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娃娃，身着月白仙衣，头戴银冠，腰细玉带，从头到脚就跟雪团子捏出来的那么漂亮。诸位菩萨身边的童子童女，个个容貌万里挑一，如来身边的弟子阿难也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美少年。可是，和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比起来，竟也显得他们平平无奇，不过如此。云珩被一堆神仙注视着，却丝毫不显得怯场。他歪着小脑袋，目光从诸佛菩萨、罗汉身上逡巡而过，见他们要么庄严、要么慈悲、要么肃穆……看起来似乎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于是小家伙跺了跺脚，跑到玉帝跟前，拽着他的仙袍：“父皇父皇，究竟谁才是孔雀大明王，你快叫他出来呀。”“……”玉帝没想到，走了这一路，他还记着这个事情。不动声色的看了儿子一眼：“太子，不得无礼！”“不得无礼！”这四个字云珩几乎每天都要听好几遍，人少的时候叫他珩儿，人多的时候就叫太子。他一开口，云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将他的语气神态学了个惟妙惟肖。看他那副又机灵又淘气的小模样，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西方诸佛的面，玉帝真想把他抱起来，在他的小屁股上来两巴掌。天庭的神仙们都知道，玉皇大帝并不是一个仁慈的掌权者，相反，对于那些胆敢违反天条的神仙，他的手腕相当强硬，就算面对他的亲妹妹云华仙子也不会心慈手软。可是每每在面对云珩这个小儿子的时候，就会毫无原则的溺爱，顶多也就说一句“不得无礼”或是“太子顽劣”。太子顽劣诸位仙卿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让西方诸佛见识了一下，他们这小太子有多自来熟。云珩看了看如来，见他手里拿了根枯树枝，又看了看手执净瓶的观世音菩萨，他们俩脸上都带着慈悲的笑容，但云珩偏不喜欢。他的目光落在如来身旁的阿难身上，看到他才觉得心声欢喜：“你知道孔雀大明王在哪里吗？”阿难也笑盈盈的看着他：“孔雀大明王于灵山深处修行，不问世事，太子恐怕寻不着他。”云珩歪着头：“你的意思是，孔雀大明王多起来了，找不到他？”来灵山求见他的师尊如来的凡人和仙人数不胜数，来灵山找孔雀大明王的却只有这一个。阿难见他实在可爱，便笑着哄他：“太子不妨在这灵山四处走走，若是有缘，兴许便能得见孔雀大明王菩萨。”云珩四处看了看：“灵山这么大，我要找到什么时候，算了，这次先放过他。”诸位神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太子刚说要防放过谁？阿难俯下身，轻拂他的头顶：“后山有一片紫竹林，风景甚好，太子不放去瞧瞧。”“阿难尊者。”如来语气略带警告，斥责弟子在玉帝与天庭诸神面前表现不够沉稳。阿难退后一步，规规矩矩站回到师尊身侧。云珩冲着他的喊道：“谢谢你！”阿难忍不住，又抬起头冲他笑笑。他在师尊身旁修行第时日太久了，许久不曾见过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家伙。云珩令他想起一个人，他曾经与一个姑娘做过五百世的夫妻，不知那时候，他们是否也有过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玉帝看了一眼儿子，吩咐道：“哪吒，带太子下去吧。”接着，诸天神佛簇拥着玉帝进入雷音寺大雄宝殿。见父皇走远了，云珩才拽着哪吒的混天绫，迫不及待的说道：“哪吒哥哥咱们快去看看那个紫色的竹子吧。”“什么紫色的竹子，”哪吒笑着将他抱起来，“那叫紫竹林。”小家伙歪头：“那不就是紫色的竹子吗？原来孔雀喜欢吃竹子呀。”“谁知道孔雀喜欢吃什么呢？”两个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够了，云珩才嘟了嘟嘴：“我不喜欢这里。”哪吒诧异道：“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他年纪太小，喜欢与否全凭本心，没有道理，“这里的神仙我也不喜欢，除了那个阿难尊者。”哪吒给他介绍：“据说这位阿难尊者在如来众弟子中多闻第一，具有高深的智慧，也颇受如来喜爱，却是到了如今还未修成正果，只是如来身侧一名侍者。”云珩很认真的想了想：“可能他不喜欢正果吧，喜欢吃别的果子。”哪吒一愣，随即大笑：“有点道理。”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哪吒又说道：“要我带你去紫竹林也可以，不过你得先陪我去见两个人。”云珩好奇道：“见谁？”“我的两位兄长。”云珩好奇道：“你两位兄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哪吒反问：“那孔宣为什么也在这儿？”“对呀，”云珩云珩搂着他的脖子，“我父皇说，孔雀大明王可厉害了，连李天王和哪吒哥哥都打不过他。”