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子”的由来

决赛在下午。杭峰决定休息，他有点累了。为了尽快找回状态，他在热身阶段的体力消耗有点大，距离正式比赛的时间间隔又太短，这也是他在刚刚比赛的后半段逐渐“划水”的原因。每个人的体力都有限，比赛又需要全力以赴，心力和体力的巨大消耗下，就连他都有点受不了。这次比完，他没有回选手的等待区，而是直接进入浴场大楼的内部。先冲洗身上的海水和沙粒，换上自己穿过来的衣服，冲浪板往衣柜里一放，就锁上柜门离开了更衣室。就往楼上去了。大楼没有电梯，需要爬楼梯上去。二楼到三楼都是茶牌室和休息室，这里有零食饮料售卖。再往上走，四楼的大门上贴着“游客止步”，再上去就是五楼的阳台。郑晔瑜在五楼，唐隽在四楼。杭峰完全没有犹豫，就直接进了“游客止步”的区域。唐隽是他死活带过来的人，把人往这里一丢就是两个多小时，比赛完要还是不管不顾，就有点说不过去。四楼的大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依据大楼弧形的形状，朝着海岸线的一边隔出一个大大小小的房间，一眼看去都是蓝色的门。走廊的另外一边则是一扇扇的窗户，可以看见远处的接待大厅和一栋栋独立的小别墅，还有用各种植物建设而成的热带植物园林。看守大门的保安正匆匆赶过来，远远看见杭峰就笑道：“听说你今天在比赛，这是已经比完了？”杭峰点头打着招呼。对方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你拿冠军肯定没问题，听你爸说很少给你零花钱，就比赛的奖金自己都攒了不少吧？”杭峰笑道：“想买的很多东西都买不起，只能拼命比赛了。”对方闻言叹息：“你父母把你教的真好，我家那小子都大学毕业四年了，还在家里啃我呢，他要有你一半的努力，我做梦都能笑醒。”杭峰能说什么？谦虚几句，和对方告别。耽搁了几分钟，再走出去脚步加快，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位于这层楼中央的小厅前。这期间他路过了裁判室，并没有停下来，直到来到小厅，看见坐在座椅上的唐隽，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少年猛地转头，凤眼错愕的睁圆，莫名显小，在看见他的瞬间有些陌生的距离感，闪出淡淡光华很快又被压下。“杭峰？”唐隽喊完人，眉眼松软，浮现清浅的笑，“你怎么上来了？”“来看你，还行吗？”杭峰说着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什么样子，他自然很清楚。不过今天的人委实多了一点，很多眼熟的教练都在这里，大部分人听见动静都转头看来，用欣赏亲切的目光看着他。“原来是你朋友？”有教练说。“万教练好。”杭峰很有礼貌地招呼，并介绍，“这是我同学。”那边又有教练说：“刚刚的发挥非常好，是你的实力。”“王教练好。”杭峰谦虚说，“很认真的在比，今天超常发挥。”还有教练上前，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哎呦，这都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我严重怀疑你爸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偷藏了一手。”在一片“哈哈”声中，杭峰开始挨个招呼，“李教练好，马教练好……”小厅里瞬间热闹了起来。万教练稀罕地揉着他的脑袋：“运动好，还懂礼貌，看这大小伙子真好。”“可不是，听说不仅会冲浪，刘总也带着他在那边练。”“还和杭玥一起攀岩是吧？”“听说还考进重点高中了。”“学习也这么好啊？”“这小孩儿是怎么养的？”一群叔叔级别的教练们将杭峰团团围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沾点儿“福气”什么之类的，一个个都把那粗糙的大手掌往杭峰的脑袋上压。一通“摸头杀”之后，杭峰的短寸头发都踏平了，很有几分狼狈。杭峰在冲浪圈的外号是“小太子”，其实最初的时候并不是队员们传出来的，而是这些眼巴巴稀罕杭峰的教练们的玩笑话，是调侃，也是对他实力和身份的认可。