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水红牛”的官方酒店可比“世青赛”的气派, 而且这家酒店是三栋楼以品字形并列的超级大酒店,接待量大,入住费自然不便宜, 但“X-games”有钱。简开车直接到宾馆的门口, 将车钥匙丢给了门童,就带着一群人熟门熟路地进了宾馆。比起外面的浓烈气氛, 宾馆相对还要素净一点, 只是在不碍事的地方摆上比赛的logo。原本大堂里应该设有签到点,但已经过了签到的时间, 也就撤下去了。大厅里的人很多,来自各国的选手聚集在这里, 也不都喜欢在房间里待着,出来既可以打发时间结识朋友,运气好点说不定能遇见摄制组在备采。除此以外, 还有一些不是参赛运动员, 而是追着偶像而来的粉丝,也停留在大厅里碰运气。简带着他们的走的很快, 在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就进了电梯,按下了10层楼的电梯按钮。他显然对这家宾馆很熟悉, 而且也很清楚自己应该去哪里, 一点都没耽搁,就将他们带到了地方。10层是客房区, 厚厚的地毯吸走了全部的脚步声,他们停在1010的房间前,才一敲门,门就开了。一名发福的高壮白人穿着一套和怒水logo一样颜色的运动服, 一见面就给了简一个极为热情的拥抱。“哦!简!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了!都快不耐烦了!”“打了电话就第一时间过来,我以为十分钟并不长。”“哈哈哈,不,期待看见你的心情,多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双方夸张地寒暄着,随后往屋里走去。杭峰跟在身后,走进房间,视野逐渐开朗。这房间比想象的大多了,比简在现在住的豪华套间还要大,而且明显是一个商务套间,偌大的客厅一圈围绕着豪华的褐色皮质沙发,前面摆放着茶几,茶几上还摆放着水果和咖啡。还有一个投影幕布从天花板上拉下来,跳动着模糊的光,看不清楚内容。屋里加上开门的人,一共有六个人。四个白人,一个黑人,还有一个棕色皮肤的长发中年女性,知性优雅很漂亮。他们都和简很熟悉的模样,上前拥抱寒暄,简也将他们三人介绍给了对方,尤其是老杭同志被简介绍着,很快就加入到了他们的话题。寒暄的时间实在有点长,终于那位中年女性察觉到杭峰他们的无聊,将一份文件递到他们的手里,温柔地说:“这些都需要阅读签字,仔细看吧。”杭峰翻开文件夹一看。满眼的英文字母,让他的眼睛变成了蚊香圈。“你看,告诉我就行。”杭峰直接摆烂,将文件递给了唐隽。唐隽接是接过去了,却说:“我只是看看,这种文件有很多官方的专业词汇,而且合同类的文件还是要找专业人士看才保险。”杭峰看一眼正聊的火热的简:“他们总不会坑简吧?”“我先看看吧。”唐隽平日就有阅读原文书的习惯,他书面上的外语水平也很好,但这种运用了大量体育专业词汇的文件还是看的他很吃力,时不时的就要打开手机翻译词意。唐隽倒是找到了打发的时间,杭峰只能继续无聊地听着大人们的交谈。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都曾经有段时间是简的事业伙伴,包括那位漂亮的女士,也疯狂地迷恋过简,当然她现在已经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老人”聚在一起,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简也不例外。在他年少轻狂,疯了似的只想出名的时光里,这里的人有的是他的团队成员,有的在某个时间段加入他,他们一起拍摄了无数部让世界疯狂的极限视频,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当然,在简决定离开极限运动的镜头前,开始配合“X-games”建设极限赛场的秩序后,这些老伙计们有的也跟着一起被“X-games”收编,并且相当一部分成为了“挑战赛”的主要组织者。“挑战赛”是不一样的。“x-games”的赛场看似很多,好像这个巡回赛,那个总决赛,还有什么挑战赛,好像挺复杂,其实真正分出来,就是两个赛场。一个是“巡回赛”+“总决赛”构成“晋级赛”。