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路透

简离开后， 杭峰转头看向了唐隽，唐隽目光坦率地看他。安静。不同于以往的安静，往日能够全然放松的环境， 在这一刻显然窒息， 犹如在缓缓溺水的过程。“干吗啊？不说话？”短暂的安静后， 唐隽扬眉轻笑，“外国人就是这样啦，看不懂我们华国关系，以为我和你总是在一起， 就有点儿什么，他们总是想的太多。”“嗯。”杭峰转摸了一圈，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不知道自己还该干什么，最后他选择回到温泉里， 只是这次注意了自己和唐隽的距离。“以前不记得听谁说过一个笑话，一名外国姑娘来到华国留学，发现身边到处都是挽手一起走， 形影不离的女孩子们，竟然被吓回国了。”“可不是， 简这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可不是， 哈哈。”尬聊。强行解释的两个人找足了理由，谁也顾不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想在乎了， 只希望那点儿隐秘的心思不会影响了对方。接下来的时间变得难熬了，惬意悠哉一去不复返， 杭峰终于还是听了唐隽的劝说， 出去找简， 开拓他的社交网。留下的唐隽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独自一个人，听着窗外的热闹，望着揉碎的灯火怔怔出神，渐渐、渐渐的，就像是睡着了，趴在池沿上，身体一点点地往下沉，没过下巴，没过嘴唇，没过鼻子。……派对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世界上最优秀的滑板速降选手，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将赛场上的“火星”洗净了不少，偶尔还会交流一下技术。总是只在赛场上见面的教练们，也第一次有了交谈。更不要说那些和偶像明星拍照签名的亲友们。派对结束的时候每个人的心满意足，并且衷心地感谢着简。杭峰跟在简的身边，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在笑脸下两人都藏着浓浓的心事。终于，当大部分客人都离开后，简和杭峰的视线第一次正面撞上。双方都有很多的话想说，双方却又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杭峰很想问简，他是不是真的看出来自己和唐隽中间有点什么，他想要得到一些确切的答案。或许是他想要的，或许不是，总之在那错愕之后，他的心口有些莫名的**，甚至是有点喜悦的。很可怕。但他确实在期待着什么。可惜简并不知道，他现在必须为自己犯的错做出弥补。他对杭峰说：“这里差不多结束了，你去找他吧，我必须要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他说的没错，我太片面了，没有想到不同的文化和环境下，感情的展现方式也不同。但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和他这极为纯粹的感情，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是最值得珍藏的宝藏。答应我，永远爱惜它，重视它，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影响它，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杭峰郑重点头。如果不是那样会很傻，他甚至想要举起手发誓，他会和唐隽做永远的好朋友，就算，就算，自己可能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心思，也会最为妥善地处理。杭峰找到唐隽的时候，唐隽正独自一人在餐厅里。在阳台的边上，坐在矮几的边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下摆探出一双白皙的长腿，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着，以一种懒洋洋的姿势把玩手里的酒杯。灯辉洒在年轻人的身上，照得在黑色布料下白的近乎于清冷的肌肤，有种异样的脆弱感。杭峰过去的时候，视线定在他的湿漉漉的头发上，接近鬓角的位置，发丝成了缕，一滴水珠正在凝聚，滴落，在脸颊上蜿蜒出一道淡淡的银色痕迹。让人想要抬手擦拭。杭峰勉强自己移开目光，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摆在桌上的清酒。碧绿的酒瓶里折射出水的痕迹，已经下去了一小截。唐隽喝酒了？接着，杭峰注意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酒瓶的旁边，屏幕是黑的，但是隔得老远就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流利的英语，极快的语速，是一位女性。唐隽摇晃着酒杯，表情慵懒又无聊，仿佛在听一首不喜欢，又懒得换台的小曲儿，眼眸垂下落在手机上时，甚至透着几分嗤笑。