话头点头，收起手机，咬字刻意，能让两个人彼此间听的清楚“姜樾，挺好的。”姜樾礼貌的点头，“你也还行。”顾夜南看着两个人的反应，怎么感觉冷漠中有点不对劲？难不成认识？顾焰起身往外走，过了一分钟，姜樾也跟着出去，一前一后无声的走到后院里。姜樾一走近，他就被顾焰压在了墙上，顾焰只释放一点信息素都能让他神魂颠倒，偏偏顾焰喜欢看他的表情，只是让他闻身上的信息素。“怎么？转学生不吵架了？”姜樾绷着小脸，左手锤他，语气反讽他:“学神呢，不搬出去了？”顾焰语气散漫，一双阴鸷的眸子时时刻刻看着他:“搬啊，不搬怎么把你拐出去。”“拐出去？”顾焰舔了舔嘴唇，手指滑过对方肌肤细腻的脖颈，“不过，姜樾同学，你是不是该哄一下我？”他补充道，“当时吵架，是你说要我配合的，然后呢，我走了之后，你出了这么多事。”对方贴的很近，姜樾干巴巴说道:“学神记性真好。”姜樾看着几天未见的人，此刻也是想念的很紧。姜樾在外面充了几天的脾气，现在全然软下来，他伸手抱着顾焰的脖子，软乎乎的嘴唇贴上Alpha的脸颊，一触即分，“顾焰，有没有被哄到。”顾焰笑，“还不够。”姜樾吧唧一口，再亲了一下。“还不够啊。”姜樾眨眨眼，他不会别的啊。顾焰俯身，宠溺道:“算了，还是我来教你。”我来教你，你什么都不用学会。顾焰和姜樾的确吵架了，但不是早上，而是前一天晚上，吵架原因只是因为姜樾要他走掉，气的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闷头抱着一起睡了。顾焰控制不住自己，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看着姜樾受伤，但小家伙想用自己的方式对付伤害着他的人。顾焰没办法，隔天两个人一起演了一场，顾焰提着几件衣服搬进了训练营。如果不离的远一点，他控制不住自己。姜樾受伤当晚，顾焰收到程秋川的信息，他从另一个城市赶回来，走到校门口时，看到了奶茶店，走进去拎了杯。喜欢一个人，是尊重他，我保护他，而非违背他的意愿。顾焰碰了一下姜樾的睡脸，他看到小家伙安然无恙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满足，所有不适瞬间消失，就连埋怨对方的心情都一起随风飘去。顾焰没把人亲的太狠，亲自站着整理好衣服，“需要我出手吗？”姜樾摆摆手:“暂时不用，我可以啦。”顾焰点头，手指擦过他的嘴唇:“好。”两个人分开回到了客厅，他们面对面坐着，默默对视一眼，像是做了什么坏事。顾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