包括杭阳进行的斯篮搏职业赛,其实要遵循“晋级”这么一个规则。另外一个就是“挑战赛”,因为举办条件苛刻,危险系数也比较大,所以不会有太多的赛场,一旦“挑战赛”发出邀请,选手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回应。这两个赛场可以说是可有千秋。“晋级赛”拥有更多的赛场,选手的露脸次数也大幅度增加,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想要在60多亿的人口中脱颖而出,除了不断刷脸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但要说最受观众欢迎,每次举办都会在全世界喧嚣很久,甚至能让不见经传的选手一炮而红的赛场,当数“挑战赛”。简去“晋级赛”的赛场当总裁判,他的老伙计们却大多都在“挑战赛”的赛场工作,这份人脉可以说是相当可怕了。就连老杭同志都非常慎重地对待这一次的社交。“杭峰。”唐隽开口。“嗯?”杭峰将目光收回来,看见唐隽蹙紧的眉心。唐隽说:“这里一共有六类文件。免责书,监护人同意书,体检报告表,比赛规则,肖像版权以及保险单。”杭峰点头:“每次都是这样。”唐隽却蹙着眉说:“我知道,可是这次的保险不一样,大赛方不但为你们投保了最高额度的赛场意外险,还让你们自己掏钱,他们代买双份残疾和身故保障金。”杭峰扬眉。唐隽担忧地说:“需要买这个高的保险吗?真的很危险吧?”杭峰沉默了几秒,不忍心瞒着唐隽:“是的,大概两三年就会有挑战赛选手发生意外。”“……”唐隽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阻止杭峰。杭峰安慰唐隽:“每年全世界都有被雷劈中的人,每天都有人因为车祸去世。挑战赛只相对其他项目的危险系数更高,不要被保险协议吓着了,如果真的那么危险,我爸妈不可能同意我参加。”“你爸都说带了速效救心丸。”唐隽没好气地说着。杭峰“噗”一下笑出声:“所以我要是出事了,我爸给自己喂一颗速效救心丸是吧?他那意思是比赛特别刺激,他怕自己兴奋过度。”“……”当然,一个轻猫淡写地解释,一个只当自己听见去,但两个人还是知道,这比赛和之前杭峰参加的所有比赛都不一样。它确实是危险的。失误不单单会受伤,可能致命。这也正是“挑战赛”更少举办,但却备受观众欢迎的原因。其他的赛场,摔倒最多一个骨折,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挑战赛上一旦出现大的失误,丢掉的可能就是命。同样在“X-game”举办的挑战赛,还有翼装飞行挑战,自行车山地速降挑战,徒手攀岩挑战,以及野雪挑战。和“低空跳伞”、“高空跳水”、“真·徒手攀岩”等危险系数更高的极限运动,可以加入赛事成为“挑战赛”的几项运动,一定要归类的话,可以称之为“人类正在驯化的运动”。“在混乱中创造有序”,是这个完全商业化运动的“X-games”赛场,对人类做出的最大贡献。也是简之所以加入“X-games”的主要原因。要不是“X-games”为低烈度和次危险级别的运动创造了平台,让运动员能够收获价值。这个行业只会疯狂的内卷,为了名利去挑战那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项目,平白浪费自己的生命。更致命的是,在简决定退出前的一段时间,欧米几乎大部分的保险公司都拒绝为极限运动员投保,他们认定这是一种“自杀”的骗保行为。有人受伤瘫痪在**,保险公司却拒绝理赔,最后那个人在痛苦中离世,这是压倒简心中最后的一根稻草。“X-games”固然在简的心里有很多不足,但这个平台确实给了极限运动员喘息的机会。而他的老伙计们还在“次危险”的赛场上奋斗,不但将更多的极限运动引向正轨,也为极限运动员提供了更多的保障。即便挑战赛需要选手自己交一份保险,可一旦真的出事,也能收获双倍的赔偿,这是好事。杭峰抽空问简,自己是不是可以签字了。简将文件夹拿过去快速地扫了一眼,点头,“签吧。”杭峰相信简,也相信因为他再度聚在一起的这群“老伙计”,他在每个文件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到结束,团队里一位稍显年轻的工作人员起身,带杭峰去办理入住手续,唐隽跟着杭峰一起离开,老杭同志则和简留在房间里继续交谈。