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元穆关掉了手电筒,巷子里恢复一片黑暗,他冷冷道:“没事,几只流浪狗在打架。”学弟抬手想挽着元穆的手臂,被元穆不留余地的躲开,两个人并肩走,他失望的撒着娇,“这样啊,学长,我们一起拼车回家吧,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哎。”昏暗的路灯下,元穆看了学弟一眼,脑海中却浮现出祁羽残暴又冷漠的侧脸。元穆摇摇头,脚步忽然停下,“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吧。”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巷子里,祁羽不动声色地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听到人声远离,抬腿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脚边的三个人,低语二字:“滚吧。”学长…一起兼职…好一个大学生的模范爱情剧本。他靠在墙边,神色极为冷漠,手里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全然忽略。三分钟,元穆喘着气跑过来,同相互搀扶,惨烈又骂骂咧咧的三人擦肩而过。祁羽闻声,他眼眸带笑,反问道:“不去护送你学弟回家?”笑意并未达眼底,完美的虚伪着。“不去。”元穆摇头。他忽然抓住了祁羽的手臂,抬起来。元穆穿着灰色的运动服,兼职的酒吧制服已经换掉,发丝凌乱,垂在额角边,半遮半挡,垂下头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掰开他的掌心看伤口。祁羽的长袖被折上去,右手缠着白纱布,渗透着血迹,有崩开的感觉。这是杀青戏时,在片场受的伤。昨天晚上,他在新闻上看到了。他合上纱布,抬眸问他:“为什么打架?”祁羽弯了弯嘴角,没想到他会回来,更没想到他会发现这些小事,“他们趁我不在,欺负我朋友。”“确实该打。”谁没有年少的时候呢,元穆转身,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又不自在地收回指尖,站在路灯下张望四周,“你的司机和助理呢?”“下班了。”“家里有药吗?”祁羽插着口袋,回道:“没有。”元穆自作自受,他呼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先跟我去换药。”明明只需要一个决定,就能彻底踢开祁羽。但是在别人到来之前,几乎是本能,他去维护了祁羽。元穆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祁羽拉上口罩,跟着元穆钻进一个二层小楼的诊所,元穆轻车熟路地打招呼,长着白胡子的老医生带上眼镜,招呼孙子拿工具治疗。纱布拆开,老医生皱眉,“小伙子,你这个伤口是刚长就裂开了,这是不注意身体啊。”“您说的对。”祁羽点头,一幅听从乖顺的样子。老医生一边嘱咐着,一边仔细的为他消毒上药,最后,又开两天的消炎药,包装好递给祁羽。这里没有手机支付,元穆站在一边掏出零钱付款,两个人走出诊所,停在路边。“你回去…”元穆刚说出口,路过的几个女生捂着嘴巴,惊讶的喊出来一句,“是祁羽哥哥!你看到了吗?”“祁羽,在哪里?”“前面前面,快追啊!”“不管了,追了不亏。”人来人往的夜市,数十名年轻的粉丝紧紧追随。元穆一紧张,拉着祁羽的手臂抬腿就跑,两个人往没有灯光的方向跑去,绕过人群,最终躲进一家装修的商铺的换衣间里。元穆扣着他的手腕停下,半开的室内,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桀骜的眉眼沾上几分雾气,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紧张的程度飙升,牙齿咬着唇,盯着外面。他没有看到,祁羽正面色淡然的靠在墙上,任由抓着自己,神情没有半分紧张感,反而在增添了邪气和纵容。“祁羽哥哥今天杀青,你不会看错了吧。”一墙之隔,祁羽蓦地动了一下,他反手扣着元穆的手,另一只手精准的抬着他的下巴,舌尖轻轻的舔上他的唇,移开了紧张的牙齿,位置突然交换。既然能到手的,怎么能不要呢。“这么关心我。”祁羽声音压低,动作温柔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边攻略城池一边又竖起牌子告诉他,可以拒绝。“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元穆面色发红,举在空中的拳头垂了下去,他干巴巴的说:“我没有关心你。”“嗯,你说的都对。”祁羽回答的十分应付,他的舌尖碰着唇,挑开紧闭的唇瓣,点火一般钻了进去,修长的手指按着元穆的下巴。祁羽调动着元穆敏感的神经,藏了数年的初吻一朝被这人夺走,他的动作强制霸道,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并且,不能再移动分毫。在半分钟之前,他本可以推开。原来这场赌局,是看谁不在乎,而不在乎被发现的人是祁羽,不是他。三分钟后,祁羽擦掉唇边的银丝,他吻了吻他的侧颈,吮出一个刺眼的红痕,把浑身僵直正在发呆的人唤醒。元穆唇瓣发麻,生无可恋的捂了捂脖子,并不知道脖子上发生了什么,他问:“走了吗?”