“额……”哪吒讪讪的说道，“你表哥不也没打过？”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我表哥……我表哥让着他的。”“你表哥那哮天犬都被孔宣刷走了，要不是跑得快……”云珩听不得别人说他表哥不行，一把捂住了哪吒的嘴：“孔雀大明王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做咱们天庭的大鸟，要来灵山修行？”哪吒拉下他的手：“他的母亲就是天庭的玄鸟，修成人形之后，他继承母亲遗志，守护殷商。封神大战中，孔宣的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实在厉害。我军大将轮番上阵依旧拿他无可奈何。后来是西方教的准提道人，用他手中法宝——七宝妙树打败孔宣，又称他与西方有缘，收做坐骑和门人，后来孔宣便修成孔雀大明王。”哪吒说了这么多，云珩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个词他听懂了——坐骑。“这么厉害的孔雀，原来也是坐骑啊。”“没错，修成正果之前，孔宣也是别人的坐骑。”小家伙握了握拳，神情坚毅：“打败他，那他就是我的坐骑了！”哪吒不知从哪儿摸了个糖豆塞进他嘴里：“好的，我在旁边为你助威。”云珩“吧唧吧唧”咀嚼着糖豆：“那个准提道人他自己没有神仙吗，为什么要抢我们天庭的神仙。”哪吒捏了捏他的鼻子：“真被你说中了，他的口头禅就是‘你与我西方有缘’，常以这句话收走众多弟子，就连我的三位师伯，慈航道人、文殊普法天尊和普贤真人也入西方教。”“我大哥金吒是文殊广法天尊的徒弟，二哥是木吒是普贤真人的徒弟，因此，也跟着入了西方教。”“哼！”小家伙扑过去一把搂住了哪吒的脖子，“哪吒哥哥，还是你最好了。”“呵呵~”哪吒拍拍他的小屁股，“现在知道我好了。”两人来到通往后山的路，金吒和木吒已经在路口等着，兄弟三人久别重逢，还能寻着机会小聚，自是欣喜。云珩跟在哪吒后面，四人一同往后山走去，不多时，果然看到一片竹林。竹林中间还有一大片空地，哪吒是少年人心性，向来争强好胜，与两位兄长分别许久，好不容易见一面，自然要切磋一下武艺。这一路走过来，别说孔雀大明王，云珩连跟孔雀毛都没看见。此时正探出小脑袋往竹林伸出张望。哪吒带他坐在一块大石头前：“太子，灵山有好多妖怪……”“妖怪？”云珩问道，“是西方教养的妖怪吗？”“额……”哪吒摸摸他的脑袋：“妖怪最喜欢吃你这种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你可不能乱跑，知道了吗？”云珩点点头，冲他笑得眉眼弯弯：“我一定不会乱跑，哪吒哥哥放心吧。”他说的话，哪吒一个字都不信。与两位兄长切磋武艺时，余光也随时盯着小家伙。云珩虽然没有法术，不懂武艺，但也能看出来，金吒木吒伸手平平，远不如他们的三弟。三兄弟性格也有天壤只别，金吒沉稳、木吒木讷、哪吒张扬。这样比起来，云珩自然更喜欢他的哪吒哥哥。金吒木吒加起来也不是哪吒的对手，看起来远没有哪吒和杨戬、雷震子，或者和敖丙比试时那么精彩。空中一只大鸟掠过，拖着长而华丽的尾羽，飞向竹林深处。云珩还记得，紫苑曾经说过，孔雀大明王身上一根羽毛比他个头还大。于是，趁着三人激战正酣。云珩扒着石头边缘跳下来，头也不回的跑向竹林深处。越是往里走，竹子就长得越是高大，竹叶遮天蔽日，周围云雾弥漫。云珩跑出去老远，却连一根孔雀毛都没看见，小家伙有些失落，又想着哪吒说灵山有妖怪，不让他乱跑，便打算回去。可是者一转身，发现周围密密麻麻全是高得看不见头的竹子，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云珩四下转了一圈，仍是没有方向，他喊了两声哪吒哥哥，却没听到任何回应。云珩只好继续往回走，刚走了没两步，忽然，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大风，吹得他睁不开眼，随即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扑了过来。小家伙吓坏了，一边往回跑，一边去摸他的金弓银弹。一不留神提到颗石头，整个人向前扑倒。就在他即将脸朝地摔倒的时候，又感觉身子一轻，竟是飘在了空中，随即落入了一个怀抱。小家伙一手持弓，一手捏着弹珠，闭着眼颇有气势的大喊：“妖怪！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不打你了。”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金弓：“我可是很凶的哦！”“……”过了片刻，耳边却想起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这灵山上哪里来的孩子？”“诶？”云珩试探着睁开眼，眼前却出现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饶是云珩这个在天庭看惯了美人的小神仙也挪不开眼，“这么好看的妖怪，应该不吃小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