显然是因为简的原因,杭峰的手续办理的很简单,而且还得到了一个环境非常好的大房间,唐隽也可以搬过来和他一起住。随后,这位马林先生热情的询问杭峰:“要去赛场看一下吗?今年的浪实在太棒了,平均十米的浪高已经持续了两天,比赛那天可能还会增加,赛场的门票已经在黄牛手里翻了十倍还供不应求,你的朋友要进去看比赛的话,我可以为他提供工作证,只不过会辛苦点,观众席上没有他的位置。”杭峰道着谢,当然很想去赛场看一看。他纵然是在海边长大,可十米的巨浪也只是在台风来临的时候远远的看过,只有世界上少数的几个海域,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才会拥有这样的条件。马林先生开车带着他们往赛区走,比赛地点比想象的远很多,他们开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到地方,逐渐远离了城市人口密集的区域,进入山地。依旧远远看不到头,路上甚至都没有怒水的logo。唐隽疑惑:“要这么远的吗?”杭峰点头:“有那种浪的地方,附近肯定不适合人类居住。其实大部分有巨浪的海域甚至无法通车,需要徒步很远的距离才能抵达赛场。”“我第一次遇见比赛和住宿点这么远的地方。”“你也没参加几场比赛,这不就遇见了。”唐隽斜睨了他一眼。终于,在车行到四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停车场。纯粹泥土推平建成的停车场上竟然停了三四十辆车,而且还有五辆大巴车并排停在这里,不过最醒目的还是三台电视车,每辆车顶上支起的卫星信号接收器非常大,像一个朝着天空摆放的巨大白碗。看见这一幕的唐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杭峰看见,戳破他的小心思:“怎么的?还怕我们被拉走卖了吗?危机意识挺浓啊?”唐隽看他一眼没说话,拉开车门正要下车,狂风迎面扑来,又把他恁回到了座位上。“噗哈哈哈哈哈!”杭峰快笑死了,这就是实力演绎什么叫做“弱不禁风”。“无风不起浪”。能掀起十米巨浪的风可比市区那边儿的风大多了。不过这里是因为特殊地理导致的浪区,所以只有风没有雨,温度倒是比市区里又低了好几度。从停车场到浪区还要走一公里左右的下山路,原本应该只是冲浪爱好者踩出来的山路,被官方修了一条水泥路,一路往下,并不难走。走出不远,他们就绕到朝海的一侧,当海上那肆虐的巨浪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唐隽的脸都白了。没有亲眼见过十米巨浪的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场面。海水都变过了黑色,在海平线上与乌云浓密的天空连成一片,像是连天空都无法承受它的“毒液”,迅速的被浸染漆黑。那些海浪是它亮出的獠牙,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发出世界末日般的呼啸声,由远及近,迎面拍来。远处还不觉得,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觉到那海浪的高度有多么可怕,人在上面就像蚂蚁一样,随时都有被覆灭碾死的危机,却要踩着冲浪板在浪脊上“冲杀”。如果不是杭峰,唐隽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好好活着,拿本书岁月静好,不好吗?可是当唐隽转身去看杭峰,看见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的兴奋和野心,狂风吹起他的发丝,亮出浓丽的眉毛,那从每一个毛孔逸散出来的战意,都像是敲打在唐隽的心脏上。赛场上的杭峰就像一匹野马,注定要追逐着丰饶的草原,向前奔腾。唐隽移不开眼,他喜欢看这样的杭峰。“好帅啊!”杭峰喃喃自语,继而兴奋的用外语对马林说,“这也太棒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尝试征服它!”马林笑着,眼底也都是自豪的情绪:“是的,踩在这样的巨浪上,犹如征服了全世界。”