杭峰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电话里那说话咄咄逼人的女性是谁。他蹙眉走过去，脚步声惊扰了唐隽，摇晃的酒杯停下，转眸看过来前一秒还释放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下一秒又笑的春暖花开。无声的用口型问他：“忙完了？”杭峰坐在了唐隽的身边，指指手机又看唐隽。唐隽耸肩，却没有回答。电话里的女人还在咒骂着：“说话啊？！你现在在哪里？！明明知道我们过来了，你关了电话是故意的吗？我们从那么远回来看你，你就这个态度？唐隽！我现在很生气，我和你爸爸都非常生气！现在我们还在找酒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找不到酒店就要回老宅去住！好吧，我不问你为什么明知道我们要来，没有安排好住宿行程，但是你现在必须出现，我需要见到你……”唐隽听到这里，终于轻笑一声，将嘴唇凑近手机，说：“妈妈，我在国外泡温泉呢，你想见我，就来找我吧。”手机那边发出了尖叫声，唐隽挑衅一句后，竟然没有挂电话，反而兴致盎然地听着女人的咒骂，慢慢地抿着酒杯里的酒。一小口。一小口。一直到女人骂完挂掉了电话，唐隽才抬起他亮的逼人的眼睛看向杭峰，解释说：“我想了一下，总是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不然报警就麻烦了。”杭峰视线落在唐隽上弯的嘴角，他却笑不出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糟糕的家庭关系，至少上次听见这位女士打电话来的时候，指手画脚的指点唐隽的行事做法至少还包裹在“关心”的糖衣下，这一次的气急败坏像是彻底暴露出了她对唐隽的不喜。面对陌生人时，姑且还保留着基本的风度，怎么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却毫无耐心呢？杭峰眉心蹙的很紧，强迫自己从不该插手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落在唐隽手中的酒杯：“怎么喝酒了？”唐隽说：“郑晔瑜他们喝的更多，这就是他们剩下的，我刚来他们就跑掉了，我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你看还有不少呢。”“喝酒不叫我？”“你忙啊。”“那现在有空了。”杭峰直接拿起酒瓶闻了闻，跃跃欲试。唐隽压下他的手，又快速地将手收回去，说：“你可是运动员，少碰这些东西。”杭峰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选择放肆。“他们呢？”“威尔逊在带他们玩，刚刚说要去小池子，现在就不知道了。”“郑晔瑜和威尔逊一起玩？”“不奇怪吧，郑晔瑜简直就是个社交恐怖1分子，外国人也顶不住，是个人才。”“那他应该报考国家外交学院。”“可惜学习不怎么样。”唐隽莞尔笑着，“都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去？”杭峰想说现在，他想和唐隽能有一个更加私密点的空间，想要聊一下刚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聊起更合适，但总要有个开始。唐隽却撑着桌子起身，自顾自地决定：“还是先找人吧。找人这事儿总不能让简去干。”杭峰揉揉头，还是站起来跟了上来。……杭峰一直想要和唐隽谈一下，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那天派对之后，喝了点酒兴奋过度的郑晔瑜意犹未尽，在回到宾馆后，又流窜到他们房间聊视频制作的事。“隔壁的极限大佬”抖抖账号在郑晔瑜几人的经营下一直运作良好，更新的频率虽然不高，但也保持着一个月一个新视频的规律上传。随着杭峰的名气大涨，以及学校学业的加重，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把账号交给更专业的团队，只是总归有点舍不得。大家就决定再坚持一下，如果实在没办法再交给别人，所以现在他们都盯着杭峰在澳洲的两场比赛，想要做一些不同于“X-games”，以其他视角出现的杭峰。平日里早就不耐烦的唐隽这次竟然没有开口撵人，还配合着拿出素材讨论，一直到所有人都困到打哈欠，这才结束。困到脑袋直点地的杭峰哪还有聊天的心思，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而这一错过，再后来，好像就再难找到聊起这个话题的机会……场地适应训练也不算顺利，滑惯了快速度的杭峰，放慢之后好像突然就不会滑滑板了，尤其是刚出发不久的“蛋糕塔路段”，连续密集的过弯，速度时不时就要降到15迈左右，过于慢的速度一个不小心，脚就会落在地上。比起其他多多少少都来滑过这个赛道的选手，杭峰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很明显，这让他有些挫折。一天只有两次的训练远远不够，结束了训练回去，杭峰依旧没事拿着滑板在空地上慢慢地滑，不断进行针对性地训练。结果第三天还下雨了。赛道关闭，原本就少的训练，变得更少了，同时预计停留的时间到期，杭峰不得不在郁郁中收拾装备，离开了这里。