那时候杭峰才12岁，就达到了成年选手的控制水平，在用实力征服了这些圈里教练们的认可后，又因为杭国立这么一个冲浪圈巨佬的存在，就有京圈的教练宠溺地调侃：“就小峰这实力身份，算咱们的小太子吧？再加把劲儿，带领咱们华国冲浪拿个世界冠军，多提气！”后来，“小太子”这个称呼就被传开了。教练们都特别喜欢杭峰，有实力又懂礼貌的孩子谁还不喜欢呢？杭峰明明是来找唐隽的，结果被教练们拉着聊了好半天，聊的连自家队员的比赛都顾不上看。杭峰无奈，但也不好拒绝长辈们的热情，回话的中途偶尔看上唐隽一眼。一开始唐隽还耐心安静地听着，再一看，他把书拿出来，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那之后再也没抬过头。杭峰：“……”就问“学神”的素养有多强！！这么闹都能学进去？！好在教练们也不是来玩闹的。之前是未成年组的比赛，小选手主要是为了增加比赛经验，所以教练们也不需要过分关注，等到了成年组的比赛就不一样了。成年组就是真正的专业选手，比赛成绩和他们的未来息息相关，也跟教练的名声和工资挂钩，再加上这次大家都来争那国家集训队的名额，渐渐的杭峰身边儿的人才少了。告别最后一名教练，杭峰松了一口长气儿，探身问唐隽：“累不累？饿不饿？”唐隽坐在这一排最边缘的座位上，单手撑着脸，手上拿着一本书已经完全投入进去，杭峰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将书本一合，交叠的腿放下，点头：“好。”像个矜贵优雅的公子，和眼下这粗糙的环境有着强烈冲突。仿佛这人就该呆在四季恒温，遍布书本的房间里，安静专注地探索知识的奥秘。他们起身，有教练问：“走啦？”“嗯，吃完饭休息一会儿。”“行，下午好好发挥啊，去吧。”杭峰摆摆手，和唐隽离开这里。走到楼梯口，杭峰想起来叫住唐隽：“陪我上去一趟，郑晔瑜在上面。”“？”“我同学。”唐隽没说话，跟着上了楼。五楼的楼梯口并不是直接的阳台，有一栋很漂亮的装饰了绿植的玻璃屋，摆放着酒水饮料，再出去才是大片的露台。这里偶尔会承接一些聚会，到了晚上，在涛涛的海浪声中，各种镁光灯在劲爆的音乐声中闪烁，觥筹交错间，无数俊男美女在群魔乱舞。不过大部分时候，这里只是一个风景台。站在护栏边可以眺望远处的海岸线，看见归来的轮船，潮起潮落，更是冲浪比赛的绝佳欣赏区。杭峰他们上去的时候，观众的数量意料外的并不是很多。比赛的时间持续的太长，临近中午阳光又大，很多人已经受不了的先一步撤离。杭峰在这里没有找到郑晔瑜。“打电话？”唐隽眯着眼，暴露在阳光下的脸白的像瓷釉，杭峰很少在男孩子的脸上看见这样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的皮肤。“嗯，下去先吧。”眼看着唐隽的脸上浮现出暴晒的红晕，生怕他晕倒的杭峰不敢停留，急忙开口。唐隽深深看了杭峰一眼，转身走回玻璃屋。让人舒适的冷空气瞬间席卷，只留下他鼻尖被润湿后显得更加红艳的痣。大概是真的有点累，又或者是并不是很着急，一转头杭峰就忘记了要给郑晔瑜打电话的事儿。两人离开大楼，穿过园林，再度回到迎宾大楼，乘坐电梯来到了二楼餐厅。餐厅有两层，二楼是大厅，三楼是包间。二楼有一大两小三个厅，相对小的厅是做海鲜自助，价格不便宜，但生意爆好，被小红书定为打卡圣地，来N市旅游的人几乎都要来这里吃喝玩上两天。大厅一个人才三十块钱，生意也不差，不过照顾生意最多的是各种训练队、兴趣班的人，这次比赛的工作餐也安排在大厅。杭峰问唐隽：“想吃海鲜吗？”唐隽点头：“可以。”“走吧。”出了电梯，往右边走，华丽的地毯一路延伸到一处装修很讲究的厅里，食物的香气和优雅的音乐，各种室内绿植错落，格出一个个隐私空间。门口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拦着杭峰，还笑着说：“快去吃吧，都是两个小时前才送来的，尤其是海胆，品质非常好，每次一端出来就被抢完，你们去后厨拿。”“嗯，谢啦，你们吃了吗？”“吃过了，去吧，下午好好比赛。”杭峰的手臂被轻轻拍着，服务员看杭峰的目光就像看自家的亲弟弟，亲热的不行。唐隽扬了扬眉，正好被杭峰看见，问他：“怎么？”“和在学校有点不一样。”“哪里？”作者有话要说：唐隽：开屏的孔雀。杭峰：……杭峰：所以我学校什么样的？唐隽：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