“马林先生曾经也是极限运动员吗?”“不,我只是一直跟着简的小助理。那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第一次和简挑战巨浪,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试试。”“然后呢?”“简制止了我。他看出来我不行,我无法驾驭这样的浪,所以我的最好冲浪记录只有五米。”马林说道这里,看向杭峰,“简有着金子般的眼睛,可以轻易看出一个人的能力上限,他曾经阻止过一部分人,可惜那些没有听他劝告一定要尝试的人,大大小小都发生过一些意外。他会一力举荐你来参加这场挑战赛,你的能力真的很强。”顿了一下,马林笑道,“这次的世青赛听说也掀起了五米的大浪,你却能在那样的浪上完成足够难度的技巧,我已经在期待你在挑战赛上的表现了。走吧,我们下去看看。”说话间,他们继续往下走。马林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聊了很多这些年举办巨浪挑战赛的见闻。“这样的环境里比赛,当然是有危险的,但几乎每年都有二三十个人挑战巨浪,却隔好几年才发生一次意外,在赛场上因此丧命的却一个都没有。”杭峰和唐隽听到这句话,都惊讶地转头看他。马林说:“意外受伤肯定有,但在比赛阶段丧命却没有,我们在赛场上尽可能做到了安全防护,等到比赛那天你会发现,奔驰在赛场上的摩托艇比选手还要多。”马林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摩托艇都是保险公司赞助的,他们比我们还要害怕发生意外。”唐隽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马林:“那些意外身亡的选手是?”马林惊讶:“你的朋友可比你的英语水平好多了。杭,你的英语用词有很多错误,而且就像机器人在说话。”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勒,杭峰木着脸问:“所以他们是怎么发生意外的?”马林指着浪上的一个小黑点说:“在选手报道的时候,我们在合同上明确说过,禁止在非赛段冲浪,我们会对违反者给与警告,严重情况下还会取消选手资格。但这种情况依旧屡禁不止。有些选手会明确知道合同内容后依旧过来,也有他们的朋友会忍不住去尝试。而媒体记者会把这些意外统统归咎到X-games的安保能力上。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辟谣吗?”唐隽又问。马林的笑容开始变得暧昧,“内行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观众想要的不过是刺激,再没有什么比一个会死人的赛场更让人兴奋了。”唐隽眉心蹙的能夹死蚊子。杭峰知道这典型的“X-games”思维模式很奇怪,他抬手搭上唐隽的肩膀,手心在他的眼睛额头上胡乱地揉了一下,打算回去后再和唐隽聊聊这件事。唐隽果然不再说话了。杭峰没注意到唐隽骤然僵硬的身体,还有逐渐红润的耳廓。再往下走,便是大片的乱石滩,不过石头已经被搬开,清出了大片的沙滩,而且环境并不恶劣。巨石与金色的沙粒,还有黑色的礁石构成一副瑰丽的景色,远处的巨浪在抵达沙滩时轻松被大陆框架吸收了威力,冲上沙滩的尾浪与平时所见到的海浪没有任何的差别。除了风大一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当然,如果将目光凝聚在远方,那犹如大海在倾斜的感觉还是很强烈。唐隽绷紧的脸明显松缓下来,左右看去。这片礁石下的沙滩很大,而且品质比“世青赛”的那片沙滩高太多,可以看见很多冲上来的贝壳和海草。在靠近礁石山的部分同样搭建了很多的临时建筑,裁判席在正中间高高耸立,两侧的看台非常高,目测挤一挤完全可以容纳四五百人观看。除此以外,还有大片的选手休息区和更衣区,以及每隔二十多米均匀分布的瞭望塔,届时上面会坐满安全员。不过最让唐隽放心的是此刻整齐停放在建筑物旁的摩托艇,一眼看不到边,都是很新的型号,可以想象比赛的时候,不断巡游在选手周边的摩托艇一定如网一般的交织。