他们在阪市多停留了一天，主要是给郑晔瑜和安远驰游玩的时间，直接就住进了环球影视城内的酒店。当天晚上和第二天一个白天的游玩时间，等到了下午住进市中心的商业区，买了些礼物，第二天一早就回国了。回去的路上，杭峰说：“行程有点紧张，抱歉。”郑晔瑜吓的一个激灵：“说啥呢？吃你的喝你的，我要是再抱怨来玩的不充裕，我还是人吗？很满足了，尤其在小镇里住那两天，深入了解了岛国的乡村文化，我觉得我回去可以写一万字的大作文了。”安远驰点头：“郑晔瑜说的就是我想的，都高中了，暑假还能出门旅行，我非常满足。”飞机在三个小时后，降落在N市机场，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多少有点意犹未尽的众人在机场附近的一家网红餐厅吃了顿饭，这才各自散开。简去了市中心，他温暖的小公寓正等着他。剩余四个年轻人因为行李太多的原因，分坐了两辆网约车，杭峰自然和唐隽在一起，和大家挥手告别。车门关上，行上马路，杭峰和唐隽对视，现在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唐隽的父母应该还没走，他们大概会在这里停留大半个月，所以回国后是一定会见面的，到时候激烈的场面几乎可以预见。“回去后，我先把行李先送家里，收拾点日用品就住你家里去，你想别急着回去，先跟我回家。”杭峰说。唐隽说：“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你不用麻烦。”“突然和我客气什么呢？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唐隽嘴角抿了一下，视线扫到杭峰的手上顿了顿，最后点头：“好吧。”放行李，拿东西，去了唐隽家里稍作整顿，想起来又跑去接猫，转眼都快晚饭了，竟然一片风平浪静。如临大敌的杭峰逐渐放松，问唐隽：“晚上咱们吃什么？”唐隽摇头。唐隽之前找了一个家政公司的阿姨过来，但干了三天他就不让人来了，说不上来哪里不好，但又觉得哪里都不好，唐隽也就没有勉强自己。后来几天一直到出国，唐隽也没再找人，自己收拾屋子，饿了就买点外卖，将就着过。今天杭峰过来，两人都没饭吃，要继续叫外卖，唐隽也委实吃不惯重油重盐的外卖，杭峰作为职业运动员，更是要少吃，最好不要吃外面这些加了很多食品添加剂的食物。杭峰看着空****的冰箱，对唐隽说：“走，去超市！”逛超市。卖菜买肉，买日用品。唐隽看着杭峰拿起一套两只装的牙刷丢进购物车里，眼睛笑的弯弯的，拿起一瓶沐浴乳，拧开盖子闻了一下，又递到杭峰的鼻子边上：“怎么样这个味道？”“嗯，还不错，很清爽。”唐隽将沐浴乳放进购物车，目光在洗发区的货架上扫过：“平时你用什么洗头的？”“都行，你家里没了吗？”“还有。”“那用你的就行。”唐隽张开的嘴又闭上，“好。”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在商场的门口，杭峰被两个年轻的男性认出来，握手合照简单地寒暄，才上车回家。杭峰动手自理能力不错，也会做些简单的饭菜，照着食谱做菜对他来说不难。平日里从来不进厨房的唐隽也挽起了袖子，不擅长却也慢条斯理，细致地清洗着每一根菜，剥着每一片蒜。厨房里水声、油烟声接连不断，偶尔响起两人的交谈，温馨又火热，收纳了所有的烟火气。……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却不知道关于他们的新闻已经在本市当地传开。在商场门口遇见的两个年轻人激动地发了抖抖，把自己和杭峰、唐隽的合照传上了网，激动地大叫“遇见大明星了！！超级无敌巨巨明星！！”闲来无事的人在抖抖的本地上刷到了这个视频，继而发出了疑问。【这是谁啊？哪旮沓的明星？】【不认识，已经举报（贴图）】【拍胸口，还以为就我不知道是谁呢，原来大家都不知道。】一开始都是这样的言论，这条视频还被举报了好几次，差点就被屏蔽。直到抖主开始挨个热情地回复：【左边高个的叫杭峰，世界极限运动全明星运动员，拿到巨浪挑战的世界冠军，滑板速降世界冠军，U型池也很厉害，还是冲浪的世青赛冠军。呼吁大家没事多关注运动明星，不要老盯着影视明星看，这可是世界冠军，而且是我们市杠杠的明星少年，长得还那么帅，是我们N市自己的星星！！！】抖主连续回复了六个留言后，再来的留言画风一变。【啊啊啊啊！是杭峰！！我超级喜欢他！！】【原来杭峰是我们N市的吗？突如其来的骄傲！】【我嘞个去，我度娘了一下，那长长一排的履历，一眼扫过去不是世界冠军就是全国冠军，这个明星我认了！真特么上头！！】【这是在XX广场吗？我今天也过去了啊，为什么没有看见，嘤嘤嘤～～仿佛错过了一个亿。】【骄傲！少年强则国强！！杭峰最棒！！】【确实是我们N市的星星，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咱们市的文宣部在干什么？必须大力宣传啊！】【嘻嘻，杭峰是我们三中的学生哦，体育好，文化成绩也非常棒的那种，传说中的文武双全。还有旁边那个，是我们学校的学神，才拿到全国数学联赛的第一名。】【啊啊啊啊啊？我考上三中了！！开学不是可以看见这两个大佬？开心到原地转圈！】【开学我要去三中创造偶遇，有人组团吗？】简短又夸张的视频内容，迷茫点进来的人，不明觉厉地留下，视频的数据很快就连跳了两个流量池。短短一个来小时，就从本地流量池跳到了省级的流量池，更多的人看见这条视频。有人把杭峰的“官方抖抖号”贴了出来。有人尖叫要去三中和浪域偶遇杭峰。还有人惊讶地科普：【极限运动在华国这么吃不开吗？看评论竟然那么多人不知道杭峰的是谁，不是我吹，除了华国，往欧米那片儿去，杭峰现在的名气一点不低于好莱坞的明星，所有人都羡慕杭峰是我们华国人，咱们华国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国宝，悲哀。】然后吧，流量变大之后，这个视频理所当然的就送到了小孩儿——乔治的手机里。乔治已经来华国一周多了，小孩子学东西更快，也更擅长融入当地文化，所以在他父母还坚持着自己的骄傲维持习惯的时候，乔治已经用小孩子的纯真，在大海边上认识一群同龄朋友。都是喜欢冲浪的当地孩子，也都从教练和前辈的口中听见过“太子”的大名。乔治对杭峰的崇拜毫不掩饰，在共同的话题下，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华国小伙伴儿。在这个年龄段的华国男孩子，有两个全民式的娱乐，一个是王者农药，一个就是抖抖短视频。乔治的手机里也因此有了这两个APP。王者农药虽然好玩，但有入门要求，倒是抖抖短视频打开就能看，听不懂语言但能靠图像理解，乔治最近两天颇有几分痴迷刷短视频。这天晚饭。乔治一家已经住回了老宅。暑假的是华国的旅行高峰期，N市作为华国的旅游胜地，宾馆相当紧张，乔治一家在寻找旅馆连续受挫后，只能住回到了老宅。老宅是乔治爷爷奶奶的房子，在奶奶也去世后，将这套房子转到了哥哥的名下，但门锁一直没有换，所以乔治的爸爸还有钥匙。乔治对这个哥哥的感受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毕竟也没见过几次，只是他内心一直渴望能和哥哥至少不要像陌生人。十岁那年他跟父母回国，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奶奶去世了，哥哥和父母发生争执，以及那之后时不时就会听见父母对哥哥的抱怨，小小年纪的他就懂的不能把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甚至大部分时候都选择听不见。让他不理解的是，他父母竟然也从未对他说过，他们兄弟间应该友好相处培养感情。哪怕他的哥哥再冷漠孤僻，也是他的亲人吧？今天的晚饭，是母亲从超市买回来的牛排，餐桌上依旧不太平，父母显然对他哥哥避开他们跑出国这件事充满了怨言，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乔治晚饭吃的一点都不香，囫囵着吃完就下了桌子，坐在沙发上再次拿起了手机，打开了这段时间总是去用的抖抖APP。他刷着抖抖，那边听母亲说：“是的，他回来了，我知道，但我为什么要主动联系他？没有礼貌的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带着就是这样。……我知道，我也爱过他，但他从小就和我不亲，而且越来越不亲，我可以确认，他喊我妈妈都很勉强。……他防着我们，我知道，就是个自私的家伙，拿走那么多钱，却还给我们脸色。……其实小时候也没这么糟糕，就不该把他留在你父母身边，一定是有人总在他耳边说我们的坏话……你突然生什么气！难道不是吗？你妈把你爸的钱都留给他了，他们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大同小异的话，乔治的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习惯性的过滤掉，专注在手中的事情。很快，他刷到了一个新视频，视频的内容让他差点叫起来。餐桌那边，他的母亲还在尖叫，“……如果不是我，你有现在的事业，有现在生活条件吗？我不在乎那份遗产，我想要的是尊重，哪怕他们死了，他们都看不起我……”乔治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父母，选择闭上了嘴。他把手机的声音又关小了一点，眼睛冒光地看着段视频里熟悉的两个人，心里大草原就像是被一把火点燃，熊熊燃烧后，又在雨露的浇灌下，悉悉索索快速地涨起来。不会吧？真的吗？哦！天呐！他要疯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这件事了！！当视频重复播放到第五遍，乔治的心里有了主意。他顾不上快要打起来的父母，从沙发上猛地弹起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动作让失控的夫妻冷静了一点，母亲喊着：“乔治，对不起，爸爸妈妈总是这样不是吗？这只是我们的相处方式，我们依旧相爱！”乔治没有回应，他冲进房间，快速地拿上背包，想了想，又把他的滑板拿在手里，就匆匆往大门走去。母亲拦住他，有些赧然地说：“抱歉总是让你看见这些，你必须要知道，争吵只是我们交流的方法，我们并没有真的生气……乔治，你要去哪里？”乔治在门口换上鞋，看着努力挤出笑容但依旧面目狰狞的母亲，还有在餐桌前气鼓鼓地父亲，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只能欺骗道：“我去朋友家，或许晚上不回来了。”“什么？之前并没有听过你说……”回应母亲的是儿子重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