再加上选手比赛的时候身体会有一根绳索与冲浪板连接,即便是被海浪覆灭,也可以很快依靠冲浪板获得喘息,等待摩托艇的救援。马林先生说的没错,大赛组确实已经为选手做到了最高的安全防护,即便真的发生意外,更多的可能还是选手自身的应变能力和错误操作。彻底放松下来的唐隽开始有闲心观察环境,走到一半还从泥沙里抠出了一只漂亮的金色海螺。他将海螺在海水里冲干净,起身的时候望着从海里回来的人。那个人的同伴在迎接他,他隔着远远的就在抱怨:“哦!天呐真是太难了!我一直没有成功过,已经很累了,等着后天看比赛吧。”唐隽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洋溢的笑容,又落在他全须全尾的手脚上,就连最后一点抿紧的嘴角都放松了下来。“马林先生。”唐隽看向身后的人,“我有什么办法申请到摄影组的资格?这里的景色很震撼,我非常想拍下来,如果要发布到外界,我会向你们购买版权。”马林先生笑了:“摄影是个很好的爱好,我回去会准备一份协议,比赛那天你就可以尽情的拍摄了。”唐隽眉梢一扬,对杭峰笑道:“走吧,回去了,我还得去买照相机,嗯,这次要买更好一点的。”唐隽来的急,那套摄影设备自然是没有带的,不过这样的环境想要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几万块钱的摄影设备必然是不够。回去的路上马林先生建议唐隽可以从摄制组那边租一套设备,但唐隽摇头拒绝:“以后还会用,自己有更好。”“想要把这样的环境拍出效果,价钱可不便宜。”唐隽就笑:“您觉得多少钱才够呢?”“三四万吧。”他指的是米元。“十万左右的呢?会更好吗?我的预算很充足。”别说马林先生,就是杭峰都睁大了眼睛,扭头去看唐隽。杭峰有些惊讶地问:“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是零花钱充裕,还是?”继承了巨额遗产……唐隽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给我买了一份原始股,现在已经翻了将近500倍吧。奶奶去世前把这笔钱拿出来,帮我重新规划理财,每天的收入还不错。”杭峰评估了一下这个数字:“水果的股票?500万?”唐隽点头:“这只是他们以我名义买的,我爷爷的投资眼光很准,他自己还买了很多,在百倍的时候他拿出来一半给他们,让他们出国开了公司,剩下的一半给了我奶奶。在奶奶去世前,她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投资……我算是一个亿元户?”“咳!”杭峰突然觉得总资产一共才差点五十万的自己,简直弱爆了!杭峰觉得不可思议,也就嘀咕出来:“你还没成年呢,这些财产不是应该在监护人名下吗?”唐隽的脸阴沉了下来,淡淡地说:“奶奶不行的时候他们回来了,大吵大闹了很久,但奶奶坚定的把遗产委托给了信任的律师行和管理公司。每年会给我一百五十万的生活费,直到我十八岁成年那天。所以……他们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与其说他们更喜欢那个孩子,对我陌生,不如说他们恨我。”杭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唐隽是真的放下了吗?这笔遗产真的让他开心了吗?是不是说,有时候他也会思考,如果没有钱就好了,他就会有一个家呢?原来对父母的恨,源自于他感知到父母对他的恨。杭峰抬手搭上唐隽的肩膀,轻轻拍着他。他知道自己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抚平唐隽内心的伤痛,这个时候他只能给他拥抱。直到唐隽将身体完全放软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埋进了脖颈,杭峰以为他会哭,所以收紧了手臂,但唐隽却只是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轻轻的,痒痒的,像只粘人的猫。杭峰的心口软软的,酸涩又怜惜的情感犹如浓稠的**汩汩涌出。他甚至想要亲吻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